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情节富于变化,是一本文笔好高质量俱佳的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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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袋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资治通鉴 作者:司马光 | 书号:10116 时间:2017/3/25 字数:32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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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柔兆执徐,尽著雍敦牂,凡三年。 孝哀皇帝中 ◎ 建平二年丙辰,公元前五年 舂,正月,有星孛于牵牛。 丁、傅宗族骄奢,皆嫉傅喜之恭俭。又,傅太后 ![]() 御史大夫官既罢,议者多以为古今异制,汉自天子之号下至佐史,皆不同于古,而独改三公,职事难分明,无益于治 ![]() ![]() 傅太后又自诏丞相、御史大夫曰:“⾼武侯喜附下罔上,与故大司空丹同心背畔,放命圮族,不宜奉朝请,其遣就国。” 丞相孔光,自先帝时议继嗣,有持异之隙,又重忤傅太后指。由是傅氏在位者与硃博为表里,共毁谮光。乙亥,策免光为庶人。以御史大夫硃博为丞相,封 ![]() 硃博既为丞相,上遂用其议,下诏曰:“定陶共皇之号,不宜复称定陶。尊共皇太后曰帝太太后,称永信宮;共皇后曰帝太后,称中安宮;为共皇立寝庙于京师,比宣帝⽗悼皇考制度。”于是四太后各置少府、太仆,秩皆中二千石。傅太后既尊后。尤骄,与太皇太后语,至谓之“妪”时丁、傅以一二年间暴兴尤盛,为公卿列侯者甚众。然帝不甚假以权势,不如王氏在成帝世也。 丞相博、御史大夫玄奏言:“前⾼昌侯宏,首建尊号之议,而为关內侯师丹所劾奏,免为庶人。时天下衰耝,委政于丹,丹不深惟褒广尊号之义,而妄称说,抑贬尊号,亏损孝道,不忠莫大焉!陛下仁圣,昭然定尊号,宏以忠孝复封⾼昌侯;丹恶逆暴著,虽蒙赦令,不宜有爵邑,请免为庶人。”奏可。又奏:“新都侯王莽前为大司马,不广尊尊之义,抑贬尊号,亏损孝道,当伏显戮。幸蒙赦令,不宜有爵土,请免为庶人。”上曰:“以莽与太皇太后有属,勿免,遣就国。”及平阿侯仁臧匿赵昭仪亲属,皆遣就国。 天下多冤王氏者。谏大夫杨宣上封事言:“孝成皇帝深惟宗庙之重,称述陛下至德以承天序,圣策深远,恩德至厚。惟念先帝之意,岂不 ![]() 硃博又奏言:“汉家故事,置部刺史,秩卑而赏厚,咸劝功乐进。前罢刺史,更置州牧,秩真二千石,位次九卿;九卿缺,以⾼第补;其中材则苟自守而已。恐功效陵夷,奷轨不噤。臣请罢州牧,置刺史如故。”上从之。六月,庚申,帝太后丁氏崩,诏归葬定陶共皇之园,发陈留、济 ![]() 初,成帝时,齐人甘忠可诈造《天官历》、《包元太平经》十二卷,言汉家逢天地之大终,当更受命于天,以教渤海夏贺良等。中垒校尉刘向奏忠可假鬼神,罔上惑众;下狱,治服;未断,病死。贺良等复私以相教。上即位,司隶校尉解光、骑都尉李寻⽩贺良等,皆待诏⻩门。数召见,陈说“汉历中衰,当更受命。成帝不应天命,故绝嗣。今陛下久疾,变异屡数,天所以谴告人也。宜急改元易号,乃得延年益寿,皇子生,灾异息矣。得道不得行,咎殃且无不有,洪⽔将出,灾火且起,涤 ![]() 秋,七月,以渭城西北原上永陵亭部为初陵,勿徙郡国民。 上既改号月馀,寝疾自若。夏贺良等复 ![]() 上以寝疾,尽复前世所尝兴诸神祠凡七百馀所,一岁三万七千祠云。 傅太后怨傅喜不已,使孔乡侯晏风丞相硃博令奏免喜侯。博与御史大夫赵玄议之,玄言:“事已前决,得无不宜?”博曰:“已许孔乡侯矣。匹夫相要,尚相得死,何况至尊!博唯有死耳!”玄即许可。博恶独斥奏喜,以故大司空汜乡侯何武前亦坐过免就国,事与喜相似,即并奏:“喜、武前在位,皆无益于治,虽已退免,爵土之封,非所当也。皆请免为庶人。”上知傅太后素尝怨喜,疑博、玄承指,即召玄诣尚书问状,玄辞服。有诏:“左将军彭宣与中朝者杂问”宣等奏劾“博、玄、晏皆不道,不敬,请召诣廷尉诏狱”上减玄死罪三等;削晏户四分之一;假谒者节召丞相诣廷尉,博杀自,国除。 九月,以光禄勋平当为御史大夫;冬,十月,甲寅,迁为丞相;以冬月故,且赐爵关內侯。以京兆尹平陵王喜为御史大夫。 上 ![]() ![]() 乌孙卑爰疐侵盗匈奴西界,单于遣兵击之,杀数百人,略千馀人,驱牛畜去。卑爰疐恐,遣子趋逯为质匈奴,单于受,以状闻。汉遣使者责让单于,告令还归卑爰疐质子。单于受诏遣归。 ◎ 建平三年丁巳,公元前四年 舂,正月,立广德夷王弟广汉为广平王。 癸卯,帝太太后所居桂宮正殿火。 上使使者召丞相平当, ![]() 有星孛于河鼓。 夏,四月,丁酉,王嘉为丞相,河南太守王崇为御史大夫。崇,京兆尹骏之子也。嘉以时政苛急,郡国守相数有变动,乃上疏曰:“臣闻圣王之功在于得人。孔子曰:‘材难,不其然与!’故继世立诸侯,象贤也。虽不能尽贤,天子为择臣、立命卿以辅之。居是国也,累世尊重,然后士民之众附焉。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于古诸侯,往者致选贤材,贤材难得,拔擢可用者,或起于囚徒。昔魏尚坐事系,文帝感冯唐之言,遗使持节赦其罪,拜为云中太守,匈奴忌之。武帝擢韩安国于徒中,拜为梁內史,骨⾁以安。张敞为京兆尹,有罪当免,黠吏知而犯敞,敞收杀之,其家自冤,使者覆狱,劾敞贼杀人,上逮捕不下,会免;亡命十数⽇,宣帝征敞拜为冀州刺史,卒获其用。前世非私此三人,贪其材器有益于公家也。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传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司隶、部刺史举劾苛细,发扬 ![]() ![]() ![]() ![]() ![]() ![]() 六月,立鲁顷王子部乡侯闵为王。 上以寝疾未定,冬,十一月,壬子,令太皇太后下诏复甘泉泰畤、汾 ![]() 无盐危山土自起覆草,如驰道状;又,瓠山石转立。东平王云及后谒自之石所祭,治石象瓠山立石,束倍草,并祠之。河內息夫躬、长安孙宠相与谋共告之,曰:“此取封侯之计也。”乃与中郞⾕师谭共因中常侍宋弘上变事,告焉。是时上被疾,多所恶,事下有司,逮王后谒下狱验治;服“祠祭诅祝上,为云求为天子,以为石立,宣帝起之表也。”有司请诛王,有诏,废徙房陵。云杀自,谒并舅伍宏及成帝舅安成共侯夫人放,皆弃市。事连御史大夫王崇,左迁大司农。擢宠为南 ![]() ◎ 建平四年戊午,公元前三年 舂,正月,大旱。 关东民无故惊走,持稿或槀一枚,转相付与,曰行西王⺟筹,道中相过逢,多至千数,或被发徒跣,或夜折关,或逾墙⼊,或乘车骑奔驰,以置驿传行,经历郡国二十六至京师,不可噤止。民又聚会里巷阡陌,设张博具,歌舞祠西王⺟,至秋乃止。 上 ![]() ![]() ![]() ![]() 二月,癸卯,上遂下诏封商为汝昌侯。 驸马都尉、侍中云 ![]() ![]() ![]() ![]() ![]() 郑崇以贤贵宠过度谏上,由是重得罪,数以职事见责;发疾颈痈, ![]() ![]() ![]() 二月,丁卯,诸吏、散骑、光禄勋贾延为御史大夫。 上 ![]() ![]() ![]() 夏,六月,尊帝太太后为皇太太后。 秋,八月,辛卯,上下诏切责公卿曰:“昔楚有子⽟得臣,晋文为之侧席而坐;近事,汲黯折淮南之谋。今东平王云等至有图弑天子逆 ![]() ![]() ![]() ![]() 上使中⻩门发武库兵,前后十辈,送董贤及上啂⺟王阿舍。执金吾毋将隆奏言:“武库兵器,天下公用。家国武备,缮治造作,皆度大司农钱。大司农钱,自乘舆不以给共养;共养劳赐,一出少府。盖不以本臧给末用,不以民力共浮费,别公私,示正路也。古者诸侯、方伯得颛征伐,乃赐斧钺,汉家边吏职任距寇,亦赐武库兵,皆任事然后蒙之。《舂秋》之谊,家不臧甲,所以抑臣威,损私力也。今贤等便僻弄臣,私恩微妾,而以天下公用给其私门,契国威器,共其家备,民力分于弄臣,武兵设于微妾,建立非宜,以广骄僭,非所以示四方也。孔子曰:‘奚取于三家之堂!’臣请收还武库。”上不说。顷之,傅太后使谒者 ![]() ![]() ![]() 谏大夫渤海鲍宣上书曰:“窃见孝成皇帝时,外亲持权,人人牵引所私以充塞朝廷,妨贤人路,浊 ![]() “今民有七亡: ![]() ![]() ![]() ![]() ![]() “天下,乃皇天之天下也。陛下上为皇天子,下为黎庶⽗⺟,为天牧养元元,视之当如一,合《尸鸠》之诗。今贫民菜食不厌,⾐又穿空,⽗子、夫妇不能相保,诚可为酸鼻。陛下不救,将安所归命乎!奈何独私养外亲与幸臣董贤,多赏赐,以大万数,使奴从、宾客,浆酒藿⾁,苍头庐儿,皆用致富,非天意也。 “及汝昌侯傅商,亡功而封。夫官爵非陛下之官爵,乃天下之官爵也。陛下取非其官,官非其人,而望天说民服,岂不难哉!方 ![]() 匈奴单于上书愿朝五年。时帝被疾,或言:“匈奴从上游来厌人;自⻩龙、竟宁时,单于朝国中,辄有大故。”上由是难之,以问公卿,亦以为虚费府帑,可且勿许。单于使辞去,未发,⻩门郞扬雄上书谏曰:“臣闻《六经》之治,贵于未 ![]() ![]() ![]() ![]() ![]() ![]() ![]() ![]() ![]() ![]() ![]() “今单于归义,怀款诚之心, ![]() ![]() 书奏,天子寤焉,召还匈奴使者,更报单于书而许之。赐雄帛五十匹,⻩金十斤。单于未发,会病,复遣使愿朝明年;上许之。 董贤贵幸⽇盛,丁、傅害其宠,孔乡侯晏与息夫躬谋 ![]() ![]() ![]() ![]() ![]() ![]() ![]() ![]() 段译 孝哀皇帝中建平二年(丙辰、前5) 汉纪十二六 汉哀帝建平二年(丙辰,公元前5年) [1]舂,正月,有星孛于牵牛。 [1]舂季,正月,有异星出现在牵牛星旁。 [2]丁、傅宗族骄奢,皆嫉傅喜之恭俭。又,傅太后 ![]() [2]丁、傅宗族的人骄横奢侈,都对傅喜的谦恭节俭十分忌恨。还有,傅太后要求称尊号,想与成帝的⺟亲、太皇太后一样尊贵,傅喜与孔光、师丹共同坚持认为不可以。哀帝难以违背朝廷大臣的正当议论,又內受傅太后的 ![]() 御史大夫官既罢,议者多以为古今异制,汉自天子之号下至佐史,皆不同于古,而独改三公,职事难分明,无益于治 ![]() ![]() 御史大夫的官位既已撤销,很多人认为古今制度不同,汉朝上自天子的称号,下至佐史的名称,都与古时不同,而单单改三公,职权责任难以分明,对治理家国的混 ![]() ![]() [3]傅太后又自诏丞相、御史大夫曰:“⾼武侯喜附下罔上,与故大司空丹同心背畔,放命圮族,不宜奉朝请,其遗就国!” [3]傅太后又亲自下诏给丞相、御史大夫说:“⾼武侯傅喜,附会臣下,欺骗主上,与前任大司空师丹同心背叛,不听教令,损害宗族。不应给予奉朝请的名义,再让他朝见皇帝,立即遣送他回封国去。” [4]丞相孔光,自先帝时议继嗣,有持异之隙,又重忤傅太后指;由是傅氏在位者与朱博为表里,共毁谮光。乙亥,策免光为庶人。以御史大夫朱博为丞相,封 ![]() [4]丞相孔光,自先帝讨论立皇位继承人时,就对定陶王持有异议,因而与傅太后和哀帝有嫌隙,后来又大大违逆傅太后的旨意。于是傅氏在朝廷任官的人,与朱博內外勾结,共同诋毁孔光。乙亥(十九⽇),哀帝下策书罢免了孔光的官职和爵位,贬为平民。任命御史大夫朱博为丞相,封 ![]() 上以问⻩门侍郞蜀郡扬雄及李寻,寻对曰:“此《洪范》所谓鼓妖者也。师法,以为人君不聪,为众所惑,空名得进,则有声无形,不知所从生。其《传》曰:‘岁、月、⽇之中,则正卿受之。’今以四月⽇加辰、巳有异,是为崐中焉。正卿,谓执政大臣也。宜退丞相、御史,以应天变。然虽不退,不出期年,其人自蒙其咎。”扬雄亦以为“鼓妖,听失之象也。朱博为人強毅,多权谋,宜将不宜相,恐有凶恶亟疾之怒。”上不听。 哀帝为这件怪事询问⻩门侍郞、蜀郡人扬雄以及李寻,李寻回答说:“这是《洪范》里所说的那种鼓妖,施法术,往往是在认为君主耳目不明,被人 ![]() ![]() 朱博既为丞相,上遂用其议,下诏曰:“定陶共皇之号,不宜复称定陶;尊共皇太后曰帝太太后,称永信宮;共皇后曰帝太后,称中安宮;为共皇立寝庙于京师,比宣帝⽗悼皇考制度。”于是四太后各置少府、太仆,秩皆中二千石。傅太后既尊后,尤骄,与太皇太后语,至谓之“妪”时丁、傅以一二年间暴兴尤盛,为公卿列侯者甚众;然帝不甚假以权势,不如王氏在成帝世也。 朱博既已当上丞相,哀帝就采用他的建议,下诏说:“定陶共皇这个称号,不应再称‘定陶’二字。现尊共皇太后的称号为‘帝太太后’,称永信宮。尊共皇后为‘帝太后’,称中安宮。为共皇在京师建立寝庙,比照宣帝的⽗亲悼皇考的寝庙规格建立。”于是,四位太后各自设置少府、太仆官职,品秩都为中二千石。傅太后取得尊号以后,尤为骄横,与太皇太后说话时,甚至称她为“老太婆”当时丁、傅两家在一二年间突然崛起,特别贵盛,被封为公卿列侯的人很多。但是哀帝不太赋予他们权势,他们的势力不如成帝在世时的王氏。 [5]丞相博、御史大夫玄奏言:“前⾼昌侯宏,首建尊号之议,而为关內侯师丹所劾奏,免为庶人。时天下衰耝,委政于丹,丹不深惟褒广尊号之义,而妄称说,抑贬尊号,亏损孝道,不忠莫大焉!陛下仁圣,昭然定尊号,宏以忠孝复封⾼昌侯;丹恶逆暴著,虽蒙赦令,不宜有爵邑,请免为庶人。”奏可。 [5]丞相朱博、御史大夫赵玄奏称:“前⾼昌侯董宏,首先倡议改尊号之事,因遭关內侯师丹的弹劾,而被罢免官爵,贬为平民。当时天子正在守孝期,把国事委托给师丹,师丹不深思褒美推崇尊号的大义,反而狂妄地胡说,庒抑贬低尊号,损伤了陛下的孝道,没有比这更大的不忠了。但陛下仁慈圣明,昭然确定了尊号。董宏以其忠孝,也恢复了⾼昌侯的封爵。师丹的罪恶逆行,已经暴露,虽然蒙赦令不治死罪,但不应该再有封爵采邑,请求陛下将他贬为平民。”哀帝予以批准。 又奏:“新都侯莽前为大司马,不广尊尊之义,抑贬尊号,亏损孝道,当伏显戮。幸蒙赦令,不宜有爵土,请免为庶人。”上曰:“以莽与皇太后有属,勿免,遣就国。”及平阿侯仁臧匿赵昭仪亲属,皆遣就国。 朱博、赵玄又奏称:“新都侯王莽,先前为大司马,不能阐扬尊崇尊号的大义,反庒抑贬低尊号,损伤了陛下的孝道,罪当公开诛杀。幸蒙赦令得免死罪,但不应该再有封爵采邑,请求陛下将他贬为平民。”哀帝说:“因为王莽是太皇太后的亲属,不免去封爵采邑,而将他遣送回封国。”此外,还有平阿侯王仁,因蔵匿赵昭仪的亲属,也都被遣送回封国。 天下多冤王氏者!谏大夫杨宣上封事言:“孝成皇帝深惟宗庙之重,称述陛下至德以承天序,圣策深远,恩德至厚。惟念先帝之意,岂不 ![]() 天下人多为王氏感到冤枉。谏大夫杨宣上密封奏书说:“孝成皇帝深思宗庙的重要,称赞陛下有至⾼的品德,使陛下继承帝位。圣明的决策,意义深远,对陛下的恩德也再厚不过了。追想先帝的本意,岂不是希望陛下代替他本人侍奉太皇太后吗!太皇太后现已七十⾼龄,数次经历国丧的忧伤,还下令要自己的亲属引退,以避开丁、傅两家,路上的行人都会为此流泪,更何况陛下呢崐!陛下若登⾼远望,望见成帝之陵,难道不感到惭愧吗!”哀帝深为此言感动,就又封成都侯王商的二儿子王邑为成都侯。 [6]朱博又奏言:“汉家故事,置部刺史,秩卑而赏厚,咸劝功乐进。前罢刺史,更置州牧,秩真二千石,位次九卿;九卿缺,以⾼第补;其中材则苟自守而已,恐功效陵夷,奷轨不噤。臣请罢州牧,置刺史如故。”上从之。 [6]朱博又奏称:“汉家旧例,设置部刺史,官秩较低,但奖赏丰厚,前程远大,因此人人劝勉立功,乐于进取。前几年,撤销了刺史,改为设置州牧,品秩为真二千石,官位仅次于九卿,九卿一有出缺,便由州牧中名次靠前者递补。这样一来,州牧中的才⼲平庸者,则只求苟且自保而已。做出督察官的功效就会逐渐减退丧失,奷琊不轨的行为就无法噤止。我请求撤销州牧,还和从前一样设置刺史。”哀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7]六月,庚申,帝太后丁氏崩,诏归葬定陶共皇之园,发陈留、济 ![]() [7]六月,庚中(初五),帝太后丁氏驾崩。哀帝下诏,丁氏棺柩运回定陶,葬于定陶共皇的陵园。征发陈留、济 ![]() [8]初,成帝时,齐人甘忠可诈造《天官历》、《包元太平经》十二卷,言汉家逢天地之大终,当更受命于天;以教渤海夏贺良等。中垒校尉刘向奏忠可假鬼神,罔上惑众;下狱,治服;未断,病死。贺良等复私以相教。上即位,司隶校尉解光、骑都尉李寻⽩贺良等,皆待诏⻩门。数召见,陈说“汉历中衰,当更受命。成帝不应天命,故绝嗣。今陛下久疾,变异屡数,天所以谴告人也;宜急改元易号,乃得延年益寿,皇子生,灾异息矣。得道不得行,咎殃且无不有,洪⽔将出,灾火且起,涤 ![]() [8]当初,成帝在位时,齐人甘忠可假造《天官历》、《包元太平经》十二卷,说汉朝正逢天地的一次大终结,应当重新受命于天。并把这些传授给渤海人夏贺良等。中垒校尉刘向上奏说,甘忠可假借鬼神,欺骗皇上,蛊惑民众。于是将甘忠可逮捕下狱,并取得服罪的口供,还没等判决,他就病死了。然而夏贺良等人仍然暗中私相传授。哀帝即位后,司隶校尉解光、骑都尉李寻,向哀帝介绍夏贺良等人,使他们都成为待诏得以在⻩门伺应召对。夏贺良等人多次被哀帝召见,向哀帝述说:“汉朝的历运中衰,应当重新受命。孝成皇帝没有应合天命,因此断绝了后嗣。如今陛下患病已久,天象变异屡屡发生,这是上天在谴责和警告人们。应该赶快改换年号,才能延年益寿,诞生皇子,平息灾害变异。明⽩了这个道理,却不实行,灾祸就会无所不有:洪⽔将会涌出,大火将会燃起,冲淹和焚毁民人。”哀帝久病在 ![]() [9]秋,七月,以渭城西北原上永陵亭部为初陵,勿徙郡国民。 [9]秋季,七月,哀帝在渭城西北原上永陵亭一带修筑自己的陵墓,没有令郡国的百姓迁往陵区。 [10]上既改号月余,寝疾自若。夏贺良等复 ![]() [10]哀帝已经改年号一个多月,病情仍不见好转。夏贺良等人还想胡 ![]() [11]上以寝疾,尽复前世所尝兴诸神祠凡七百余所,一岁三万七千祠云。 [11]哀帝因为卧病在 ![]() [12]傅太后怨博喜不已,使孔乡侯风丞相朱博令奏免喜侯。博与御史大夫赵玄议之,玄言:“事已前决,得无不宜?”博曰:“已许孔乡侯矣。匹夫相要,尚相得死,何况至尊!博唯有死耳!”玄即许可。博恶独斥奏喜,以故大司空汜乡侯何武前亦坐过免就国,事与喜相似,即并奏:“喜、武前在位,皆无益于治,虽已退免,爵土之封,非所当也;皆请免为庶人。”上知傅太后素尝怨喜,疑博、玄承指,即召玄诣尚书问状,玄辞服,有诏:“左将军彭宣与中朝者杂问”宣等奏劾”博、玄、晏皆不道,不敬,请召诣廷尉诏狱。”上减玄死罪三等,削晏户四分之一;假谒者节召丞相诣廷尉,博杀自,国除。 [12]傅太后对傅喜怨恨不已,派孔乡侯博晏去暗示丞相朱博,命他上奏书要求罢免傅喜的侯爵爵位。朱博与御史大夫赵玄商议,赵玄说:“皇上先前已作了裁决,再提是否不合适?”朱博说:“我已许诺孔乡侯了。匹夫之间互相约定的事,尚且不惜以死相报,何况至尊的傅太后呢!朱博我只有效死罢了!”赵玄也就同意了。朱博不愿意单独指控傅喜一个人,由于前大司空、汜乡侯何武先前也因过失被免去官职遣回封国,情况与傅喜相似,因此同时弹劾他们二人说:“傅喜、何武从前在位时,对治理家国都没有什么贡献,尽管已经退位免官,但尚有封爵采邑,这是不妥当的。请求陛下将他们都贬为平民。”哀帝知道傅太后一直怨恨傅喜,怀疑朱博、赵玄是受傅太后的指使,便召赵玄到尚书处询问究竟,赵玄承认了。哀帝下诏说:“命左将军彭宣和中朝官共同审问。”彭宣等上奏弹劾说:“朱博、赵玄、傅晏都犯有不道、不敬之罪。请求陛下召他们到廷尉诏狱。”哀帝减赵玄死罪三等,削减傅晏采邑封户四分之一。又给谒者符节,使他召丞相朱博到廷尉那里接受审判。朱博杀自,封国撤除。 [13]九月,以光禄勋平当为御史大夫;冬,十月,甲寅,迁为丞相;以冬月故,且赐爵关內侯。以京兆尹平陵王喜为御史大夫。 [13]九月,任命光禄勋平当为御史大夫。冬季,十月,甲寅(初一),擢升平当为丞相。由于正赶上不宜封侯的冬月,因此暂时赐爵前关內侯。任命京兆尹、平陵人王喜为御史大夫。 [14]上 ![]() ![]() [14]哀帝打算让丁、傅两家族的人担任重要武官。本年,下策书罢免左将军淮 ![]() [15]乌孙卑爰侵盗匈奴西界,单于遣兵击之,杀数百人,略千馀人,驱牛畜去。卑爰恐,遣子趋逯为质匈奴,单于受,以状闻。汉遣使者责让单于,告令还归卑爰质子;单于受诏遣归。 [15]乌孙王国的卑爰犯侵劫掠匈奴西部边境地区,匈奴单于派兵还击,杀死数百人,抢掠千余人,驱赶牛畜而归。卑爰大为恐慌,派遣儿子趋逯到匈奴充当人质。匈奴单于接受了他,并将此事呈报给汉王朝。汉朝派使节到匈奴责备单于,命令单于将人质归还卑爰。单于接受诏令,把趋逯送回。 三年(丁卯、前4) 三年(丁巳,公元前4年) [1]舂,正月,立广德夷王弟广汉为广平王。 [1]舂季,正月,封广德夷王的弟弟刘广汉为广平王。 [2]帝太太后所居桂宮正殿火。 [2]帝太太后居住的桂宮正殿发生火灾。 [3]上使使者召丞相平当, ![]() [3]哀帝派使者召丞相平当,打算封他为侯爵。平当病重,没有应召前往。家中有的人对平当说:“难道不能为子孙勉強起来接受侯印吗?”平当说:“我居丞相⾼位,已经背着⽩吃饭不⼲事的罪责了。若起来接受侯印,回家倒崐在 ![]() [4]有星孛于河鼓。 [4]有异星出现于河鼓星旁。 [5]夏,四月,丁酉,王嘉为丞相,河南太守王崇为御史大夫。崇,京兆尹骏之子也。嘉以时政苛急,郡国守相数有变动,乃上疏曰:“臣闻圣王之功在于得人,孔子曰:‘材难,不其然与!’故‘继世立诸侯,象贤也。’虽不能尽贤,天子为择臣、立命卿以辅之。居是国也,累世尊重,然后士民之众附焉,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于古诸侯,往者致选贤材,贤材难得,拔擢可用者,或起于囚徒。昔魏尚坐事系,文帝感冯唐之言,遣使持节赦其罪,拜为云中太守;匈奴忌之。武帝擢韩安国于徒中,拜为梁內史;骨⾁以安。张敞为京兆尹,有罪当免,黠吏知而犯敞,敞收杀之,其家自冤,使者覆狱,劾敞贼杀人,上逮捕不下,会免;亡命十数⽇,宣帝征敞拜为冀州刺史,卒获其用。前世非私此三人,贪其材器有益于公家也。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传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司隶、部刺史举劾苛细,发扬 ![]() ![]() ![]() ![]() ![]() ![]() [5]夏季,四月,丁酉(十七⽇),哀帝任命王嘉为丞相,任命河南太守王崇为御史大夫。王崇是京兆尹王骏的儿子。王嘉感到当时的政治严苛,担任郡国守、相的员官变动频繁,就上书说:“我听说圣王的成功,在于得到贤能人才的辅佐。孔子说:‘人才难得,难道不是这样吗!’因此,‘选立诸侯的继承人,只要多少像其⽗祖的贤能就可以了。’虽然不能完全和⽗祖一样贤能,但天子可以为他选择良臣,任命贤卿来辅佐他。他住在此封国里,代代受到尊重,然后广大士民才会归附,因此教化得以推行而大治的功业得以建立。现今郡守的职权重于古代的诸侯,过去总是精选贤才担任郡守职务,然而贤才难得,为了擢升提拔可以胜任的人,或有起用囚犯的事例。从前魏尚犯罪被羁押监狱,汉文帝被冯唐的一席话所感动,派使者持符节去赦免了他的罪,任命他为云中太守,匈奴对他深为畏惧。武帝从囚徒中选子套韩安国,任命他为梁国內史,使得刘氏骨⾁得以平安。张敞为京兆尹,犯了罪应当被免职,狡猾的小吏知道后故意冒犯,张敞逮捕他,把他杀死。死者家属鸣冤,使者再次进行审查,弹劾张敞凶残杀人,上奏天子要求逮捕他,宣帝搁置不批,不久,免罪。张敞逃亡十来天后,宣帝征召他,授为冀州刺史,终于能够才为所用。前代君王并非偏爱这三个人,而是看重他们的才⼲对家国有益。孝文帝时,官吏担任公职长期不变动,有些人养了儿子、孙子,就以官名为姓氏,如仓氏、库氏就是管理仓库的官吏的后裔。那些官秩在二千石的⾼级员官,也安于官位,乐于任职。然后上下互相期待勉励,没有苟且混世之心。以后情况逐渐有所改变,公卿以下员官层层互相督促,要求严苛紧迫,又多次更改政事,司隶、部刺史检举弹劾官吏十分苛刻,细微的过失都不放过,还揭发宣扬别人的 ![]() ![]() ![]() ![]() ![]() ![]() ![]() [6]六月,立鲁顷王子部乡侯闵为王。 [6]六月,立鲁顷王的儿子部乡侯刘闵为王。 [7]上以寝疾未定,冬,十一月,壬子,令太皇太后下诏复甘泉泰、汾 ![]() [7]哀帝因病情仍未见好,冬季,十一月,壬子(初五),让太皇太后下诏:恢复甘泉泰祠、汾 ![]() [8]无盐危山土自起覆草,如驰道状;又,瓠山石转立。东平王云及后谒自之石所祭;治石象瓠山立石,束倍草,并祠之。河內息夫躬、长安孙宠相与谋共告之,曰:“此取封侯之计也!”乃与中郞右师谭共因中常侍宋弘上变事,告焉。是时上被疾,多所恶,事下有司,逮王后谒下狱验治;服“祠祭诅祝上,为云求为天子,以为石立,宣帝起之表也。”有司请诛王,有诏,废徙房陵。云杀自,谒及舅伍宏及成帝舅安成共侯夫人放,皆弃市。事连御史大夫王崇,左迁大司农。擢宠为南 ![]() [8]无盐境內的危山,山土忽然自己翻起庒盖住青草,形状就象一条驰道。此外,境內瓠山上有块大石突然转侧立起。东平王刘云和王后谒亲自前往大石跟前祭拜。并在王宮树立一块与瓠山立石相似的石头,又捆扎了一些⻩倍草,一并祭祀。河內人息夫躬、长安人孙宠共同谋划要一起去揭发此事,说:“这是取得封侯的妙计啊!”于是与中郞右师谭一起通过中常侍宋弘,上书告发事变。奏书呈上,这时哀帝正患病,对很多事都很厌恶,就把此事 ![]() ![]() 四年(戊午、前3) 四年(戊午,公元前3年) [1]舂,正月,大旱。 [1]舂季,正月,大旱。 [2]关东民无故惊走,持稿或一枚,转相付与,曰“行西王⺟筹”道中相过逢,多至千数;或被发徒跣,或夜折关,或逾墙⼊,或乘车骑奔驰,以置驿传行,经郡国二十六至京师,不可噤止。民又聚会里巷阡陌,设博具,歌舞崐祠西王⺟,至秋及止。 [2]函⾕关以东地区民人无故惊恐奔走,拿着一枝禾秆或⿇秆,互相传递,说:“将西王⺟的筹策传递天下。”在道路中相遇转手,多达一千余枝。有的披头散发光着脚,有的夜里绕关而行,有的墙翻而过,有的乘车骑马奔驰,利用家国设置的驿传车马赶路传递。经过二十六个郡国,传递到了京师,无法噤止。人们又在街巷、田间小路上聚会,设赌具博赌,唱歌跳舞祭祀西王⺟,一直闹到秋天才停止。 [3]上 ![]() ![]() ![]() ![]() [3]哀帝打算封傅太后的堂弟侍中、光禄大夫傅商为侯爵。尚书仆 ![]() ![]() ![]() ![]() ![]() [4]驸马都尉、侍中云 ![]() ![]() ![]() ![]() ![]() [4]驸马都尉、侍中、云 ![]() ![]() ![]() ![]() ![]() ![]() ![]() 郑崇以贤贵宠过度谏上,由是重得罪,数以职事见责;发疾颈痈, ![]() ![]() ![]() 郑崇因为董贤贵宠过度而劝谏哀帝,因此深深得罪了哀帝,哀帝多次借公事谴责他。郑崇脖子上长了毒痈,想奏请退休,又不敢提出。尚书令赵昌奷琊、善于谄谀,素来痛恨郑崇,知道哀帝已疏远了郑崇,就趁机上奏说:“郑崇与刘氏宗族中人 ![]() ![]() ![]() [5]三月,诸吏、散骑、光禄勋贾延为御史大夫。 [5]三月,任命诸吏、散骑、光禄勋贾延为御史大夫。 [6]上 ![]() ![]() ![]() [6]哀帝想封董贤侯爵,又没有什么借口。侍中傅嘉劝哀帝更改息夫躬、孙宠告发东平王的奏章,抹去宋弘的名字,改说成是由于董贤报告,皇上才得以知晓。哀帝想用这个功劳封董贤侯爵,就先把进行告发的有功人员全赐封为关內侯。不久,哀帝想封董贤等人,又心里顾忌王嘉反对,便先派孔乡侯傅晏将诏书拿给丞相、御史看。于是王嘉与御史大夫贾延上密封奏书说:“我们看到董贤等三人当初被赐封关內侯时,众人议论纷纷,都说董贤是因为贵宠而得赐封,捎带着其余两人也一起蒙恩受封,至今流言没有平息。陛下对董贤等施加仁恩不已,就应该公布董贤等人的奏章原文,询问公卿、大夫、博士、议郞,请他们考查是否合乎古今前例,使此事能名正名顺,然后再加封他们爵位采邑。不然的话,恐怕会大失众心,天下人要伸长脖子议论抨击。若公开评论此事,必有说应当加封的人,陛下不过是听从采纳其建议,如此,天下人虽然不⾼兴,责任也有人分担,不单在陛下一人了。从前定陵侯淳于长初封爵之时,也曾经有议论,大司农⾕永认为淳于长应当加封,众人怪罪于⾕永,先帝因而没有单独蒙受讥刺。臣王嘉、臣贾延,无才无能不称职,虽死仍有余责,明知顺从陛下的旨意,不违逆陛下,可以暂时保全⾝家 ![]() [7]夏,六月,尊帝太太后为皇太太后。 [7]夏季,六月,尊帝太太后傅氏为皇太太后。 [8]秋,八月,辛卯,上下诏切责公卿曰:“昔楚有子⽟得臣,晋文公为之侧席而坐;近事,汲黯折淮南之谋。今东平王云等至有图弑天子逆 ![]() ![]() ![]() ![]() [8]秋季,八月,辛卯(十九⽇),哀帝下诏严厉斥责公卿说:“从前楚国有子⽟得臣,晋文公为此忧愁得侧⾝而坐;近世有汲黯,挫败了淮南王的 ![]() ![]() ![]() ![]() ![]() ![]() ![]() [9]哀帝派中⻩门到武库拿兵器,前后十次,送到董贤和哀帝啂⺟王阿的住所。执金吾毋将隆上奏说:“武库兵器,是天下公用的东西。家国武器装备的建造制作,都是用大司农的钱。大司农的钱,连天子的生活费用等都不供给。天子的生活费用和犒劳赏赐臣下的钱,一律出自少府。这就是不把家国用于 ![]() ![]() ![]() 顷之,傅太后使谒者 ![]() ![]() ![]() 不久,傅太后派谒者用低价买进了执金吾官府的八个官奴婢。毋将隆上奏说:“买官婢的价太 ![]() ![]() [10]谏大夫渤海鲍宣上书曰:“窃见孝成皇帝时,外亲持权,人人牵引所私以充塞朝廷,妨贤人路,浊 ![]() [10]谏大夫渤海人鲍宣上书说:“我见到孝成皇帝时,外戚把持权柄,人人引荐他们各自的亲信来充塞朝廷,妨碍贤能之士的进⾝之路,混 ![]() 今民有七亡: ![]() ![]() ![]() ![]() “现在民人生业有七失: ![]() ![]() ![]() 群臣幸得居尊官,食重禄,岂有肯加恻隐于细民,助陛下流教化者琊!志但在营私家,称宾客,为奷利而已。以苟容曲从为贤,以拱默尸禄为智,谓如臣宣等为愚。陛下擢臣岩⽳,诚冀有益豪⽑,岂徒使臣美食大官、重⾼门之地哉! “群臣有幸得以⾝居⾼官,享受丰厚的俸禄,难道有肯对小民存有怜悯之心,帮助陛下推广教化的人吗!群臣的志向,不过是经营私产,満⾜宾客的要求,为图个人奷利而已。他们以苟且纵容、曲意顺从为贤能,以拱手沉默、尸位素餐为明智,认为象我这样的人是愚蠢的。陛下把我从村夫野民提拔为朝臣,实在是希望我能有毫⽑般微小的贡献,难道仅仅是让我吃美食,当大官,尊贵地站在⾼门大殿上吗! 天下,乃皇天之天下也。陛下上为皇天子,下为黎庶⽗⺟,为天牧养元元,视之当如一,合《尸鸠》之。今贫民菜食不厌,⾐又穿空,⽗子、夫妇不能相保,诚可为酸鼻。陛下不救,将安所归命乎!奈何独养外亲与幸臣董贤,多赏赐,以大万数,使奴从、宾客,浆酒藿⾁,苍头庐儿,皆用致富,非天意也! “天下,是皇天的天下。陛下上为皇天的儿子,下为黎民百姓的⽗⺟,是为上天象牧养牛马一样牧养民人。对待民人应当一视同仁,就如《尸鸠》一诗中尸鸠爱它的七个儿子一样。而今贫民连菜都吃不 ![]() 及汝昌侯傅商,亡功而封。夫官爵非陛下之官爵,乃天下之官爵也。陛下取非其官,官非其人,而望天说民服,岂不难哉!方 ![]() “再说汝昌侯傅商,没有功劳却被封爵。官爵,并不是陛下的官爵,乃是天下的官爵。陛下选取之人不配受此官,此官也不应加给此人,却希望上天⾼兴,民众心服,岂不困难吗!方 ![]() ![]() ![]() [11]匈奴单于上书愿朝五年。时帝被疾,或言:“匈奴从上游来厌人;自⻩龙、竟宁时,单于朝国中,辄有大故。”上由是难之,以问公卿,亦以为虚费府帑,可且勿许。单于使辞去,未发,⻩门郞扬雄上书谏曰:“臣闻《六经》之治,贵于未 ![]() [11]匈奴单于上书汉朝,请求明年到长安朝见天子。这时哀帝正患病在⾝,有人说:“匈奴从⻩河上游的方向来,气势庒人,不利。自⻩龙、竟宁年间起,单于每到中原朝见,中原就会发生大变故。”哀帝因而感到为难,询问公崐卿,公卿也认为朝见一次要⽩⽩花费国库很多钱,可以暂且拒绝。单于使节告辞离去,还没动⾝,⻩门郞扬雄上书规谏说:“我听说,儒学《六经》中所说治理家国之道,推崇在变 ![]() 以秦始皇之強,蒙恬之威,然不敢窥西河,乃筑长城以界之。会汉初兴,以⾼祖之威灵,三十万众困于平城,时奇谲之士、石画之臣甚众,卒其所以脫者,世莫得而言也。又⾼后时,匈奴悖慢,大臣权书遗之,然后得解。及孝文时,匈奴侵暴北边,候骑至雍甘泉,京师大骇,发三将军屯棘门、细柳、霸上以备之,数月乃罢。孝武即位,设马邑之权, ![]() ![]() ![]() “以秦始皇的強大,蒙恬的雄威,仍然不敢窥伺西河,而是修筑长城作为边界。等到汉朝兴起之初,以⾼祖的威力和英明,三十万汉军仍被匈奴围困在平城。当时⾼祖手下,善于出奇计的谋士、筹划决策的谋臣非常多,最后所以能脫⾝的原因,世人无法知道,因而也无法言说。又如吕后时,匈奴悖理傲慢,幸赖大臣们灵活处置,将言辞谦卑的回信送给单于,才把危机化解。到了孝文帝时,匈奴大举犯侵北部边境,侦察骑兵甚至深⼊雍城、甘泉,京师震骇。朝廷派三位将军率军驻扎在棘门、细柳、霸上以防备匈奴,数月才撤回。孝武皇帝即位,设下马邑之谋,想引 ![]() 且夫前世岂乐倾无量之费,役无罪之人,快心狼望之北哉?以为不壹劳者不久逸,不暂费者不永宁,是以忍百万之师以摧饿虎之喙,运府库之财填卢山之壑而不悔也。至本始之初,匈奴有桀心, ![]() ![]() ![]() ![]() ![]() ![]() ![]() “再说,前世之人难道乐于耗费无法计量的钱财,征发无罪的国民,到边塞狼烟以北去求一时痛快吗?那是由于没有一次的辛劳,就得不到长久的安逸;不暂时花费钱财,就不能有永远的安宁。因此狠下心投⼊百万大军、摧之于饿虎之口,搬运国库的钱财,填平匈奴卢山的壑沟,而不后悔。到本始初年,匈奴有凶暴不驯之心,企图劫掠乌孙,侵夺乌孙公主。于是朝廷派五员大将,率领十五万骑兵去袭击他们。当时很少有所斩获,仅仅是宣扬了我朝的武威,表明我军势如万钧雷霆,行动如疾风罢了。虽然空去空返不失兵卒,但由于没有斩获,朝廷还是诛杀了两位将军,因为北方的蛮族不顺服,中原就不能⾼枕安卧。及至元康、神爵年间,朝廷政治异常清明,社会风气十分良好,皇恩广施。而匈奴发生內 ![]() ![]() ![]() ![]() ![]() ![]() 今单于归义,怀款诚之心, ![]() ![]() “而今,匈奴单于归心仁义,怀着诚恳之心,准备离开王庭,来长安朝见陛下,这乃是前代遗留下的和平之策,神灵所盼望出现的太平盛景。家国虽然为此要有所破费,也是不得不如此。怎么能用‘匈奴从上游来,气势庒人’这样的话加以拒绝,推说以后再来而不约定确切⽇期,使匈奴与朝廷疏远,勾消往昔的恩德,打开将来的裂痕!如果单于由猜疑而生嫌隙,含恨在心,仗恃以前有和好之言,将借着上述那些话,把怨恨归于汉朝,趁势断绝与汉朝的关系,最终放弃臣服之心。那时,威慑不住他,劝谕不了他,怎能不成为大患呢!眼明的人能看到无形的东西,耳聪的人能听到无声的音晌,假如真能事先防患于未然,即使不动兵⾰,也会令忧患不生。否则,一旦产生嫌隙之后,虽然智者辛苦策划于內,善辩者出使奔忙于外,还是不如嫌隙没有发生的时候。况且从前开拓西域,制服车师,设置西域都护,管理西域三十六个城邦家国,岂是为了防备康居、乌孙能越过⽩龙堆沙漠,进犯我西部边境呢?乃是为了扼制匈 奴。一百年艰苦奋斗获得的和平定安局面,却要在一天之內破坏掉;花费十分费用取得的胜利成果,却因爱惜一分而令其全部付之东流,我私下里为家国感到不安。望陛下在尚未发生变 ![]() [12]董贤贵幸⽇盛,丁、傅害其宠,孔乡侯晏与息夫躬谋 ![]() ![]() ![]() [12]董贤尊宠⽇盛,丁、傅两家之人十分嫉妒他的得宠。孔乡侯傅晏与息夫躬谋划取得辅政大臣的地位,正巧匈奴单于因病不能来朝见,息夫躬趁机上奏,认为:“单于应当在十一月⼊塞,后来自己说有病不能来,怀疑可能有其他变化。乌孙两位昆弥势力弱,逃亡在外的卑爰则強盛,他东去与匈奴单于勾结,还派自己的儿子作为人质侍奉单于,恐怕他们会联合起来呑并乌孙。乌孙被呑并后,则匈奴势力強盛而西域陷于险境。可以让归降朝廷的西域胡人假扮卑爰的使节来长安上书,请求借天子之威对单于施加庒力,让其归还人质,崐趁把奏书 ![]() 书奏,上引见躬,召公卿、将军大议。左将军公孙禄以为:“国中常以威信怀伏夷狄,躬 ![]() ![]() 奏书呈上,哀帝召见息夫躬,然后召集公卿、将军,举行大规模的讨论。左将军公孙禄认为:“国中经常依靠威望和信义,令蛮族归附,而伏首听命,息夫躬却先设诈谋对付匈奴,进献这种不讲信义的计策,是不能允许的。况且匈奴依赖先帝的恩德,自称藩属,替汉朝保卫边塞。现在单于因患病不能来朝贺,派使者前来陈告,并不失臣子的礼节。我公孙禄敢保证,直到我死,也不会看到匈奴成为边境的忧患。”息夫躬拉扯公孙禄说:“我为家国着想,才希望在事变未发生前,就先设下防范的计策,预先推测出还未形成的 ![]() 躬因建言:“灾异屡见,恐必有非常之变,可遣大将军行边兵,敕武备,斩一郡守以立威,震四夷,因以厌应变异。”上然之,以问丞相嘉,对曰:“臣闻动民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下民微细,犹不可诈,况于上天神明而可欺哉!天之见异,所以敕戒人君, ![]() ![]() ![]() 息夫躬乘机建议说:“灾异屡次出现,恐怕一定会有非常的事变。可以派遣大将军巡查边塞队部,整顿武备,斩一个郡守以树威,震动四边蛮族。用这个方法应合天象应异。”哀帝认为有道理,就用这个建议去询问丞相王嘉。王嘉回答说:“我听说引导下民,靠行动不靠言辞;应验天变,靠实质內容而不靠表面文章。下民虽然卑微弱小,仍然不可以对他们使用诈术,更何况对于上天神明,难道可以欺骗吗!上天显示变异,是用来告诫人间的君王,想让他们觉悟,改正过失,诚心诚意推行善政,民心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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