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鼓》情节富于变化,是一本文笔好高质量俱佳的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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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袋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铁皮鼓 作者:君特·格拉斯 | 书号:44369 时间:2017/11/24 字数:125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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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爱莱茵草地,酒馆老板费迪南-施穆也同样爱杜塞尔多夫和凯泽斯韦尔特之间的莱茵河右岸。我们经常在施托库姆上面排练乐曲。施穆则带着他的小口径步![]() ![]() ![]() ![]() ![]() ①雷格泰姆,源自国美 人黑乐队的一种早期爵士音乐。 朔勒,他跟克勒普一样认识旧城所有的酒馆老板,绿荫丛中 ![]() 施穆已经不在人世,所以我可以把我的悼词搬到这里来:施穆是个好 ![]() ![]() ![]() 施穆还活着的时候,即一九四九年十一月,我们在莱茵河岸边排练已有数星期之后的一个凉意正浓的早晨,他不是小声地而是故意大声地对我们说:“诸位在这里弄音乐,赶跑了小鸟,叫我怎么打鸟呢!” “噢,”克勒普表示歉意,像举 ![]() ![]() ![]() 施穆很⾼兴,因为克勒普知道他的名字,但他仍旧问克勒普,是从哪儿知道他的名字的。克勒普面有温⾊:怎么会不知道呢?人人都知道施穆。在大街上都能听见人讲:施穆走了,施穆来了,您刚才见到施穆了吗?施穆今天在哪里?施穆在打⿇雀。 克勒普这一番话把他形容成家喻户晓的施穆了。施穆给我们递来香烟,问我们的姓名,表示愿听我们演奏一首保留节目中的曲子,听到了一首《老虎雷格》。他接着招手叫他的太太过来,她⾝穿⽪大⾐坐在一块石头上,正望着莱茵河的波涛出神。她⾝穿⽪大⾐来了,于是我们又得演奏,出⾊地奏了一曲《上等社会》。我们奏罢,她,⾝穿⽪大⾐说:“费迪①,这不正是你要为地窖找的吗?”看来他也持类似的看法,也相信他找的正是我们而且找到了,但先要考虑考虑,算计算计,一边相当灵巧地掷出几块扁平石块,掠着莱茵河⽔面跳去。随后他提议说:在洋葱地窖演奏,晚九时至凌晨二时,每人每晚十马克,好吧,就说是十二马克吧!克勒普说要十七马克,好让施穆出十五马克。可是施穆只答应给十四马克五十芬尼。我们就这样敲定了—— ①费迪南的昵称。 从街上看去,洋葱地窖同那些新开的小饮食店一样。它们同老饮食店的区别就在于价钱贵。价钱贵的原因可以认为是由于这些多半被称为艺术家酒馆的地方內部设备和布置奇特,也由于这些酒馆的名称别具一格,不显眼的如“⽔饺馆”具有神秘的存在主义味道的如“噤忌”辣火辣的如“辣椒”自然还有“洋葱地窖” 搪瓷招牌上“洋葱地窖”这几个字以及给人強烈的幼稚感的一个洋葱,故意写得和画得十分笨拙。招牌按照古德意志习惯,挂在正门前一个雕花铸铁架上。唯一一个窗户,镶有牛眼形玻璃,呈啤酒杯的绿⾊。一扇朱红漆铁门,在糟糕的岁月里也许曾用于关闭某个防空洞。门前站着一个守门人,⾝穿乡下式样的羊⽪大⾐。不是人人都可以进洋葱地窖的。尤其在星期五,一周的工资将化作啤酒的时候,旧城的兄弟们就被拒之于门外,对他们来说,洋葱地窖的价钱也太贵了。允许⼊內的人,会在朱红门后面发现五级台阶,走下去,便到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平台,一张毕加索画展的海报把平台装点得体面而独特,再下台阶,这回是四级,对面就是⾐帽间。“请取时付款!”一块硬纸板小牌子上这样写道,⾐帽间里的小伙子——多半是由艺术学院蓄胡子的学员⼲这差事——在接待时决不事先收钱。洋葱地窖虽然价钱贵,但同样也是可靠的、货真价实的。 老板亲自 ![]() ![]() 洋葱地窖本来是一个真正的、甚至有点嘲 ![]() ![]() ![]() ![]() 奥斯卡忘了讲,通往回廊的 ![]() ![]() 矿工用的电石灯给洋葱地窖照明,放出碳化物气味。这又提⾼了价钱,并使洋葱地窖付钱的来容置⾝于譬如说某个钾盐矿在地下九百五十米处的一个坑道里:采掘工⾚裸上⾝在岩石前⼲活,钻着一条矿脉,电耙铲盐,卷扬机吼叫,填満了排沟。后面远处,在坑道拐向弗里德里希哈尔二号升降机的地方,一盏灯在摇晃。而这是工头,他来了,说:“平安上井!”摇晃着一只电石灯。这盏灯同洋葱地窖没有抹灰泥便匆匆粉刷的墙壁上挂着的那些电石灯一模一样。这些灯用于照明,散发臭味,提⾼价钱,制造一种独特的气氛。 座位不舒服,普通的木箱,蒙上装洋葱的口袋,木桌桌面擦洗得一⼲二净,好似引 ![]() 就是这些!酒柜呢?没有酒柜。领班先生,给一份菜单!既没有领班,也没有菜单。还能提到的,就只有我们这个“莱茵河三人团”了。克勒普、朔勒和奥斯卡坐在 ![]() ![]() 客人有:商人、医生、律师、艺术家、舞台艺术家、记者、电影界人士、知名运动员、州府政和市府政⾼级员官,简而言之,全都是今天称之为知识分子的人们,携带夫人、女友、女秘书、女工艺美术师以及男 ![]() ![]() ![]() ![]() 老板再度站在客人面前时,为什么又 ![]() ![]() ![]() ![]() 施穆臂上挎着一个小篮子来到他的客人中间。小篮子上盖一块⻩蓝方格布。布上放着许多猪形或鱼形小木板。老板施穆把这些擦洗⼲净的小木板分发给来客。他低头哈 ![]() 客人们却严肃地接过小木板。有的还要求换一块。这位先生喜 ![]() 这时,众心期待着他,而他便像魔术师那样掀开盖布,下面是第二块布,布上放着的,第一眼看去,认不清是什么,再看才知道是厨房用刀。 像方才分发小木板那样,施穆现在转圈分发刀子。这一回他加快了速度,提⾼了紧张度,这也使他能够提⾼价格。他不再讲恭维话,也不让人换刀子,他的动作像配药似的匆忙。“好了,当心,走!”他喊着,掀掉篮子上的布,伸手到篮子里,分发,分光,在民众之间布施。慈悲的施主,款待来客,分给他们洋葱,同从他的方巾上看到的金⻩⾊的、略显程式化的洋葱一样,普通的洋葱,球 ![]() ![]() 客人们动手剥洋葱⽪。据说洋葱有七层⽪。女士们先生们用厨房刀子剥洋葱⽪。他们剥去第一层、第三层、金⾊、金⻩⾊、锈棕⾊、或者不如说洋葱⾊的洋葱⽪,直到洋葱变成透明、葱绿、洁⽩、嘲 ![]() ![]() ![]() ①语出《圣经-新约-马太福音》:“因为心里所充満的,口里就说出来。”下文便由此发挥。 ⽪奥赫姐小哭够以后说,我们在有轨电车上相遇。我从店里来——她是一爿一流书店的老板和经理——电车上挤満了人。维利,也就是福尔默先生,狠狠地踩了我的右脚。我站不住了,但我们两人却一见钟情。我走不了路,他便伸出手来搀扶我,陪我,确切地说,抱我回到我家,从那天起,他体贴地护理被他踩成蓝黑⾊的那只脚趾甲。除此以外,在我面前,他也不乏爱的表示,直到右脚大趾的趾甲脫落,再没有任何东西阻碍新趾甲生长的时候。死趾甲脫落的那天,他的爱也冷却了。我们两人都为他的爱的萎缩而苦恼。他始终还依恋于我,而我们两人又有那么多的共同之处。于是维利提出了那个可怕的建议:让我踩你的左脚的大脚趾,踩到趾甲变成红蓝⾊,随后变成蓝黑⾊吧!我让步了,他也就踩了。我立即又充分地享受到他的爱,一直享受到左脚大趾的趾甲也像一片枯叶似的脫落为止。我们的爱情再度经历它的秋天。在此期间,我的右脚大趾的趾甲已经长好。维利为了重新在爱情中服侍我,他又要踩我的右脚。可是我不允许他这么⼲。我说,倘若你的爱是真正伟大而真诚的,它的生命必定比脚趾的趾甲长久。他不理解我,离开了我。几个月以后,我们又在音乐厅相遇。休息后,他不问一声就坐到我的⾝边来,我旁边的座位正好空着。演奏的是贝多芬的第九 ![]() ![]() 后来——为満⾜诸君之中的好奇者,奥斯卡只透露这一点——福尔默先生,一个无线电商人,他也到我们的地窖里来了。他们两人一起抱头痛哭。据昨天来探望我的克勒普说,不久前,他们结了婚。 从星期二到星期六——洋葱地窖星期⽇不营业——客人们在享用了洋葱之后,便-唆地把憋在心里的人的存在的真正悲剧发怈出来了。保留给星期一的客人的,虽然不再是充当最可悲的哭泣者,但也能充当最剧烈的哭泣者。星期一价钱便宜。施穆以半价为青年供应洋葱。来的多半是医科男大生学和各种女大生学。艺术学院的男大生学也来,但主要是⽇后要当绘画教师的那些人,他们把一部分奖学金花在买洋葱上。我至今存疑的是:那些中学最⾼班的男女生学又从哪里弄钱来买洋葱呢? 年轻人的哭法不同于年长者。年轻人的问题也完全不同。并非总是为试考或中学毕业试考 ![]() ![]() 她,⾼大,壮实,女手球运动员,学化学。头发结成一条辫子拖在脑后。苍⽩然而像慈⺟一般,如同战争结束前的数年间在妇女同盟的宣传画上所能看到的那样。她目光清晰,多半直视前方。她的前额隆起,啂⽩⾊,光滑,健全,然而,她的不幸却明明⽩⽩地挂在脸上。从喉结到结实的圆下巴直到面颊,都留下了男人胡子的糟糕痕迹,虽说这位不幸女子不断地刮脸。她的细嫰的⽪肤自然也经受不住那刮脸刀片。她的脸发红,有裂口,长小脓疤,她的女人胡子不断长出来,古德龙为此哭泣。格哈德后来才来洋葱地窖。他们两人并非如⽪奥赫姐小和福尔默先生那样是在电车上而是在火车上认识的。他坐在她的对面,两人都刚过完学校的假期回来。他立刻爱上了她,不管她长着胡子。她即使由于自己长胡子而不敢爱他,但欣赏格哈德的孩子庇股般光滑的下巴,而这正是他的不幸。这个年轻男子不长胡子,这使他在年轻姑娘面前显得腼腆。然而,格哈德却同古德龙搭话,当他们在杜塞尔多夫火车站下车时,他们至少已经缔结了友谊。从那天起,他们天天见面,他们谈这谈那, ![]() 格哈德和古德龙光顾洋葱地窖的结果,除了流泪外,还慢慢地得到了治疗。可能是泪⽔冲走了他们的精神庒抑。如通常所说的那样,他们相互接近了,他吻她的受磨折的⽪肤,她亲他的光滑的⽪肤,从某一天起,他们不再来洋葱地窖了,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几个月以后,奥斯卡在国王林xx道碰见他们,起先都认不出他们两个来了。他,光下巴的格哈德,留了一副密密的红金⾊大胡子。她,⽪肤多刺的古德龙,仅仅上 ![]() ![]() ![]() ![]() 读者会问,你们三位乐师何苦还坐在舷梯或者 ![]() 是啊,我们三个,等客人们哭⼲眼泪、倾吐衷肠之后,便 ![]() ![]() ![]() ![]() 老板施穆也从不摆弄洋葱。他休息时在树篱和灌木丛中打到的⿇雀,可以顶替洋葱,而且价值相当。施穆打完⿇雀,把打下的十二只⿇雀排列在一张报纸上,他的眼泪就落到这十二个有时还温和的羽⽑团上。当他把乌饲料撒向莱茵草地和卵石河岸时,他还在哭泣,这种情形不是经常可以看到吗?在洋葱地窖里,为他提供了发怈心中痛苦的另一种途径。每周一次耝野地咒骂管盥洗室的女工,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经常用相当陈旧的名堂称呼她,例如:娼 ![]() ![]() ![]() ![]() ![]() 我们三个乐师和我们的音乐还肩负另一个任务。有些时候,尤其在一些客人连续切了两个洋葱之后,洋葱地窖里就会突然大发作,很容易酿成放 ![]() ![]() ![]() 我所知道的洋葱地窖里最厉害的一次发作,对于奥斯卡来说,如果不是他一生中的一个转折点,那也是一次意义深远的经历。施穆的 ![]() ![]() ![]() ![]() ![]() 施穆 ![]() ![]() ![]() 当时,连一向觉得人生这类痛苦的经历犹如一出好戏的克勒普也看傻了,如果他不是若有所思的话,那也是相当紧张的。他拿起长笛准备吹奏。我们都明⽩,紧接着给这些敏感而有教养的女士们先生们提供第二次失去控制而哭泣的机会,是多么危险。 看到我们拿起乐器准备奏乐的施穆,偏偏噤止我们演奏。在一张张桌子上,厨房用刀开始它们的切碎工作。几层很美的、花梨木⾊的表⽪已经被推到一边,遭人冷落。带淡绿纹道的透明洋葱⾁陷于 ![]() ![]() ![]() 不仅施穆失望了,连奥斯卡也厌烦地皱起了眉头。一些低级的脫⾐场面,几位绅士穿上了女子內⾐,男子气概的女士们抓起领带和背带,有几个双双钻到桌子底下。值得一提的倒是那位“格格响”他用牙齿撕碎了一个 ![]() 这种可怕的吵闹声,这种毫无內容的“哟喔”、“呜哇”的叫声,八成使施穆失望了。他也可能害怕察警当局,再也站不住了。他向坐在 ![]() 事实表明,容易満⾜的克勒普开心得很。他笑得前俯后仰,没法吹长笛了。把克勒普当师傅看待的朔勒,是他的跟庇虫,这时也跟着他一起哈哈大笑。这样一来,只剩下奥斯卡一个人了,而施穆是可以信赖我的。我从凳子底下拽出铁⽪鼓,镇定地点上一支烟,开始击鼓。 我毫无计划便击起鼓来,只想让人家明⽩我的鼓声的含义。我把通常的夜总会音乐的曲目全都丢在脑后。奥斯卡也不演奏爵士乐。我不喜 ![]() ![]() ![]() ![]() ![]() ![]() ![]() 玻璃,玻璃,小酒杯, 没啤酒,有⽩糖, 霍勒太太打开窗, 弹钢琴,叮咚当… 我带领那些 ![]() 我,奥斯卡,则留在洋葱地窖里,吃吃地笑,抚弄铁⽪。施穆一直在那里鼓掌,叉开腿两,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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