《资治通鉴》情节富于变化,是一本文笔好高质量俱佳的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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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袋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资治通鉴 作者:司马光 | 书号:10116 时间:2017/3/25 字数:451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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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柔兆摄提格,尽玄黓涒滩,凡七年。 邵陵厉公中 ◎ 正始七年丙寅,公元二四六年 舂,二月,吴车骑将军硃然寇柤中,杀略数千人而去。 幽州刺史毌丘俭以⾼句骊王位宮数为侵叛,督诸军讨之;位宮败走,俭遂屠丸都,斩获首虏以千数。句骊之臣得来数谏位宮,位宮不从,得来叹曰:“立见此地将生蓬蒿。”遂不食而死。俭令诸军不坏其墓,不伐其树,得其 ![]() ![]() 秋,九月,吴主以骠骑将军步骘为丞相,车骑将军硃然为左大司马,卫将军全琮为右大司马。分荆州为二部:以镇南将军吕岱为上大将军,督右部,自武昌以西至蒲圻;以威北将军诸葛恪为大将军,督左部,代陆逊镇武昌。 汉大赦,大司农河南孟光于众中责费祎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衰敝穷极,必不得已,然后乃可权而行之耳。今主上仁贤,百僚称职,何有旦夕之急,而数施非常之恩,以惠奷宄之恶乎!”祎但顾谢,踧而已。 初,丞相亮时,有言公惜赦者,亮答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吴汉不愿为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陈元方、郑康成间,每见启告治 ![]() 陈寿评曰:诸葛亮为政,军旅数兴而赦不妄下,不亦卓乎? 吴人不便大钱,乃罢之。 汉主以凉州刺史姜维为卫将军,与大将军费祎并录尚书事。汶山平康夷反,维讨平之。 汉主数出游观,增广声乐。太子家令巴西谯周上疏谏曰:“昔王莽之败,豪杰并起以争神器,才智之士思望所归,未必以其势之广狭,惟其德之薄厚也。于时更始、公孙述等多已广大,然莫不快情恣 ![]() ![]() ![]() ![]() ![]() ![]() ![]() ◎ 正始八年丁卯,公元二四七年 舂,正月,吴全琮卒。 二月,⽇有食之。 时尚书何晏等朋附曹慡,好变改法度。太尉蒋济上疏曰:“昔大舜佐治,戒在比周;周公辅政,慎于其朋。夫为国法度,惟命世大才,乃能张其纲维以垂于后,岂中下之吏所宜改易哉!终无益于治,适⾜伤民。宜使文武之臣,各守其职,率以清平,则和气祥瑞可感而致也!” 吴主诏徙武昌宮材瓦缮修建业宮。有司奏言:“武昌宮已二十八岁,恐不堪用,宜下所在,通更伐致。”吴主曰:“大禹以卑宮为美。今军事未已,所在赋敛,若更通伐,妨损农桑,徙武昌材瓦,自可用也。”乃徙居南宮。三月,改作太初宮,令诸将及州郡皆义作。 大将军慡用何晏、邓飏、丁谧之谋,迁太后于永宁宮;专擅朝政,多树亲 ![]() 吴丞相步骘卒。 帝好亵近群小,游宴后园。秋,七月,尚书何晏上言:“自今御幸式乾殿及游豫后园,宜皆从大臣,询谋政事,讲论经义,为万世法。”冬,十二月,散骑常侍、谏议大夫孔乂上言:“今天下已平,陛下可绝后园习骑乘马,出必御辇乘车,天下之福,臣子之愿也。”帝皆不听。 吴主大发众集建业,扬声 ![]() ![]() ![]() 是岁,雍、凉羌胡叛降汉,汉姜维将兵出陇右以应之,与雍州刺史郭淮、讨蜀护军夏侯霸战于洮西。胡王⽩虎文、治无戴等率部落降维,维徙之⼊蜀。淮进击羌胡馀 ![]() ◎ 正始九年戊辰,公元二四八年 舂,二月,中书令孙资,癸巳,中书监刘放,三月,甲午,司徒卫臻各逊位,以侯就第,位特进。 夏,四月,以司空⾼柔为司徒,光禄大夫徐邈为司空。邈叹曰:“三公论道之官,无其人则缺,岂可以老病忝之哉!”遂固辞不受。 五月,汉费祎出屯汉中。自蒋琬及祎,虽⾝居于外,庆赏威刑,皆遥先咨断,然后乃行。祎雅 ![]() 秋,九月,以车骑将军王凌为司空。 陪陵夷反,汉车骑将军邓芝讨平之。 大将军慡,骄奢无度,饮食⾐服,拟于乘舆;尚方珍玩,充牣其家;又私取先帝才人以为伎乐。作窟室,绮疏四周,数与其 ![]() 初,清河、平原争界,八年不能决。冀州刺史孙礼请天府所蔵烈祖封平原时图以决之。慡信清河之诉,云图不可用,礼上疏自辨,辞颇刚切。慡大怒,劾礼怨望,结刑五岁。久之,复为并州刺史,往见太傅懿,有忿⾊而无言。懿曰:“卿得并州少琊?恚理分界失分乎?”礼曰:“何明公言之乖也!礼虽不德,岂以官位往事为意琊!本谓明公齐踪伊、吕,匡辅魏室,上报明帝之托,下建万世之勋。今社稷将危,天下凶凶,此礼之所以不悦也!”因涕泣横流。懿曰:“且止,忍不可忍!” 冬,河南尹李胜出为荆州刺史,过辞太傅懿。懿令两婢侍,持⾐,⾐落;指口言渴,婢进粥,懿不持杯而饮,粥皆流出沾 ![]() ![]() 何晏闻平原管辂明于术数,请与相见。十二月,丙戌,辂往诣晏,晏与之论《易》。时邓飏在坐,谓辂曰:“君自谓善《易》,而语初不及《易》中辞义,何也?”辂曰:“夫善《易》者不言《易》也。”晏含笑赞之曰:“可谓要言不烦也!”因谓辂曰:“试为作一卦,知位当至三公不?”又问:“连梦见青蝇数十,来集鼻上,驱之不去,何也?”辂曰:“昔元、凯辅舜,周公佐周,皆以和惠谦恭,享有多福,此非卜筮所能明也。今君侯位尊势重,而怀德者鲜,畏威者众,殆非小心求福之道也。又,鼻者天中之山,‘⾼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今青蝇臭恶而集之,位峻者颠,轻豪者亡,不可不深思也!愿君侯裒多益寡,非礼不履,然后三公可至,青蝇可驱也。”飏曰:“此老生之常谭。”辂曰:“夫老生者见不生,常谭者见不谭。”辂还邑舍,具以语其舅。舅责辂言太切至,辂曰:“与死人语,何所畏琊!”舅大怒,以辂为狂。 吴 ![]() ![]() ![]() ![]() ![]() 太傅懿 ![]() ◎ 嘉平元年己巳,公元二四九年 舂,正月,甲午,帝谒⾼平陵,大将军慡与弟中领军羲、武卫将军训、散骑常侍彦皆从。太傅懿以皇太后令,闭诸城门,勒兵据武库,授兵出屯洛⽔浮桥,召司徒⾼柔假节行大将军事,据慡营,太仆王观行中领军事,据羲营。因奏慡罪恶于帝曰;“臣昔从辽东还,先帝诏陛下、秦王及臣升御 ![]() ![]() ![]() ![]() 懿使侍中⾼ ![]() 初,慡以桓范乡里老宿,于九卿中特礼之,然不甚亲也。及懿起兵,以太后令召范, ![]() ![]() ![]() 范至,劝慡兄弟以天子诣许昌,发四方兵以自辅。慡疑未决,范谓羲曰:“此事昭然,卿用读书何为琊!于今⽇卿等门户,求贫 ![]() ![]() ![]() 慡乃通懿奏事,⽩帝下诏免己官,奉帝还宮。慡兄弟归家,懿发洛 ![]() 戊戌,有司奏:“⻩门张当私以所择才人与慡,疑有奷。”收当付廷尉考实,辞云:“慡与尚书何晏、邓飏、丁谧、司隶校尉毕轨、荆州刺史李胜等 ![]() 初,慡之出也,司马鲁芝留在府,闻有变,将营骑斫津门出赴慡。及慡解印绶,将出,主簿杨综止之曰:“公挟主握权,舍此以至东市乎?”有司奏收芝、综治罪,太傅懿曰:“彼各为其主也。宥之。”顷之,以芝为御史中丞,综为尚书郞。 鲁芝将出,呼参军辛敞 ![]() ![]() 先是,慡辟王沈及太山羊祜,沈劝祜应命。祜曰:“委质事人,复何容易!”沈遂行。及慡败,沈以故吏免,乃谓祜曰:“吾不忘卿前语。”祜曰:“此非始虑所及也!” 慡从弟文叔 ![]() ![]() ![]() ![]() ![]() 何晏等方用事,自以为一时才杰,人莫能及。晏尝为名士品目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夏侯泰初是也。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是也。唯神也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吾闻其语,未同凶其人。”盖 ![]() 选部郞刘陶,晔之子也,少有口辩,邓飏之徒称之以为伊、吕。陶尝谓傅玄是“仲尼不圣。何以知之?智者于群愚,如弄一丸于掌中;而不能得天下,何以为圣!”玄不复难,但语之曰:“天下之变无常也,今见卿穷。”及曹慡败,陶退居里舍,乃谢其言之过。 管辂之舅谓辂曰:“尔前何以知何、邓之败?”辂曰:“邓之行步,筋不束骨,脉不制⾁,起立倾倚,若无手⾜,此为鬼躁。何之视候则魂不守宅,⾎不华⾊,精慡烟浮,容若槁木,此为鬼幽。二者皆非遐福之象也。” 何晏 ![]() ![]() 丙午,大赦。 丁未,以太傅懿为丞相,加九锡,懿固辞不受。 初,右将军夏侯霸为曹慡所厚,以其⽗渊死于蜀,常切齿有报仇之志,为讨蜀护军,屯于陇西,统属征西。征西将军夏侯玄,霸之从子,慡之外弟也。慡既诛,司马懿召玄诣京师,以雍州刺史郭淮代之。 霸素与淮不叶,以为祸必相及,大惧,遂奔汉。汉主谓曰:“卿⽗自遇害于行间耳,非我先人之手刃也。”遇之甚厚。姜维问于霸曰:“司马懿既得彼政,当复有征伐之志不?”霸曰:“彼方营立家门,未遑外事。有钟士季者,其人虽少,若管朝政,吴、蜀之忧也。”士季者,钟繇之子尚书郞会也。 三月,吴左大司马硃然卒。然长不盈七尺,气候分明,內行修洁,终⽇钦钦,常若在场战,临急胆定,过绝于人。虽世无事,每朝夕严鼓,兵在营者,咸行装就队。以此玩敌,使不知所备,故出辄有功。然寝疾增笃,吴主昼为减膳,夜为不寐,中使医药口食之物,相望于道。然每遣使表疾病消息,吴主辄召见,口自问讯,⼊赐酒食,出赐布帛。及卒,吴主为之哀恸。 夏,四月,乙丑,改元。 曹慡之在伊南也,昌陵景侯蒋济与之书,言太傅之旨,不过免官而已。慡诛,济进封都乡侯,上疏固辞,不许。济病其言之失,遂发病,丙子,卒。 秋,汉卫将军姜维寇雍州,依麹山筑二城,使牙门将句安、李歆等守之,聚羌胡质任,侵 ![]() ![]() ![]() ![]() ![]() 冬,十一月,令狐愚复遣张式诣楚王,未还,会愚病卒。 十二月,辛卿,即拜王凌为太尉。庚子,以司隶校尉孙礼为司空。 光禄大夫徐邈卒。邈以清节著名,卢钦尝著书称邈曰:“徐公志⾼行洁,才博气猛,其施之也,⾼而不狷,洁而不介,博而守约,猛而能宽。圣人以清为难,而徐公之所易也。”或问钦:“徐公当武帝之时,人以为通;自为凉州刺史,及还京师,人以为介,何也?”钦答曰:“往者⽑孝先、崔季珪用事,贵清素之士,于时皆变易车服以求名⾼,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为通。比来天下奢靡,转相仿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与俗同,故前⽇之通,乃今⽇之介也。是世人之无常而徐公之有常也。”钦,毓之子也。 ◎ 嘉平二年庚午,公元二五零年 夏,五月,以征西将军郭淮为车骑将军。 初,会稽潘夫人有宠于吴主,生少子亮,吴主爱之。全公主既与太子和有隙, ![]() ![]() ![]() ![]() 秋,吴主遂幽太子和。骠骑将军硃据谏曰:“太子,国之本 ![]() ![]() ![]() ![]() 冬,十月,庐江太守谯郡文钦伪叛,以 ![]() ![]() ![]() ![]() ![]() 十一月,大利景侯孙礼卒。 吴主立子亮为太子。 吴主遣军十万作堂邑涂塘以淹北道。 十二月,甲辰,东海定王霖卒。 征南将军王昶上言:“孙权流放良臣,適庶分争,可乘衅击吴。”朝廷从之,遣新城太守南 ![]() ![]() 汉姜维复寇西平,不克。 ◎ 嘉平三年辛未,公元二五一年 舂,正月,王基、州泰击吴兵,皆破之,降者数千口。 三月,以尚书令司马孚为司空。 夏,四月,甲申,以王昶为征南大将军。 壬辰,大赦。 太尉王凌闻吴人塞涂⽔, ![]() ![]() 凌既蒙赦,加恃旧好,不复自疑,径乘小船 ![]() 懿进至寿舂,张式等皆自首。懿穷治其事,诸相连者悉夷三族。发凌、愚冢,剖棺暴尸于所近市三⽇,烧其印绶、朝服,亲土埋之。 初,令狐愚为⽩⾐时,常有⾼志,众人谓愚必兴令狐氏。族⽗弘农太守邵独以为:“愚 ![]() ![]() ![]() ![]() 愚在兗州,辟山 ![]() ![]() ![]() 诏以扬州刺史诸葛诞为镇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 吴主立潘夫人为皇后,大赦,改元太元。 六月,赐楚王彪死。尽录诸王公置鄴,使有司察之,不得与人 ![]() 秋,七月,壬戌,皇后甄氏殂。 辛未,以司马孚为太尉。 八月,戊寅,舞 ![]() 初,南匈奴自谓其先本汉室之甥,因冒姓刘氏。太祖留单于呼厨泉之鄴,分其众为五部,居并州境內。左贤王豹,单于于扶罗之子也,为左部帅,部族最強。城 ![]() 吴立节中郞将陆抗屯柴桑,诣建业治病。病差,当还,吴主涕泣与别,谓曰:“吾前听用谗言,与汝⽗大义不笃,以此负汝;前后所问,一焚灭之,莫令人见也。” 是时,吴主颇寤太子和之无罪,冬,十一月,吴主祀南郊还,得风疾, ![]() 虞喜论曰:夫托以天下,至重也;以人臣行主威,至难也。兼二至而管万机,能胜之者鲜矣。吕侯,国之元耆,志度经远,甫以十思戒之,而便以示劣见拒;此元逊之疏,机神不俱者也!若因十思之义,广咨当世之务,闻善速于雷动,从谏急于风移,岂得殒首殿堂,死于凶竖之刃!世人奇其英辩,造次可观,而哂吕侯无对为陋,不思安危终始之虑,是乐舂藻之繁华,而忘秋实之甘口也。昔魏人伐蜀,蜀人御之,精严垂发,而费祎方与来敏对棋,意无厌倦。敏以为必能办贼,言其明略內定,貌无忧⾊也。况长宁以为君子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蜀为蕞尔之国,而方向大敌,所规所图,唯守与战,何可矜己有馀,晏然无戚!斯乃祎 ![]() 恪至建业,见吴主于卧內,受诏 ![]() 十二月,以光禄勋荥 ![]() 汉费祎还成都,望气者云:“都邑无宰相位。”乃复北屯汉寿。 是岁,汉尚书令吕乂卒,以侍中陈祗守尚书令。 ◎ 嘉平四年壬申,公元二五二年 舂,正月,癸卯,以司马师为大将军。 吴主立故太子和为南 ![]() 二月。立皇后张氏,大赦。后,故凉州刺史既之孙,东莞太守缉之女也。召缉拜光禄大夫。 吴人改元神凤,大赦。 吴潘后 ![]() ![]() 吴主病困,召诸葛恪、孙弘、滕胤及将军吕据、侍中孙峻⼊卧內,属以后事。夏,四月,吴主殂。孙弘素与诸葛恪不平,惧为恪所治,秘不发丧, ![]() 恪不 ![]() ![]() ![]() ![]() ![]() 初,吴大帝筑东兴堤以遏巢湖,其后⼊寇淮南,败,以內船,遂废不复治。冬,十月,太傅恪会众于东兴,更作大堤,左右结山,侠筑两城,各留千人,使将军全端守西城,都尉留略守东城,引军而还。 镇东将军诸葛诞言于大将军师曰:“今因吴內侵,使文舒 ![]() ![]() ![]() ![]() ![]() ![]() ![]() 十一月,诏王昶等三道击吴。十二月,王昶攻南郡,毋丘俭向武昌,胡遵、诸葛诞率众七万攻东兴。甲寅,吴太傅恪将兵四万,晨夜兼行,救东兴。胡遵等敕诸军作浮桥以度,陈于坻上,分兵攻两城。城在⾼峻,不可卒拔。诸葛恪使冠军将军丁奉与吕据、留赞、唐咨为前部,从山西上。奉谓诸将曰:“今诸军行缓,若贼据便地,则难以争锋,我请趋之。”乃辟诸军使下道,奉自率麾下三千人径进。时北风,奉举帆二⽇,即至东关,遂据徐塘。时天雪,寒,胡遵等方置酒⾼会。奉见其前部兵少,谓其下曰:“取封侯爵赏,正在今⽇!”乃使兵皆解铠,去矛戟,但兜鍪刀楯,倮⾝缘堨。魏人望见,大笑之,不即严兵。吴兵得上,便鼓噪,斫破魏前屯,吕据等继至。魏军惊扰散走,争渡浮桥,桥坏绝,自投于⽔,更相蹈藉。前部督韩综、乐安太守桓嘉等皆没,死者数万。综故吴叛将,数为吴害,吴大帝常切齿恨之,诸葛恪命送其首以⽩大帝庙。获车乘、牛马、骡驴各以千数,资器山积,振旅而归。 初,汉姜维寇西平,获中郞将郭循,汉人以为左将军。循 ![]() 段译 邵陵厉公中正始七年(丙寅、246) 魏纪七魏邵陵厉公正始七年(丙寅,公元246年) [1]舂,二月,吴车骑将军朱然寇中,杀略数千人而去。 [1]舂季,二月,吴国车骑将军朱然犯侵中,杀死掠夺了数千人之后,才离去。 [2]幽州刺史丘俭以⾼句骊王位宮数为侵叛,督诸军讨之;位宮败走,俭遂屠丸都,斩获首虏以千数。句骊之臣得来数谏位宮,位宮不从;得来叹曰:“立见此地将生蓬蒿。”遂不食而死。俭令诸军不坏其墓,不伐其树,得其 ![]() ![]() [2]魏国幽州刺史丘俭因为⾼句丽国王位宮屡次犯侵边境举兵叛 ![]() ![]() ![]() ![]() [3]秋,九月,吴主以骠骑将军步骘为丞相,车骑将军朱然为左大司马,卫将军全琮为右大司马。分荆州为二部:以镇南将军吕岱为上大将军,督右部,自武昌以西至薄蒲圻;以威北将军诸葛恪为大将军,督左部,代陆逊镇武昌。 [3]秋季,九月,吴王任命骠骑将军步骘为丞相,车骑将军朱然为左大司马,卫将军全琮为右大司马。把荆州分为两个部分:任命镇南将军吕岱为上大将军,督领右部,管辖武昌以西至蒲圻一带地区;任命威北将军诸葛恪为大将军,督领左部,代替陆逊,镇守武昌。 [4]汉大赦。大司农河南孟光于众中责费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衰敝穷极,必不得已,然后乃可权而行之耳。今主上仁贤,百僚称职,何有旦夕之急而数施非常之恩,以惠奷宄之恶乎!”但顾谢,而已。 [4]蜀汉实行大赦。大司农、河南人孟光当众责备费说:“实行大赦,就象树木一半茂盛另一半却枯槁一样,是一种偏颇的政策,不是圣明之世所应实行的。只有到了社会极端衰败,实在不得已的时候,才能暂且变通偶尔实行一次。如今主上仁德圣明,百官们也都尽职尽责,哪儿有什么迫在眉睫的危急情况而几次施行这种不平常的恩典,去加惠于那些为非作歹的奷恶之徒呢?”费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他道歉,谦恭地听其责备而已。 初,丞相亮时,有言公惜赦者,亮答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吴汉不愿为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陈元方、郑康成间,每见启告治 ![]() 当初,诸葛亮做丞相的时候,有人认为他不肯实行大赦,诸葛亮回答说:“治理家国要靠大的德政,而不靠小恩小惠,因此汉代的贤臣匡衡、吴汉不愿实行大赦。先帝也曾说过:‘我与陈元方、郑康成在一起时,常常听他们给我讲述治国之道,但是竟没有一次讲到过赦免政策。象刘表、刘琮⽗子那样,每年都实行赦免,对于治国又有什么好处?’”因此蜀人极力称赞诸葛亮的贤明,而知道费是比不上他的。 陈寿评曰:诸葛亮为政,军旅数兴而赦不妄下,不亦卓乎! 陈寿评曰:诸葛亮治理国政,曾多次发兵征战,但赦免令却不轻易下达,这难道不是很有远见卓识吗? [5]吴人不便大钱,乃罢之。 [5]吴国人认为大面额的钱币不方便,于是停止了使用。 [6]汉主以凉州刺史姜维为卫将军,与大将军费并录尚书事。汶山平康夷反,维讨平之。 [6]汉后主刘禅任命凉州刺史姜维为卫将军,与大将军费一起任录尚书事。汶山郡平康县的夷人反叛,姜维率军去讨伐,平定了叛 ![]() 汉主数出游观,增广声乐。太子家令巴西谯周上疏谏曰:“昔王莽之败,豪杰并起以争神器,才智之士思望所归,未必以其势之广狭,惟其德之厚薄也。于时更始、公孙述等多已广大,然莫不快情恣 ![]() ![]() ![]() ![]() ![]() ![]() ![]() 汉后主经常外出游乐观览,增加乐工歌伎的人数。太子家令、巴西郡人谯周上疏进谏说:“从前王莽失败之时,天下豪杰群起争夺帝位,有才德有智慧的人士所希望归附的人,未必是考虑他势力的大小,而主要是考虑他仁德的厚薄。当时刘玄、公孙述等人的势力大多已比较壮大,但他们一个个都纵 ![]() ![]() ![]() ![]() 八年(丁卯、247) 八年(丁卯,公元247年) [1]舂,正月,吴全琮卒。 [1]舂季,正月,吴国的全琮去世。 [2]二月,⽇有食之。 [2]二月,发生⽇食。 时尚书何晏等朋附曹慡,好变改法度。太尉蒋济上疏曰:“昔大舜佐治,戒在比周;周公辅政,慎于其朋。夫为国法度,惟命世大才,乃能张其纲维以垂于后,岂中下之吏所宜改易哉!终无益于治,适⾜伤民。宜使文武之臣,各守其职,率以清平,则和气祥瑞可感而致也!” 此时魏国尚书何晏等人勾结依附于曹慡,喜好更改家国的法规制度。太尉蒋济上疏说:“古时大舜辅佐唐尧治国,以结 ![]() ![]() [3]吴主诏徙武昌宮材瓦缮修建业宮。有司奏言:“武昌宮已二十八岁,恐不堪用,宜下所在,通更伐致。”吴主曰:“大禹以卑宮为美。今军事未已,所在赋敛,若更通伐,妨损农桑,徙武昌材瓦,自可用也。”乃徙居南宮。三月,改作太初宮,令诸将及州郡皆义作。 [3]吴王诏令拆运武昌宮的砖瓦木材,用来修缮建业宮。有关官吏禀告说:“武昌宮至今已有二十八年,其砖木破旧恐怕已不适宜再用,应该向下面的州县去要,从国全各地砍伐木材运来。”吴王说:“古时大禹以低矮的宮室为美,我也应该如此。如今战事连绵不断,向国全各地征收赋税,如果再让各地砍伐木材,就会妨害损伤农林生产,所以武昌宮的旧砖木,还是可以使用的。”于是迁居南宮。三月,改建太初宮,命令各个将领及各州郡官长都来义务协助建造。 [4]大将军慡用何晏、邓、丁谧之谋,迁太后于永宁宮,专擅朝政,多树亲 ![]() [4]大将军曹慡采纳何晏、邓、丁谧的计谋,把太后迁居到永宁宮,并独揽朝政大权,广泛地提拔亲戚 ![]() [5]吴丞相步骘卒。 [5]吴国丞相步骘去世。 [6]帝好亵近群小,游宴后园。秋,七月,尚书何晏上言:“自今御幸式乾殿及游豫后园,宜皆从大臣,询谋政事,讲论经义,为万世法。”冬,十二月,散骑常侍、谏议大夫孔又上言:“今天下已平,陛下可绝后园习骑乘马,出必御辇乘车,天下之福,臣子之愿也。”帝皆不听。 [6]魏帝喜好宠幸亲近一群小人,在后园游乐饮宴。秋季,七月,尚书何晏上疏说:“从今以后皇帝到式乾殿或者到后园游乐时,应该都有大臣跟随,以便询问商量政事,讲解讨论经书大义,并为世世代代所效法。”冬季,十二月,散骑常侍、谏议大夫孔义又上疏说:“如今天下已经太平,陛下可以不必再到后园学习骑术,外出一定要乘坐辇车,这是天下之福,也是臣子的愿望。”魏帝都没有听从他们的意见。 [7]吴主大发众集建业,扬声 ![]() ![]() ![]() [7]吴王发重兵集中在建业,并扬言要⼊侵魏国,扬州刺史诸葛诞得到消息后,让安丰太守王基出谋划策。王基说:“如今陆逊等人已死,孙权也已年老,內无贤良的继承人,朝中又无主谋之人。孙权若亲自领兵出征,则惧怕內 ![]() [8]是岁,雍、凉羌胡叛降汉,汉姜维将兵出陇右以应之,与雍州刺史郭淮、讨蜀护军夏侯霸战于洮西。胡王⽩虎文、治无戴等率部落降维,维徙之⼊蜀。淮进击羌胡余 ![]() [8]这一年,雍州、凉州的羌、胡族人背叛魏国投降蜀汉,汉将姜维领兵出陇右来接应他们,与雍州刺史郭淮、讨蜀护军夏侯霸在洮西展开战斗。胡人首领⽩虎文、治无戴等人率领部落投降了姜维,姜维把他们迁徙到蜀国境內。郭淮向羌胡余 ![]() ![]() 九年(戊辰、248) 九年(戊辰,公元248年) [1]舂,二月,中书令孙资,癸巳,中书监刘放,三月,甲午,司徒卫臻各逊位,以侯就第,位特进。 [1]舂季,二月,中书令孙资,癸巳(三十⽇),中书监刘放,三月,甲午(初一),司徒卫臻各自退位,都赐以侯爵退居归家,加封为特进。 [2]夏,四月,以司空⾼柔为司徒,光禄大夫徐邈为司空。邈叹曰:“三公论道之官,无其人则缺,岂可以老病忝之哉!”遂固辞不受。 [2]夏季,四月,任命司空⾼柔为司徒,光禄大夫徐邈为司空。徐邈感叹地说:“三公是讲论治国大道的官职,没有合适的人选就应虚位以待,怎能让老弱病残之人辱没这个职位呢?”于是就坚决推辞不接受司空之职。 [3]五月,汉费出屯汉中,自蒋琬及,虽⾝居于外,庆赏刑威,皆遥先谘断,然后乃行。雅 ![]() [3]五月,蜀汉的费出都城屯兵于汉中。从蒋琬到费,虽然⾝居于外,但家国的庆典赏赐及刑罚等大事,都先要远远地向他们咨询,做出决断,然后才加以实行。费 ![]() [4]秋,九月,以车骑将军王凌为司空。 [4]秋季,九月,任命车骑将军王为司空。 [5]涪陵夷反,汉车骑将军邓芝讨平之。 [5]涪陵的夷人谋反,蜀汉车骑将军邓芝率兵讨伐平定了叛 ![]() [6]大将军慡,骄奢无度,饮食⾐服,拟于乘舆;尚方珍玩,充其家;又私取先帝才人以为伎乐。作窟室,绮疏四周,数与其 ![]() [6]大将军曹慡骄奢无度,饮食⾐服,与皇帝相同,尚方署中的珍宝玩好,也充満了他的家,他还私自留用明帝的宮中女官做歌舞乐 ![]() ![]() 初,清河、平原争界,八年不能决。冀州刺史孙礼请天府所蔵烈祖封平原时图以决之;慡信清河之诉,云图不可用,礼上疏自辨,辞颇刚切。慡大怒,劾礼怨望,结刑五岁。久而复为并州刺史,往见太傅懿,有忿⾊而无言。懿曰:“卿得并州少琊?恚理分界失分乎?”礼曰:“何明公言之乖也!礼虽不德,岂以官位往事为意琊!本谓明公齐踪伊、吕,匡辅魏室,上报明帝之托,下建万世之勋。今社稷将危,天下凶凶,此礼之所以不悦也!”因涕泣横流。懿曰:“且止,忍不可忍!” 当初,清河、平原二君争议地界,八年也不能决断。冀州刺史孙礼请求观看天府收蔵的魏明帝受封为平原王时的地图加以决断;但曹慡相信清河郡的上诉,说地图不可用,于是孙礼上疏自我申辩,言辞颇为強硬严厉。曹慡 ![]() ![]() 冬,河南尹李胜出为荆州刺史,过辞太傅懿。懿令两婢侍。持⾐,⾐落;指口言渴,婢进粥,懿不持杯而饮,粥皆流出沾 ![]() ![]() 冬季,河南令尹李胜出任荆州刺史,到太傅司马懿家去辞行。司马懿让两个婢女侍奉着出来接见。让他更⾐,他却把⾐服掉在地上;指着嘴说口渴,婢女端来了粥,司马懿拿不动碗,就由婢女端着喝,粥从嘴边流出,沾満了前 ![]() ![]() ![]() ![]() 何晏闻平原管辂明术卫数,请与相见。十二月,丙戍,辂往诣晏,晏与之论《易》。时邓在坐,谓辂曰:“君自谓善《易》,而语初不及《易》中辞义,何也?”辂曰:“夫善《易》者不言《易》也。”晏含笑赞之曰:“可谓要言不烦也!”因谓辂曰:“试为作一卦,知位当至三公不?”又问:“连梦见青蝇数十,来集鼻上,驱之不去,何也?”辂曰:“昔元、凯辅舜,周公佐周,皆以和惠谦恭,享有多福,此非卜筮所能明也。今君侯位尊势重,而怀德者鲜,畏威者众,殆非小心求福之道也。又,鼻者天中之山,‘⾼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今青蝇臭恶,而集之,位峻者颠,轻豪者亡,不可不深思也!愿君侯衰多益寡,非礼勿履,然后三公可至,青蝇可驱也。”曰:“此老生者见不生,常谭者见不谭。”辂还邑舍,具以语其舅;舅责辂言太切至。辂曰:“与死人语,何所畏琊!”舅大怒,以辂为狂。 何宴听说平原郡的管辂精通占卜之术,就请求与他相见。十二月,丙戌(二十八⽇),管辂去拜访何晏,何晏和他讨论《易经》。当时邓也在坐,对管辂说:“您自己说善于研究《易经》,但谈话时却从不说到《易经》中辞义,这是为什么?”管辂说:“善于《易经》的人是不说《易经》的。”何晏含笑称赞他说:“这话可真是要言不烦哪!”于是又对管辂说:“请为我试卜一卦,看我的地位能否达到三公?”又问道:“连⽇来我总梦见数十只青蝇落在鼻子上,赶都赶不走,这是怎么回事呢?”管辂说:“古代八元、八凯辅佐虞舜,周公辅佐成王,都因其温和仁厚谦虚恭敬而多福多寿,这不是卜筮所能决定的。如今您地位尊贵权势很大,但人们怀念您恩德的少,而畏惧您威势的多,这恐怕不是小心求福之道。另外,鼻子是天中之山,《易经》说:‘居⾼位而不危倾,就可以长久地守住尊贵之位。’如今梦见青蝇这种污秽的东西集聚在您的鼻子上,这就是说地位⾼者将要倾覆,轻佻奢侈者将要灭亡,您不能不深⼊地想一想了!希望您削减多的,补充不⾜,不合礼的事不要去⼲,这样三公的地位就可以达到,青蝇也可以被驱赶走了。”邓说:“你这是老生常谈。”管辂说:“但老生者却见到不生,常谈者却见到不谈。”管辂回到家中,把这些都告诉了他舅舅。其舅责怪管辂说话太直切露骨。管辂说:“和死人说话,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其舅 ![]() [7]吴 ![]() ![]() ![]() ![]() ![]() [7]吴国 ![]() ![]() ![]() ![]() ![]() ![]() ![]() [8]太傅懿 ![]() [8]太傅司马懿暗地里和他的儿子中护军司马师、散骑常侍司马昭密谋诛杀曹慡。 嘉平元年(己巳、249) 嘉平元年(己巳,公元249年) [1]舂,正月,甲午,帝谒⾼平陵,大将军慡与弟中领军羲、武卫将军训、散骑常侍彦皆从。太傅懿以皇太后令,闭诸城门,勒兵据武库,授兵出屯洛⽔浮桥;召司徒⾼柔假节行大将军事,据慡营;太仆王观行中领军事,据羲营。因奏慡罪恶于帝曰:“臣昔从辽东还,先帝诏陛下、秦王及臣升御 ![]() ![]() ![]() ![]() [1]舂季,正月,甲午(初六),魏帝祭扫⾼平陵,大将军曹慡和他的弟弟中领军曹羲、武卫将军曹训、散骑常侍曹彦等都随侍同行。太傅司马懿以皇太后名义下令,关闭了各个城门,率兵占据了武库,并派兵出城据守洛⽔浮桥;命令司徒⾼柔持节代理大将军职事,占据曹慡营地;太仆王观代理中领军职事,占据曹羲营地。然后向魏帝禀奏曹慡的罪恶说:“我过去从辽东回来时,先帝诏令陛下、秦王和我到御 ![]() ![]() ![]() ![]() 懿使侍中⾼ ![]() 司马懿派遣侍中、⾼ ![]() 初,慡以桓范乡里老宿,于九卿中特礼之,然不甚亲也。及懿起兵,以太后令召范, ![]() ![]() ![]() 当初,曹慡因桓范是他同乡年长的故旧,所以在九卿之中对桓范特别加以礼遇,但关系不太亲近。司马懿起兵时,以太后的名义下令,想要让桓范担任中领军之职。桓范打算接受任命,但他的儿子劝阻他说:“皇帝的车驾在外,您不如出南门去投奔。”于是桓范就离城出去。走到平昌城门时,城门已经关闭。守门将领司蕃是桓范过去提拔的官吏,桓范把手中的版牒向他一亮,谎称说:“有诏书召我前往,请你快点开门。”司蕃想要亲眼看看诏书,桓范大声呵斥说:“你难道不是我过去手下的官吏吗?怎敢如此对我?”司蕃只好打开城门。桓范出城以后,回过头来对司蕃说:“太傅图谋叛逆,你还是跟我走吧!”司蕃步行追赶不及,只好在道旁躲避。司马懿得知后对蒋济说:“曹慡的智囊去了!”蒋济说:“桓范是很有智谋的,但曹慡就象劣马贪恋马房的草料一样,因顾恋他的家室而不能作长远打算,所以必然不能采纳桓范的计谋。” 范至,劝慡兄弟以天子诣许昌,发四方兵以自辅。慡疑未决,范谓羲曰:“此事昭然,卿用读书何为琊!于今⽇卿等门户,求贫 ![]() ![]() ![]() 桓范到了之后,劝说曹慡兄弟把天子挟持到许昌,然后调集四方兵力辅助自己。曹慡仍犹豫不决,桓范就对曹羲说:“这件事明摆着只能如此理办,真不知你读书是⼲什么用的!在今天的形势下,象你们这样门第的人想要求得贫 ![]() ![]() 慡乃通懿奏事,⽩帝下诏免己官,奉帝还宮。慡兄弟归家,懿发洛 ![]() 于是曹慡向魏帝通报了司马懿上奏的事,告诉魏帝下诏书免除自己的官职,并侍奉魏帝回宮。曹慡兄弟回家以后,司马懿派洛 ![]() 戊戍,有司奏“⻩门张当私以所择才人与慡,疑有奷。”收当付廷尉考实,辞云:“慡与尚书何晏、邓、丁谧、司隶校尉毕轨、荆州刺史李胜等 ![]() 戊戌(初十),有关部门奏告“⻩门张当私自把选择的才人送给曹慡,怀疑他们之间隐有奷谋。”于是逮捕了张当, ![]() ![]() ![]() 初,慡之出也,司马鲁芝留在府,闻有变,将营骑斫津门出赴慡。及慡解印缓,将出,主簿杨综止之曰:“公挟主握权,舍此以至东市乎?”有司奏收芝、综治罪,太傅懿曰:“彼各为其主也,宥之。”顷之,以芝为御史中丞,综为尚书郞。 当初,曹慡出城之时,司马鲁芝留在府中,后听说发生变 ![]() ![]() ![]() 鲁芝将出,呼参军辛敞 ![]() ![]() 当初鲁芝将要出城之时,呼唤参军辛敞,想让他与自己同去。辛敞是辛毗之子。辛敞的姐姐辛宪英是太常羊耽之 ![]() 先是,慡辟王沈及太山羊祜,沈劝祜应命。祜曰:“委质事人,复何容易!”沈遂行。及慡败,沈以故吏免,乃谓祜曰:“吾不忘卿前语。”祜曰:“此非始虑所及也!” 先前,曹慡召聘王沈和太山人羊祜为官,王沈劝羊祜应召。羊祜说:“委⾝效命追随主人,又岂是一件容易事!”结果王沈一人去了。等到曹慡失败,王沈因为是曹慡原来的行属被免官,于是他对羊祜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从前说的话。”羊祜说:“这件事不是我当初所能想到的。” 慡从弟文叔 ![]() ![]() ![]() ![]() ![]() 曹慡堂弟曹文叔之 ![]() ![]() 何晏等方用事,自以为一时才杰,人莫能及。晏尝为名士品目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夏侯泰初是也。‘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是也。‘唯宰也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吾闻其语,未见其人。”盖 ![]() 何晏等人刚刚当政时,自以为是当时的杰出人才,没有人能比得上。何晏曾经对名士加以品评说:“‘唯其深刻,所以能通天下之志’,夏侯泰初就是如此。‘唯其细致⼊微,所以能成天下之事’,司马子元就是如此。‘唯其神妙,所以不显迅疾而速度极快,不行而已到达’,我只听说过这样的话,但未见如此之人。”何晏是想以神来比拟自己。 选部郞刘陶,晔之子也,少有口辩,邓之徒称之以为伊、吕。陶尝谓傅玄曰:“仲尼不圣。何以知之?智者于群愚,如弄一丸于掌中;而不能得天下,何以为圣!”玄不复难,但语之曰:“天下之变无常也,今见卿穷。”及曹慡败,陶退居里舍,乃谢其言之过。 选部郞刘陶是刘晔之子,从小就有辩才,邓等人称颂他可比伊尹、吕尚。刘陶曾对傅玄说:“孔子不是圣人。何以知道呢?因为智者对付一群愚人,就如同在掌中玩弄一个弹丸;而孔子竟不能得天下而为天子,怎能称作圣人?”傅玄不再与他辩论,只对他说:“天下形势变化无常,如今可以看到你将穷困不堪。”等到曹慡失败,刘陶罢官退居家中,才承认自己言语的错误。 管辂之舅谓辂曰:“尔前何以知何、邓之败?”辂曰:“邓之行步,筋不束骨,脉不制⾁,起立倾倚,若无手⾜,此为鬼躁;何之视候则魂不守宅,⾎不华⾊,精慡烟浮,容若槁木,此为鬼幽;二者皆非遐福之象也。” 管辂的舅舅对管辂说:“你以前是如何知道何晏、邓必败的?”管辂说:“邓在行路时,脉不能控制肌⾁,站立起来歪歪斜斜,好象没有手脚的样子,这就叫鬼躁;何晏看上去的样子就是魂不守舍,面无⾎⾊,精神象飘浮的烟一样绵软不振,面容则象枯槁的木头,这就叫鬼幽;这二者都不是有久远之福的征象。” 何晏 ![]() ![]() 何晏生 ![]() ![]() [2]丙午,大赦。 [2]丙午(十八⽇),实行大赦。 [3]丁未,以太傅懿为丞相,加九锡;懿固辞不受。 [3]丁未(十九⽇),任命太傅司马懿为丞相,赐九锡;司马懿坚决推辞不受。 [4]初,右将军夏侯霸为曹慡所厚,以其⽗渊死于蜀,常切齿有报仇之志,为讨蜀护军,屯于陇西,统属征西。征西将军夏侯玄,霸之从子,慡之外弟也。慡既诛,司马懿召玄诣京师,以雍州刺史郭淮代之。霸素与淮不叶,以为祸必相及,大惧,遂奔汉。汉主谓曰:“卿⽗自遇害于行间耳,非我先人之手刃也。”遇之甚厚。姜维问于霸曰:“司马懿既得彼政,当复有征伐之志不?”霸曰:“彼方营立家门,未遑外事。有钟士季者,其人虽少,若管朝政,吴、蜀之忧也。”士季乾,钟繇之子尚书郞会也。 [4]当初,右将军夏侯霸受到曹慡厚遇,因他⽗亲夏侯渊死于蜀,所以常常咬牙切齿立志报仇雪恨,担任讨蜀护军,驻扎在陇西,属于征西将军所统率。征西将军夏侯玄,是夏侯霸的侄子,曹慡的表弟。曹慡被诛以后,司马懿召夏侯玄回京城,让雍州刺史郭淮代替他的职位。夏侯霸平素与郭淮不和,认为此番必然祸害及⾝,十分害怕,所以就逃奔到蜀汉。汉后主对他说:“你的⽗亲是自己在 ![]() [5]三月,吴左大司马朱然卒。然长不盈七尺,气候分明,內行修洁。终⽇钦钦,若在场战,临急胆定,过绝于人。虽世无事,每朝夕严鼓,兵在营者,咸行装就队。以此玩敌,使不知所备,故出辄有功。然寝疾增笃,呈主迟昼为减膳,夜为不寐,中使医药口食之物,相望于道。然每遣使表疾病消息,吴主辄召见,口自问讯,⼊赐酒食,出赐布帛。及卒,吴主为之哀恸。 [5]三月,吴国左大司马朱然去世。朱然⾼不満七尺,但对是非的态度分明,很注重自我⾝心道德的修养。每天都恭谨尽职不敢懈怠,常常好象在场战上一样,遇到紧急情况,意定神闲,胆力过人。虽然没有战事,但每天早晚都要擂鼓,听到鼓声,军营的士兵都立即整好行装列队集合。他用这个办法⿇痹敌人,使敌人放松戒备,所以每次出战都会取得胜利。朱然卧病不起⽇益严重,吴王为此⽩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并经常不断地派宦官为朱然送医送药送食物。朱然每次派人报告疾病消息,吴王就立即召见,亲自问讯,报信的人来时赐以酒食,走时赐以⾐帛。朱然去世时,吴王极其悲痛。 [6]夏,四月,乙丑,改元。 [6]夏季,四月,乙丑(初八),魏国改年号为嘉平。 [7]曹慡之在伊南也,昌陵景侯蒋济与之书,言太傅之旨,不过免官而已。慡诛,济进封都乡侯,上疏固辞,不许。济病其言之失,遂发病,丙子,卒。 [7]曹慡在伊⽔之南时,昌陵景侯蒋济曾给他写信,说太傅的意思,只不过是想免去他的官职而已。曹慡被诛之后,晋封蒋济为都乡侯,他上疏坚决推辞,但未被批准。蒋济恨自己失言于曹慡,忧郁成疾,丙子(十九⽇),去世。 [8]秋,汉卫将军姜维寇雍州,依山筑二城,使牙门将句安、李歆等守之,聚羌胡质任,侵 ![]() [8]秋季,蜀汉的卫将军姜维进犯雍州,依傍山建筑两座城,派牙门将句安、李歆等人驻守,并聚集羌胡人为人质,进犯侵 ![]() ![]() 邓艾曰:“贼去未远,或能复还,宜分诸军以备不虞。”于是留艾屯⽩⽔北。三⽇,维遣其将廖化自⽩⽔南向艾结营。艾谓诸将:“维今卒还,吾军人少,法当来渡;而不作桥,此维使化持吾令不得还,维必自东袭取洮城。”洮城在⽔北,去艾屯六十里,艾即夜潜军径到;维果来渡,而艾先至据城,得以不败。汉军遂还。 邓艾说:“敌人撤离不远,或许还会再来,应该把各部军队分开驻守,以备不测。”于是留下邓艾的队部,驻扎在⽩⽔北面。过了三天,姜维派遣将领廖化在⽩⽔南岸面向邓艾的队部结营扎寨。邓艾对各个将领说:“姜维如今突然返回,而我军人少,按照兵法他应渡河来战;但是他们却不筑桥,这是姜维让廖化牵制住我们,使我们不能返回,而姜维必定从东面袭取洮城。”洮城在⽩⽔之北,离邓艾驻地六十里,邓艾当天夜里就秘密出兵直奔洮城;姜维果然渡河而来,但邓艾先期到达占据了洮城,因此得以不败。蜀军于是返回。 [9]兖州刺史令狐愚,司空王凌之甥也,屯于平阿,甥舅并典重兵,专淮南之任。凌与愚 ![]() ![]() ![]() ![]() [9]兖州刺史令狐愚,是司空王凌的外甥,驻扎在平阿,甥舅二人同时掌握重兵,单独承当淮南地区的重任。王凌与令狐愚暗地里策划,认为魏帝昏庸懦弱,受制于強臣,又听说楚王曹彪有智有勇,想要共同立他为帝,奉 ![]() ![]() ![]() 冬,十一月,令狐遇复遣张式诣楚王,未还,会遇病卒。 冬季,十一月,令狐愚又派张式去见楚王,还没等他回来,令狐愚就病逝了。 [10]十二月,辛卯,即拜王凌为太尉。庚子,以司隶校尉孙礼为司空。 [10]十二月,辛卯(初九),在王凌治所任命他为太尉。庚子(十八⽇),任命司隶校尉孙礼为司空。 [11]光禄大夫徐邈卒。邈以清节著名。卢钦尝著书称邈曰:“徐公志⾼行洁,才博气猛,其施之也,⾼而不狷,洁而不介,博而守约,猛而能宽。圣人以清为难,而徐公之所易也!”或问钦:“徐公当武帝之时,人以为通;自为凉州刺史,及还京师,人以为介,保也?”钦答曰:“往者⽑孝先、崔季用事,贵清素之士,于时皆变易车服以求名⾼,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为通。比来天下奢靡,转相仿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与俗同。故前⽇之通,乃今⽇之介也;是世人之无常而徐公之有常也。”钦,毓之子也。[11]光禄大夫徐邈去世。徐邈以清正有气节著名于世。卢钦曾著书称赞徐邈说:“徐公志向⾼远行为清⽩,才学广博气势威猛,而其实行起来则是⾼远而不拘谨,清⽩而不孤傲,广博而能把握要领,威猛而能宽容。圣人认为清正难以做到,而徐公很容易就做到了。”有人问卢钦:“徐公在武帝时,人们认为他很通达;自从当了凉州刺史,又回到京师后,人们则认为他孤傲,这是为什么?”卢钦回答说:“以前⽑、崔琰当政,崇尚清⾼朴素,当时的人们都改变平常的装束,因此人们认为通达。近来天下奢侈,人们都相互仿效,而徐公却保持平素的风尚自得其乐,不与世俗相同。所以从前的通达,就成了今⽇的孤傲;这是因为世人变化无常而徐公始终如一。”卢钦是卢毓之子。 二年(庚午、250) 二年(庚午,公元250年) [1]夏,五月,以征西将军郭淮为车骑将军。 [1]夏季,五月,任命征西将军郭淮为车骑将军。 [2]初,会稽潘夫人有宠于吴主,生少子亮,吴主爱之。全公主既与太子和有隙, ![]() ![]() ![]() ![]() [2]当初,会稽郡的潘夫人受到呈王的宠幸,生下少子孙亮,吴王十分喜爱他。全公主既已与太子孙和有矛盾,就想预先奉承结 ![]() ![]() ![]() ![]() ![]() ![]() 秋,吴主遂幽太子和。骠骑将军朱据谏曰:“太子,国之本 ![]() ![]() ![]() ![]() 秋季,吴王终于幽噤了太子孙和。骠骑将军朱据进谏说:“太子是家国的 ![]() ![]() ![]() ![]() [3]冬,十月,庐江太守文钦伪叛,以 ![]() ![]() ![]() ![]() ![]() ![]() [3]冬季,十月,庐江太守、谯郡人文钦佯装背叛,用以 ![]() ![]() ![]() ![]() [4]十一月,大利景侯孙礼卒。 [4]十一月,大利景侯孙礼去世。 [5]吴主立子亮为太子。 [5]吴王立其子孙亮为太子。 [6]吴主遣军十万作堂邑涂塘以淹北道。 [6]吴王派遣十万大军进驻堂邑、涂塘二县,以占领通往北部的道路。 [7]十二月,甲辰,东海定王霖卒。 [7]十二月,甲辰(二十七⽇),东海定王曹霖去世。 [8]征南将军王昶上言:“孙权流放良臣,适庶分争,可乘衅击吴。”朝廷从之,遣新城太守南 ![]() ![]() [8]征南将军王昶上书说:“孙权流放良臣,嫡子与庶子争权夺利,我们可乘其內部裂分之机进攻吴国。”朝廷采纳了这个意见,派遣新城太守南 ![]() ![]() ![]() [9]汉姜维复寇西平,不克。 [9]蜀汉的姜维再次进犯西平,未能获胜。 三年(辛未、251) 三年(辛未,公元251年) [1]舂,正月,王基、州泰击吴兵,皆破之,降者数千口。 [1]舂季,正月,王基、州泰进击吴军国队,都获得胜利,投降者有数千人。 [2]三月,以尚书令司马孚为司空。 [2]三月,任命尚书令司马孚为司空。 [3]夏,四月,甲申,以王昶为征南大将军。 [3]夏季,四月,甲申(初九),任命王昶为征南大将军。 [4]壬辰,大赦。 [4]壬辰(十七⽇),实行大赦。 [5]太尉王凌闻吴人塞涂⽔, ![]() ![]() [5]太尉王凌听说吴人占据了涂⽔地区,想要因此发兵进攻,于是加紧整顿各路军队,并上表请求讨伐吴军,但朝廷不采纳他的意见。王凌派遣将军杨弘把废立君主的打算告诉兖州刺史⻩华,但⻩华、杨弘却连名把此事报告了司马懿,于是司马懿率领中军乘船从⽔路去讨伐王凌,先下达赦令赦免王凌之罪,然后又写信晓谕王凌,不久大军突然到达百尺堰。王凌自知大势已去,于是就乘船独自一人出去 ![]() 凌既蒙赦,加恃旧好,不复自疑,径乘小船 ![]() 王凌既已得到赦免,再加上仗着与司马懿有旧 ![]() ![]() ![]() 懿进至寿舂,张式等皆自首。懿穷治其事,诸相连者悉夷三族。发凌、愚冢,剖棺暴尸于所近市三⽇,烧其印绶、章服,亲土埋之。 司马懿到达寿舂,张式等人都自首了。司马懿十分严酷绝决地处理此事,把各个有关连的人都杀灭三族。挖开王凌、令狐愚的坟墓,劈开棺材在附近的城镇暴尸三⽇,烧了他们的官印、章服,把他们裸埋于地下。 初,令狐愚为⽩⾐时,常有⾼志,众人谓愚必兴令狐氏。族⽗弘农太守邵独以为:“愚 ![]() ![]() ![]() ![]() 当初,令狐愚还是普通百姓时,常常 ![]() ![]() ![]() ![]() 愚在兖州,辟山 ![]() ![]() ![]() 令狐愚在兖州时,召聘山 ![]() ![]() 诏以扬州刺史诸葛诞为镇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 诏令任命扬州刺史诸葛诞为镇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 [6]吴主立潘夫人为皇后,大赦,改元太元。 [6]吴王立潘夫人为皇后,实行大赦,改年号为太元。 [7]六月,赐楚王彪死。尽录诸王公置邺,使有司察之,不得与人 ![]() [7]六月,赐楚王曹彪死。又全部逮捕了各个王公并安置在邺都,派有关的官吏监察,不许他们与人 ![]() [8]秋,七月,壬戍,皇后甄氏殂。 [8]秋季,七月,壬戌(十九⽇),魏国皇后甄氏去世。 [9]辛未,以司马孚为太尉。 [9]辛未(二十八⽇),任命司马孚为太尉。 [10]八月,戊寅,舞 ![]() [10]八月,戊寅(初五),舞 ![]() [11]初,南匈奴自谓其先本汉室之甥,因冒姓刘氏。太祖留单于呼厨泉于邺,分其众为五部,居并州境內。左贤王豹,单于于扶罗之子也,为左部帅,部族最強。城 ![]() [11]起初,南匈奴人自称其先人本是汉室的外甥,于是就冒充姓刘氏。太祖曹 ![]() ![]() ![]() [12]吴立节中郞将陆抗屯柴桑,诣建业治病。病差,当还,吴主涕泣与别,谓曰:“吾前听用谗言,与汝⽗大义不笃,以此负汝,前后所问,一焚灭之,莫令人见也。” [12]吴国立节中郞将陆抗驻扎在柴桑,到建业治病。病好将还之时,吴王流着泪与他告别,对他说:“我以前听信谗言,对你⽗亲在君臣大义上没有能真诚纯厚,因此也对不住你;我前后责问你⽗亲的诏书,一切都焚毁消灭,不要再让人看到了。” 是时,吴主颇寤太子和之无罪,冬,十一月,吴主祀南郊还,得风疾, ![]() 这时,吴王已经明⽩太子孙和是无罪的。冬季,十一月,吴王祭祀南郊,回来后得了中风病,想要召孙和回来,但全公主以及侍中孙峻、中书令孙弘等坚持争辩说不能让孙和回来,于是就不召了。 吴主以太子亮幼少,议所付托,孙峻荐大将军诸葛恪可付大事。吴主嫌恪刚很自用,峻曰:“当今朝臣之才,无及恪者。”乃召恪于武昌。恪将行,上大将军吕岱戒之曰:“世方多难,子每事必十思。”恪曰:“昔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夫子曰:‘再思可矣。’今君令恪十思,明恪之劣也!”岱无以答,时咸谓之失言。 吴王因为太子孙亮年幼,商议找个可以托付国事之人,孙峻推荐大将军诸葛恪,认为他可承担大事。吴王嫌诸葛恪刚愎自用,孙峻说:“当今朝廷大臣之才,没有能赶得上诸葛恪的。”于是就召诸葛恪到武昌来。诸葛恪临行之时,上大将军吕岱告诫他说:“现在世上正是多难之时,望你每件事必先想十次再做。”诸葛恪说:“从前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孔子说:‘只要想两次就可以了’。而您却让我想十次,这明明是认为我才能低劣!”吕岱无言以对,当时人都认为他失言。 虞喜论曰:夫托以天下,至重也;以人臣行主威,至难也;兼二至而管万机,能胜之者鲜矣。吕侯,国之元耆,志度经远,甫以十思戒之,而便以示劣见拒;此元逊之疏,机神不俱者也!若因十思之义,广谘当世之务,闻善速于雷动,从谏急于风移,岂得陨⾝殿堂,死于凶竖之刃!世人奇其英辩,造次可观,而哂吕侯无对为陋,不思安危终始之虑;是乐舂藻之繁华,忘秋实之甘口也。昔魏人伐蜀,蜀人御之,精严垂发,而费方与来敏对棋,意无厌倦。敏以为必能办贼,言其明略內定,貌无忧⾊也。况长宁以为君子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蜀为蕞尔之国,而方向大敌,所规所图,唯守与战,何可矜己有余,晏然无戚!斯乃 ![]() 虞喜论曰:接受管理天下大事的托付,是最重的担子;以大臣的⾝分行使君主的权威,是最难的事情;一⾝同时承担这两件事而⽇理万机,能够胜任者是很少的。吕侯是家国的元老,经过深思远虑,才以十思告诫他,但被认为是说他低能而受到拒绝,这就是诸葛恪的疏漏,不具备机敏灵慧之处。如果顺着十思的意思行事,广泛地征询了解当时社会的事务,采纳善言比迅雷还快,听取谏议比刮风还急,怎能丧⾝殿堂,死于凶恶小人的刀下?世人注重他突出的辩才,欣赏他仓卒之间的应对,而聇笑吕侯的无言以对为浅陋,却不考虑安危、不思虑始终。这是只喜 ![]() ![]() ![]() [13]恪至建业,见吴主于卧內,受诏 ![]() [13]诸葛恪到达建业,在卧室內谒见吴王,在 ![]() [14]十二月,以光禄勋荥 ![]() [14]十二月,魏国任命光禄勋荥 ![]() [15]汉费还成都,望气者云:“都邑无宰相位。”乃复北屯汉寿。 [15]蜀汉的费回到成都,看风⽔的人说:“都城里没有宰相的位置。”于是他又向北去驻扎在汉寿县。 [16]是岁,汉尚书令吕又卒,以侍中陈祗守尚书令。 [16]这一年,蜀汉的尚书令吕又去世,任命侍中陈祗为尚书令。 四年(壬申、252) 四年(壬申,公元252年) [1]舂,正月,癸卯,以司马师为大将军。 [1]舂季,正月,癸卯(初二),任命司马师为大将军。 [2]吴主立故太子和为南 ![]() [2]吴王立前太子孙和为南 ![]() [3]二月,立皇后张氏,大赦。后,故凉州刺史既之孙,东莞太守缉之女也。召缉拜光禄大夫。 [3]二月,魏国立张氏为皇后,实行大赦。皇后是前凉州刺史张既之孙,东莞太守张缉之女。诏令任张缉为光禄大夫。 [4]吴改元神凤,大赦。 [4]吴国改年号为神凤,实行大赦。 [5]吴潘后 ![]() ![]() [5]吴国的潘皇后 ![]() ![]() 吴主病困,召诸葛恪、孙弘、滕胤及将军吕据、侍中孙峻⼊卧內,属以后事。夏,四月,吴主殂。孙弘素与诸葛恪不平,惧为恪所治,秘不发丧, ![]() 吴王病情危重,召诸葛恪、孙弘、滕胤以及将军吕据、侍中孙峻等人⼊卧室內,嘱托后事。夏季,四月,吴王去世。孙弘平素与诸葛恪不和,害怕被诸葛恪整治,于是封锁消息先不发丧,想要假造诏令杀掉诸葛恪;孙峻把此事报告了诸葛恪。诸葛恪请孙弘前来议事,就在座位中把他杀了。然后举行丧礼,为吴王加谥号为大皇帝。太子孙亮即位。实行大赦,改年号为建兴。闰月,任命诸葛恪为太傅,滕胤为卫将军,吕岱为大司马。诸葛恪下令罢免了充作朝廷耳目的各官,原宥拖欠的税赋债务,免除关税,广施恩泽于百姓,众人皆大 ![]() 恪不 ![]() ![]() ![]() ![]() ![]() ![]() 诸葛恪不想让各位王公居住在江边兵马要塞之地,于是让齐王孙奋迁徙到豫章,让琅琊王孙休迁徙到丹 ![]() ![]() ![]() ![]() ![]() ![]() ![]() [6]初,吴大帝筑东兴堤以遏巢湖,其后⼊寇淮南,败,以內船,遂废不复治。冬,十月,太傅恪会众于东兴,更作大堤,左右结山,侠筑两城,各留千人,使将军全端守西城,都尉留略守东城,引军而还。 [6]当初,吴大帝孙权建筑东兴堤用以遏止巢湖之⽔外流,后来进攻淮南,战败,就把巢湖用来停泊船只,于是废弃大堤不再修筑。冬季,十月,太傅诸葛恪会集众人于东兴,重新建筑大堤,连结左右两座山,山上建筑了两座城,各留千人把守,派将军全端守西城,都尉留略守东城,然后率军返回。 镇东将军诸葛诞言于大将军师曰:“今因吴內侵,使文舒 ![]() ![]() ![]() ![]() ![]() ![]() ![]() 镇东将军诸葛诞对大将军司马师说:“如今趁着吴国深⼊內地略侵,可以派王昶 ![]() ![]() ![]() ![]() ![]() 十一月,诏王昶等三道击吴。十二月,王昶攻南郡,丘俭向武昌,胡遵、诸葛诞率众七万攻东兴。甲寅,吴太傅恪将兵四万,晨夜兼行,救东兴。胡遵等敕诸军作浮桥紧渡,陈于堤上,分兵攻两城;城在⾼峻,不可卒拔。诸葛恪使冠军将军丁奉与吕据、留赞、唐咨为前部,从山西上。奉谓诸将曰:“今诸军行缓,若贼据便地,则难以争锋,我请趋之。”乃辟诸军使下道,奉自率麾下三千以径进。时北风,奉举帆二⽇,即至东关,遂据徐塘。时天雪,寒,胡遵等方置酒⾼会。奉见其前部兵少,谓其下曰:“取封侯爵赏,正在今⽇!”乃使兵皆解铠,去矛戟,但兜鍪刀,倮⾝缘。魏人望见,大笑之,不即严兵。吴兵得上,便鼓噪,斫破魏前屯,吕据等继至;魏军惊扰散走,争渡浮桥,桥坏绝,自投于⽔,更相蹈藉。前部督韩综、乐安太守桓嘉等皆没,死者数万。综故吴叛将,数为吴害,吴大帝常切齿恨之,诸葛恪命送其首以⽩大帝庙。获车乘、牛马、骡驴各以千数,资器山积,振旅而归。 十一月,诏令王昶等三路兵马袭击吴国。十二月,王昶进攻南郡,丘俭进攻武昌,胡遵、诸葛诞率七万大军攻打东兴。甲寅(十九⽇),吴国太傅诸葛恪率兵四万,⽇夜兼程,救援东兴。胡遵等人命令各军作浮桥渡⽔,陈兵于大堤之上,分兵攻打两城;城在⾼峻险要之处,不能很快攻破。诸葛恪派冠军将军丁奉和吕据、留赞、诏咨等人为前锋,从山的西面攻上。丁奉对各将领说:“现在各队部行动迟缓,如果魏兵占据有利地形,就难以与他争锋 ![]() [7]初,汉姜维寇西平,获中郞将郭循,汉人以为左将军。循 ![]() [7]当初,蜀汉的姜维进攻西平,俘获了中郞将郭循,蜀汉任命他为左将军。郭循想要刺杀汉后主,却没接近的机会。他常常借上寿之机,一边跪拜,一边往前靠近,却被左右侍卫所遏止,刺杀的目的未能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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