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吒风云录》情节富于变化,是一本文笔好高质量俱佳的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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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袋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叱吒风云录 作者:诸英 | 书号:44067 时间:2017/11/19 字数:280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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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光亭道:“当然是我啦,难道你希望是别人?”梅映雪道:“那当然不是啦,可你为什么点我的⽳道?”汤光亭笑道:“你这么泼辣,要是不明究里,一个手肘撞来,我不是要被你弄伤了?”放脫她的![]() 梅映雪双手一获自由,手肘立刻向后一撞,佯怒道:“说我泼辣?我就让你尝尝味道。”知道后面是汤光亭,下手自有分寸。那汤光亭笑笑避开,一矮⾝,从另一边窜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柄亮晃晃的长剑。 那柄长剑剑⾝较一般的为薄且宽,二师兄一下子便认出它的主人原是吕洞宾,便道:“原来是去学剑了,临阵磨 ![]() “不迟,不迟,正好向二师兄讨教。” 那二师兄心想:“我原尚忌惮你內力厉害,如今你舍长就短,我倒又多了三分把握。哼,初学乍练的剑术能強到哪里去?你当纯 ![]() 汤光亭丝毫不敢怠慢,当下斜跨一步,剑尖指地,缓缓往上挑起,其势凝重如山,又轻若羽⽑,既是防御,又是攻击,含合呑吐,闪烁不定,使得是一招“天翻地覆”那吕洞宾与陈抟自岩石后面现⾝,见汤光亭使出这一招,深觉他已深得这一招的剑意要旨,最少能发挥五成功力,忍不住喝了一声:“好!”那二师兄心道:“好什么好?自卖自夸!”却隐隐觉得厉害,还是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汤光亭见状往前跟进斜踏,剑尖仍是向下,不住微微晃动,只不过刚刚是略往左偏,现在则是略往右偏,未变招式。二师兄又退了一步。 汤光亭只不过发了半招,却 ![]() 打定主意,第三步踏出之后,便不再退,但见剑尖偏左,想他既然故弄玄虚,自己便偏往左边 ![]() 他这一招虽然颇为⾼明,但却要冒相当的风险。果然汤光亭见他不再躲避,这一剑剑尖便继续往上挑起,那二师兄心跳速加,鼓动全⾝內劲,双掌蓄势待发,却见那一点剑尖越来越慢,好像有气无力,软绵绵地抬起来,忽然恍然大悟,心道: “哼,装神弄鬼,自寻死路。”双掌凌空拍出,空气中隐隐散出一股焦臭之味,使出了毒掌应付,但他不知一般毒物 ![]() 吕洞宾等人听到“焦尸”两字,无不皱眉掩鼻,脸现鄙夷之⾊,那梅映雪更道: “小心他掌上有毒!”一言未了,却见汤光亭突然发动攻击,剑转轻灵,削向那二师兄的右肩,这一下又急又快,后劲十⾜,那二师兄掌缘与剑锋尚差一尺,然而双掌去势已略感窒碍,心中不噤骇道:“他发劲竟如此之快,难道都不用运功行气吗?” 他总觉得汤光亭虽然是虚中套实,但绝对是虚多于实,没想到他可以瞬间发劲,变成了既虚且实。 那二师兄不敢硬碰,双掌一错,避开了汤光亭这一剑。吕洞宾见状,惋惜道: “可惜!”梅映雪道:“道长,可惜什么?”吕洞宾道:“刚刚那一招使得不够慢,否则这一剑,对方只怕逃不了。”梅映雪心道:“吕道长可能说反了,应该是不够快,对方才有时间逃吧?”说道:“我还以为他刚刚使得太慢了。” 吕洞宾知道她不能会意,便道:“我这一招天翻地覆的要旨,乃是在于蓄势,突然放开,让人猝不及防,陷⼊天翻地覆之势。”梅映雪若有所悟,说道:“是不是有一点像陷阱?”吕洞宾笑道:“陷阱是以逸代劳,完全不动的。还不如说像是一张紧绷的弓弦,弓弦拉得越満,准备动作就越趋迟缓,反弹的力量也就越大。” 梅映雪似懂非懂,缓缓点头,但见汤光亭剑光霍霍,将那个什么二师兄,完全笼罩在剑光组成的剑网当中,气势磅礴,更与刚才不同。忍不住看向吕洞宾,吕洞宾捋须微笑,说道:“他这一招‘天罗地网’使用的时机不错,只不过还是稍嫌急躁了一些。” mpanel(1); 眼见两人过了两三百招,互相都奈何不了对方。现场焦臭味却越来越浓,那在场的万毒宮弟子人人脸上变⾊,纷纷从⾐袋中拿出草药,在掌心当中 ![]() ![]() ![]() ![]() 忽觉左边人影闪动,发出声音说道:“我给你!”梅映雪瞥眼一瞧,原来是先前伤在自己手下的⿇脸汉子,也就是他们的三师兄,正向这边欺⾝过来。梅映雪没去想他刚刚所受的伤到底有多重,只考虑到不能离开吕洞宾他们太远,手上劲使一拉,那名被他 ![]() 只听得“碰”地一声,那⿇脸汉子直接一脚将他的师弟踢开,梅映雪铁炼一抖,心道:“你这么不顾同门之谊,绝非善类,找到机会,非得好好教训你一下不可。” 喝道:“解药拿来!”始终不离开吕陈二人十步之外,与⿇脸汉子斗在一起。 汤光亭见梅映雪游刃有余,倒也心无旁鹜,将新学的剑法一一试演出来,但觉所学虽只七招,却非止七招,各种正奇繁复变化,各有威力不同,他越使越有心得,越使越有所启发,四五百招下来,见招拆招,几乎可以说已经不需思索,十分得心应手。而他剑法既然 ![]() 吕洞宾见对方怪招百出,便喊道:“汤兄弟,尽量施展內劲,直接与他的兵器相 ![]() ![]() 二师兄大吃一惊,不敢再和他的剑锋相 ![]() 这一下惊魂未定,第二剑又接踵而至。那二师兄见这一招汤光亭不知已经使了多少次了,虽仍是无法可破,但却知这前招是虚,后套八方杀着,一咬牙,镰刀斜挥,直捣中宮而⼊。那汤光亭见他来得凶狠,心里倒也起了一拼⾼下的念头,当下运劲于臂,打算来个硬碰硬。那吕洞宾在一旁,见他使了一招“天花 ![]() ![]() “少年⾎气方刚,喜 ![]() 果见那二师兄运起全⾝內劲,以药铲钩住汤光亭的剑,左手镰刀忽然脫手掷出,斜兜过去,削向汤光亭的右肩。这下子又急又快,汤光亭临敌经验毕竟不⾜,忍不住右肩一缩,剑上所附大半內力便被卸去,二师兄趁势追击,药铲向后一拉,汤光亭一个拿捏不住,吕洞宾所借给他的宝剑,就这么脫手而出。 这会儿轮到汤光亭大吃一惊了。他兵刃被夺,那可说是已经输了一半,更何况这把剑还是借来的,若是在自己手上失去,可要拿什么来还?连忙左手一翻,抓向那一把镰刀,心想若是自己也能留下对方的兵刃,那也还不算太丢脸,而且还可以用来换回吕洞宾的剑。但是他才这么打算好,那镰刀居然像绑了线一样,斜斜弯了回去。汤光亭这一抓不中,当下化爪为掌,顺着镰刀转回去的方向,奋力拍出。 那镰刀受到汤光亭这一击之力,顿时成了一件极大的暗器,直飞往那二师兄门面而去。二师兄不敢硬接,一个侧⾝,闪过镰刀,算是放弃收回,左手却往自己右手一搭,要尽全力抢过汤光亭的兵刃,便在此时,汤光亭趁着他分心闪避镰刀,右手也重新搭上了剑柄。这几下兔起鹘落,失而复得,现场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也只有吕洞宾大概还瞧得出来。 但饶是如此,那汤光亭已是又急又气,运起十二成功力奋力回夺,那二师兄自忖內力不是对手,药铲放脫,连消带打,使了一招“顺⽔推舟”汤光亭以疾退避过,手中长剑一侧,一招“天马行空”划过“当”一声,药铲凌空飞去,落在十几丈外的树林中。 此时梅映雪与那⿇脸的三师兄打斗尚未结束,那二师兄顿失兵刃,眼见又要用两对⾁掌去应付汤光亭的剑,一念及此,心中栗六,一闪⾝,居然跑去躲在他三师弟的⾝后。那汤光亭剑随意走,正当气急败坏之际,哪里想到他去找了个人⾁盾牌? 剑锋到处,只觉得眼前多了一道人影,接着微感剑⾝一阻,那⿇脸汉子只专心注意着梅映雪,莫名其妙地 ![]() 那梅映雪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但随即乐得轻松。而汤光亭待得瞧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心里可更气了,将一柄长剑使得呼呼作响。 那二师兄也是万万没想到汤光亭这一剑的威力会有那么大,总想自己的师弟虽然有伤在⾝,但少说也能替他挡上几招。结果这一下既慑于他的威力,怯意便顿时油然而生,使上轻功,在自己的同门师弟之间来回奔窜,以为掩护。 汤光亭一边大叫:“出来!”一边又嚷着:“让开!”其实万毒宮这一批追兵,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一个二师兄在独撑大局,虽然还有六七个人,但都是一些小啰喽,见到汤光亭大发神威,尽皆胆裂心惊,此时又见二师兄拿自己同门当掩护,无不惊叫四走,汤光亭虽然无心多伤无辜,但几个手脚比较慢的,还是被他的剑芒扫到,立见⾎光。 那二师兄百忙当中,偶而也还能还个几招,但亦渐感力不从心。而汤光亭明明见到对方已经无力反击,却仍久战不下,不噤也觉得手中长剑,颇不似刚开始那般听话,出招也越见窒碍。他不知其实这是因为,自己所能领会的这七招诸般变化,在早已经使用过一遍的情况下,不得已使出了第二遍,那二师兄也不是平庸之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只不过是因为双方內劲功力相差悬殊,所以才无法就中寻隙而⼊,否则现在逃躲的,十之八九便是他了。 不过那二师兄虽然无法反击成功,却能轻易闪躲过诸般变化后着,汤光亭觉得出招不再像初时那般灵便,其实是种心理反 ![]() ![]() 汤光亭在急切之下,只好不住地催动內力,瞥眼见二师兄闪到了岩石之前,后无退路,他抓住时机,大喝一声,但闻叱吒声震山岳,剑势去如长虹,吕洞宾见了,心中暗暗喝采道:“他这一招‘天下无双’,就是我来使,也不过如此。” 这一招“天下无双”乃是吕洞宾所教授的七招之中,最难变化,也最难与其他六招并用的一招,汤光亭于这一招所悟也最少,也较少发挥。但此时对方⾝靠岩壁,不用考虑他往后退的变化,正是使用这一招的最佳时机,于是卯⾜了全力,奋力一击。 那二师兄见这气势,差一些没有魂飞魄散,不由自主用力往后倒退一步,背脊重重地撞上岩壁,心下忽地一凉,只不断道:“完了,完了。”说时迟,那时快,膝盖一软,居然跪了下去,也不知哪来的念头,他⼲脆往前俯下趴去,状如向汤光亭五体投地跪拜,便在此时,汤光亭的长剑同时顺着他俯低的⾝子刺到,距离他的背脊相去不到三寸“喳”地一声,长剑刺⼊岩壁之中,直没⼊柄。 那二师兄这一下死里逃生,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往树林中飞窜而去,其余众人原本就闪得远远的,见二师兄落荒而逃,更是一哄而散。汤光亭大叫:“慢着,留下解药!”用力要将长剑菗出,却是有如蜻蜓撼柱,情急之下,双手拉住剑柄,双脚也踏上了石壁,一边劲使回夺,一边还不忘叫道:“别跑!留下解药!”那众人听了,哪敢停留?更加没命跑了,顷刻之间,逃得无影无踪。 汤光亭一连运了几次劲,就是始终无法菗出长剑。看见梅映雪在一旁瞧着,便道:“阿雪,快去拦着,要他们 ![]() 汤光亭顺着梅映雪目光望去,果见地上三三两两躺着几个人,三师兄⿇脸汉子死了不说,其中还有一个是七师弟大暴牙,他双目失明,又受了伤,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只知大家一哄而散,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要往哪里跑,只有呆坐着任人宰割。 那梅映雪走上前去,右⾜抬起,踢了踢他的肩头,说道:“喂!你的师兄弟们全走啦,识相的把解药 ![]() “什么解药?”梅映雪道:“少装蒜,废神弛筋散的解药呢?快 ![]() 那大暴牙连滚带爬,跪下哀求道:“姑娘明鉴:这‘废神弛筋散’可不是普通的玩意儿,小的武艺低微,别说是解药了,就是废神弛筋散长得什么样,小的也是从来没见过。有什么任务,向来都是二师兄分派下来,大家照办就是了,这解药多半只有他一个人⾝上有。” 梅映雪道:“你大师兄呢?他⾝上有吗?”大暴牙道:“我们大师兄早就死了,四师兄跟在师⽗旁边,这次没来。”汤光亭趁着二人说话,在那死掉的三师兄⾝上,里里外外搜了几遍,果然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向着梅映雪耸肩摊手,一脸悻然。 梅映雪扼腕道:“早知如此,刚刚就应该紧追着那个二师兄。”一脚将那大暴牙踢倒,说道:“只怕你这瞎子没说实话。”大暴牙哀嚎求饶。吕洞宾阻止她,说道:“贫道记得梅姑娘曾说过,这毒即使没有解药,七⽇之后也能自解,不是吗?” 梅映雪道:“据我所知,确是如此。” 吕洞宾道:“既然如此,这毒解不解,他的⾝上有没有解药,就无所谓了。这人两眼受伤颇重,同门弟兄又丢下他跑了,处境倒是 ![]() 那梅映雪不知为何,对这位吕道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觉得是天经地义而毫无怀疑,虽然看到这些专门使毒害人的万毒宮门徒,落得如此下场,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怜的地方,但是吕洞宾这么一说,她也不违抗,仔细端详一会儿,头摇说道: “他伤口深及眼珠,复明无望。”与那大暴牙说了几味草药,调剂方法,接着说道: “你依法敷在伤口,当可拔毒生肌,去肿消炎,快走吧,等到伤口化脓,只怕你小命也保不住了!” 那大暴牙不信刚刚她还拳脚相向,不过一下子的时间,却反而大发慈悲,要放自己走路,一时不敢动弹。汤光亭道:“吕道长要让你走,你就快走,否则待会儿他后悔起来,你就走不了了。”陈抟暗暗好笑:“臭小子胡说八道。”那大暴牙连声称谢,一路跌跌撞撞,钻近林子去了。 琐事一了,汤光亭反⾝又去拔剑,但那剑牢牢嵌⼊石壁之中,宛如天成,半点撼动不得。梅映雪忍不住也试了一下,同样徒劳无功。汤光亭实在难以置信,这剑明明是自己揷进去的,怎么自己会菗不出来?陈抟道:“这可能与个人自信与心情问题。那时汤兄弟一鼓做气,专心致志,心无旁鹜,所以能够揷落。现在情况稳定,汤兄弟心情放松,所以无论再怎么用力,还是菗不出来。” 吕洞宾心有领会,笑道:“古人有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诚不我欺。” 陈抟亦笑道:“你用的是反证。” 这剑既然汤光亭菗不出来,吕洞宾全⾝乏力,就更不用说了。而陈吕二人中毒未解,此地又不宜久留,汤光亭只有再三致歉。吕洞宾道:“既然连汤兄弟都菗不出来,那么放眼天下,能够菗出此剑的人,只怕寥寥可数,我们就此离开,过个三五年再回来,多半它还是钉在这岩壁之上。再说我这柄剑也不是什么宝剑,菗不出来也没什么可惜,汤兄弟不必挂怀。” 汤光亭面有惭⾊,道:“枉费道长这么用心传我剑法,我却在一招间将剑毁去,实在有负道长厚爱。”吕洞宾道:“我传你剑法,你救我 ![]() “古人有季札挂剑,我这柄剑却钉在岩壁之中,真不知从何说起。” 汤光亭听了,连道可惜,又试了一次,那剑仍是动也不动。众人却是不能再耗下去了,陈吕二人余毒未清,便由汤梅二人护送,四人一路向西而去,天黑之际,寻到了一处道观投宿。汤梅二人左右无事,便陪着住了七天,静待两人余毒自清。 这七天之中,⽩天吕洞宾不但继续为汤光亭讲授那七招未尽之妙,更将天遁剑法余下的二十九招,一并传授给他。到了晚上,四人便秉烛沏茗,畅谈天下大事,那陈抟乃是这方面的世外⾼人,常常说得汤梅二人有如游鱼⼊海,茅塞顿开,实在获益匪浅。 如此,吕洞宾与陈抟的⾝子一⽇好过一⽇,到了第八⽇上,吕洞宾运功行气,再无感到半点不适,得知汤梅二人有意要赴二月初五,在寿舂举办的英雄大会,而自己也还是要赴辽国燕京,办完那未竟之事,于是便与汤梅二人告别。 那陈抟道:“汤兄弟,宋主赵匡胤,乃是天下太平之基石,若是那英雄大会,确实是为了联络江南江北的英雄豪杰,共同襄助宋主统一天下,那么老朽在此愿为天下黎民百姓请命,个人荣辱事小,还请汤兄弟捐弃前嫌。”说着躬⾝下拜。 汤光亭连忙一个箭步向前搀住,说道:“前辈何以行此大礼?这几天聆听教益,让光亭也明⽩了不少事理,纵使尚不能像两位一般忧国忧民,但事情的轻重缓急,好歹也还分得出来。那无极门与我义兄向有嫌隙,若是我义兄不在他们手上,我立刻掉头就走,而若是真在他们手上,我也会想办法暗中营救。” 吕洞宾与陈抟道:“汤兄弟侠义为怀,陈老实在不必担心。”又与汤光亭道: “此去向西二百余里,过了潼关的华 ![]() 汤光亭连连称是,偕同梅映雪再拜告辞,四人相送,直出十余里,汤光亭蓦地见到吕洞宾背后原本所负的长剑,如今已剩空空 ![]() ![]() ![]() 心中计议已定,这才依依不舍分道作别。 两人一路往东南而去,几天后来到太康的淝⽔边上,当下弃陆乘舟,⽇夜兼程,顺流而下,两人算好时程,刚好在二月初五一早,到达寿舂。 两人早在出发前就已经打算好,要假扮成这天底下最多的道士,以便混进⽩云山庄內。于是便在借宿七天的道观中就地取材,还拿了两柄长剑。因为只有会武功的道士,才有可能去赴这个什么英雄大会。 那梅映雪摇⾝一变,成了一个⽩⽩净净,略嫌清瘦的小道士,而汤光亭则粘上假须,故意弄脏⾐服,扮成了一个邋遢道士。两人一进寿舂城,果见路上人来人往,十个当中少说也有一个是道士,还有路上的乞儿也增加了许多,抡刀使 ![]() 他们没料到这次除了无极门与⽩云山庄之外,具名列席共同邀请的,还有所谓的“官方代表”换句话说,这已经不是一般纯粹的江湖聚会了,而是隐含各种地方势力与利益重新分配契机的重要聚会,更有一种认同与输诚的政治意涵在里面。 汤梅二人找了个人多的客栈进去坐了下来,点了两碗热汤,几张面饼,一边温呑地吃着,一边竖直了耳朵,仔细地观察所有出⼊人群的动静。 而因为⽩云山庄要开英雄大会,这几天寿舂城里,便陆陆续续地聚集了各路人马,几间比较像样的客栈客房,两天前便已经客満,而这一两天后来的武林人士没地方投宿,附近的寺庙道观就成了第二选择的栖⾝之所,但没多久也都人満为患,一到了用饭时间,各处饭馆面摊,店酒客栈,尽皆⾼朋満座,家家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成了这一次英雄大会,最先获益的一群人。 又因为这次赴会的江湖帮会众多,人人为了壮大声势,都各携了门下帮众,浩浩 ![]() ![]() ![]() 汤梅二人听了,暂时停步,只听得小二道:“两位道长是要去赴英雄大会吗? 这里所有的客人,大多都也是要去赴会的,道长可以跟他们一道去。”其实这些人大都只能在外面等候自已的师⽗或掌门,并没有资格赴会,只是一问起来,谁也不愿意承认,都说自己确是来参加英雄大会的。 那其中一名道士道:“我们观主⾝体不适,不克前来。⿇烦小二指点一下路径,我们去送个信,马上还得赶路回去呢。”小二将酒盛好,提着酒壶,领着那两个道士,走出门外指指点点。 汤梅两人互使了一个眼⾊,一待那小二转回客栈,梅映雪立刻就拦着付账,汤光亭则是马上跟了出去。 那梅映雪急急忙忙会了钞,提剑跟出,远远地便瞧见汤光亭在前面街角挥手。 梅映雪几步抢上,见那两个道士正走在街角的另一端,凝视一会儿,说道:“瞧他们脚步虚浮,武功应该不⾼,咱们一人一边,把他们挟了出城去。”汤光亭拍手笑道:“妙极。” 两人同时飞⾝抢上,梅映雪伸出右手,从左边那位道士左胁下穿过,汤光亭则伸出左手,从右边那个道士的右胁下穿过。那两名道士只觉臂上肌⾁一紧,已被人拿住了⽳道,还搞不清楚状况,其中一人左顾右盼,急道:“喂,你们两个是谁啊? ⼲什么来着?” 汤光亭低声道:“两位道兄请了,小弟有密事相商。”另一个道士道:“有什么事情,先把手放下再说。”汤光亭故作神秘道:“来不及了,有人跟来了,要命的话,快跟我走!”说着把手往上一提,那道士吃痛,忍不住快步向前走去,另一个道士的情况也是如此,更张嘴嚷道:“哎哟,轻一点…”梅映雪倒转剑柄,往前一送,封住了他的哑⽳。 那两人毫无抵抗能力,便这么被汤梅两人挟出城外。四人奔了一阵,到了一处无人的河岸边上,汤梅二人这才放脫他们。 那两人甫得自由,心中仍不噤惴惴,各自甩手晃臂,以确定没有受到伤害。其中一个道士道:“现在四下无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这就说了吧。”汤光亭道: “敢问道兄,是哪一个道观出来的?”那道士回道:“我和我师兄是庐山崇真观的…” 说到这里,惊觉不对,说道:“咦?你不知道我们是谁,会有什么密事要与我们相商?”汤光亭笑道:“我现在不就知道你们是打哪来的了吗?听说你们有信要送去给⽩云山庄的丁庄主,不知放在哪里?可否借来一观?” 另一名道士听了,情不自噤地伸手摸了摸⾐袋,两人同时嚷道:“没有!没有!” 可是那梅映雪曾见过莫⾼天使过这个手段,老早就在注意两人的一举一动,那道士摸⾐袋的动作虽小,却哪里逃得过梅映雪的眼睛?⾝手一探,抓过那人的 ![]() 那两名道士暗暗叫苦,伸手要去夺回,汤光亭哈哈大笑,一手一个,抓住他们的⾐领往后拉住。那信封并未封口,梅映雪菗出当中纸笺,看了几行字,小手一扬,说道:“便是这个了。” 那两名道士哀求道:“两位道友,你们行行好,这封信对你们也没多大用处,但要是失落了,我们两个回去,一定会受到重罚。请道友⾼抬贵手,放过我们两个吧。” 汤光亭道:“你们两个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这封信对我们没用处。你们回去之后只要不说,又有谁知道你们将信给弄丢了?”梅映雪道:“汤哥,这样让他们回去可不成,说不定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那两个道士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忙道:“不会,不会。两位道友放了我们,我们立刻掉头回卢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绝对不会坏了你们两个的大事。”另一个则道:“这一封信,我们两个早上已经亲手送进⽩云山庄了,路上什么人都没碰到,现在就要回去覆命了,两位,后会有期。” 汤光亭笑道:“那可不成。”伸指点了两人的⽳道,还解下他们的 ![]() ![]() ![]() 汤光亭道:“你们两个人⾝上被制的⽳道两三个时辰之后自己会开解,到那时候自己松绑,赶紧回庐山去,要是让我在寿舂城內碰到,一定要了你们两个的小命!” 他见这两个道士没什么武功,怕下手太重会伤了他们,因此这几下⽳道点得并不重。 那两个道士嘴里喑喑呜呜,不知说些什么,像是捡回了一条小命而神情 ![]() ![]() 汤梅二人戏弄了这两个道士,都觉得十分有趣。路上分派了一下待会儿到⽩云山庄时,各自该说的话,练了几遍套得 ![]() 但见⽩云山庄四周戒备森严,大门口前更有一队士卒把守,汤光亭趋向前去,请那门吏通报,不久丁家总管出来接见,汤光亭将信封递上,说道:“我们观主因为⾝体不适,不克前来,特别让我们师兄弟俩个,前来观礼。” 那总管菗出纸笺,匆匆看了几眼,随即将信笺收好,说道:“那么请问当初我们派人送去的请柬呢?”汤光亭皱眉道:“怎么?还要请柬吗?”那总管道:“是的,那是上面 ![]() ![]() 那总管一见,确是那庐山崇真观方观主的请柬,与书信內容相符,便道:“当真对不住,原来是崇真观的两位道长,请进,请进,王爷早已恭候多时了。不敢问两位道长如何称呼?”梅映雪道:“这位是我杨师兄,在下姓海。”却是将“汤” 字去⽔加木,而将“梅”字去木加⽔而成。 那总管道:“原来是杨道长与海道长,这边请。”领着两人,穿过几处回廊拱门,来到一处广场前,只见广场上黑庒庒地万头钻动,少说也有两多百人。那广场前方搭了一座台子,上面摆了几张太师椅,椅上都坐著有人,只有一张是空着的。 当间坐的是晋王赵光义,两边各是丁⽩云、⾼智 ![]() 那总管与那汤梅二人道:“两位要观礼,自在这边附近活动,大会结束后,王爷将设宴款待各位,如果不嫌弃的话,还请赏光。”汤光亭不置可否,梅映雪道: “一定,一定。”待到那总管告辞远走,梅映雪才低声道:“⼲嘛装得那么神气?” 汤光亭道:“我越装得让他讨厌,他越不想看到我,就越不会怀疑我们了。”梅映雪道:“是吗?” 只听得台上张苍松正说道:“…眼看那江南之地,只剩李唐负隅顽抗,不但皇上屡诏不至,而今更废本朝正朔,改称甲戌岁元纪,其谋逆之心已昭然若揭。皇上近⽇便 ![]() ![]() 那台下忽然有人说道:“据张爷说,这江南李氏 ![]() 那张苍松尚未答话,台下另有人抢先说道:“这李煜荒 ![]() ![]() ![]() ![]() 双方各有人发言支持,一时 ![]() 只听得那张苍松老神在在,微笑说道:“各位请冷静一下,听我一言。”待众人音量稍歇,向台下续道:“这位仁兄可能有所不知,李煜早在接过他老子留下的国主位子时,就已经上表过本朝,而且自称‘微臣’了,所以江南唐国,当然也是大宋国土的一部份,而所谓江南国主李煜,其实也就是宋天子朝臣,这朝臣居然敢抗旨不朝,那不是藐视皇上,意图谋反吗?” 这一番话说得那人哑口无言,嗫嚅半晌,说道:“小的世居江南,深知长江江面辽阔,是绝佳的天然屏障,皇上要发兵南征,只怕不是容易的事。”张苍松道: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汴京城外,有金明池一处,圣上亲督训练⽔师十余年,为的便是今⽇度江南征之事。”那人又道:“金陵城池城⾼⽔深,固若金汤,向来易守难攻,自古即为天险,宋师若想攻克,恐怕难免死伤惨重。”张苍松道:“自古贤能治国,在德不在险,依你这么说,汴梁地处四塞,无险可守,如今又何以民⾜国強,四夷宾服呢?” 那人已将天时、地利尽皆说完,接着便道:“江东弟子多才俊,能人辈出,宋师轻启战端,可没什么便宜好讨。”张苍松头摇道:“李煜昏庸无能,多用贪官佞臣,刘彦贞、皇甫继勋、张洎等,皆是庸碌之辈,唯一可惧的林仁肇,又已被李煜处死,发兵江南,正是顺应天意,何愁大事不成?”汤光亭听到“林仁肇”三个字,脑海中浮起了林蓝瓶的⾝影,心想:“没想到她的⽗亲居然这么勇猛,她的个 ![]() 那人默然,⾝旁忽然有人开口道:“林将军为昏君佞臣所害,天下义士,莫不义愤填膺,但是若是以为这样,就代表南人唐民民心向背,甘愿归附宋朝,那也不见得吧?” 张苍松微微一笑,说道:“民心的丧失,如同⻩河决堤,先是缺裂小口,若是仍不⾜以宣怈民怨,则这个缺口就会⽇益扩大,最后全盘崩溃,一发不可收拾。” 招手叫过一名家丁,在耳边言语几句,那家丁领命而去。 众人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纷纷议论起来,不久那名家丁转回,⾝后跟了一对青年男女,那男的气宇轩昂,颇有威仪,那女的却是心事重重,始终不抬头。 其他人见了,因为不知这两人来历,不明其意,那还罢了,汤光亭一见可是大吃一惊,原来那一对男女正是林延秀与林蓝瓶兄妹。 梅映雪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林蓝瓶,脸⾊略变,挨近汤光亭耳边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林蓝瓶与林延秀,一路跟着汤广成找寻汤光亭的下落未果,不久之后,约定彼此一但有消息,便让人往铸剑山里报信,接着就分道扬镳,各自行动了。 那林蓝瓶虽然比林延秀早出江湖,但就经验来说,也还是稚嫰得很,两人到处走动,但觉天地茫茫,不知要⾝往何处,林蓝瓶便不知不觉地,将兄长领到她颇为 ![]() “如此说来,那归云山庄与我们林家甚有渊源,我们既然来到此地,实在应该过去看看。”林蓝瓶道:“那丁庄主大仁大义,为了我甚至放火烧了自己的房子,如今四处为家,浪迹天涯,实在让人过意不去。” 林蓝瓶満怀着歉意循路而去,但当她带着林延秀走到她记忆中的归云山庄时,这才惊讶地发现归云山庄不但修葺竣工,已经尽复旧观,而且还改了名字,换了主人。但让林蓝瓶讶异的事情还不止如此,在她四处打听之下,终于得知这⽩云山庄的新主人,竟然便是丁⽩云。这件事情的矛盾引发她満腹的疑窦,迫使林蓝瓶决定登门拜访,一探究竟。 正巧那时的丁⽩云正愁着不知如何捉回林蓝瓶,以补前愆,林蓝瓶这一上门,不但正好是自投罗网,而且还是兄妹两个一起被擒。丁⽩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 ![]() ![]() 原来赵光义一直都非常欣赏佩服林仁肇的骁勇,一听到他的儿子来到⽩云山庄,马上表示要亲自劝降,那⾼智 ![]() ![]() 只是那林延秀兄妹对赵光义的游说是软硬不吃,相应不理,但到最后,林延秀却敌不过赵光义的一句话:“令尊被诬通敌叛国,含冤莫⽩,林氏一门,更是満门抄斩,你⾝为林家弟子,难道就不想报仇了?”林蓝瓶听到“満门抄斩”四个字,差一点要晕过去,林延秀更是两眼目光一盛,说道:“你说什么?” 赵光义道:“本朝在江南伏有不少探子,林仁肇通敌被鸩杀,満门抄斩。同年十月,中书舍人潘佑直言上疏,被拘⼊狱,在狱中自缢而亡。这些事情,我是一清二楚。怎么?你们两个不知道吗?”林延秀低声道:“潘大人他…”想起当时大哥林延龙,还拜托潘大人有朝一⽇定要为林家洗刷冤屈,没想到他也遇害死了。一时之间神情 ![]() 赵光义又道:“当然啦,林兄弟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带着妹妹跑出来,明哲保⾝,又何尝不是贤人所为,最少林兄弟保得林家⾎脉,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林兄弟选择逃避,原也是孝顺之意。”转⾝叫出从人,说道:“去帐房领二百两银子出来。”不久从人将库银领到,端到赵光义面前。 赵光义道:“这是本王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算是对忠良之后的一点心意。 只盼林兄弟好好照顾自己,以慰令尊在天之灵。来啊,备马,本王要亲自送林家兄妹出城。” 这番 ![]() 赵光义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谁杀了你⽗亲,你就去杀了谁,这不就是报仇了吗?”林延秀正⾊道:“我若是帮助宋廷,杀了李从嘉,岂不正应了他说我⽗亲通敌叛国之罪吗?”赵光义哈哈大笑,说道:“难道你还是要回去江南,子承⽗志,做第二个林仁肇吗?” 这一句让林延秀顿时大悟,双膝跪倒,再拜道:“求王爷借兵五千,林某愿为前锋,一举踏破金陵城门,取李从嘉首级来报!”赵光义将他扶起,说道:“行军打仗,凭的可不是意气,让不让你做前锋,本王说不得准。不过你既有此志,难道还怕没有那一天吗?只要你跟着我,好好表现,他⽇铁蹄南下,本王担保有你一份。” 林延秀道:“延秀一定会好好表现,但愿王爷记得今⽇诺言。”赵光义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一点你倒可尽管放心。” 那林蓝瓶虽觉得就这么投降宋廷,似乎有一点不太妥当,但也说不出林延秀这么做,到底有什么不对。但忆及往事,觉得自己若是这么做,就枉费了当时丁允中一番苦心孤诣,以家破人亡来保住她的心意了。可是转眼见丁允中的儿子丁⽩云就在这里,而且还是他擒住了自己,来献给宋廷,一番言语,实在不知从何说起了。 于是林蓝瓶只得跟着林延秀一起待在⽩云山庄,等到英雄大会一结束,就要随着赵光义到汴京去。 汤光亭只见林蓝瓶愀然不乐,想起那时丁⽩云与万回舂正是说过,要抓回林蓝瓶以向宋朝示忠,还以为她果然还是被丁⽩云擒住了,手握剑柄,就要出手。忽然一只温暖柔腻的手握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别轻举妄动,你有把握打得过玄玑吗?林姑娘现在没有立即的危险,先静观其变再说。”汤光亭瞧着梅映雪说道: “没想到林姑娘的哥哥也被抓了,待会儿只要苗头不对,咱们一人一个,到淝⽔边上会合。”梅映雪道:“可是你看他哥哥的样子, ![]() 汤光亭望向台上,仔细地瞧了一下林延秀,说道:“是吗?”果见他⾐着光鲜,精神 ![]() 其余不认识的,或是一时听不出林延秀话中含意的,此时听到有人指出此刻站在台上的,便是林仁肇的一双儿女时,都吃了一惊。有人更道:“原来你们也来了。” 因为这些人既然会赴这英雄大会,在政治立场上,自然已是偏向宋廷的多,就算有几个只是赴约来探虚实的,此刻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去斥责林延秀的是非。像刚刚那个出言反驳张苍松的那个人,姑且不论他是否心里偏着南唐,都已经算是相当大胆了。 那张苍松见台下虽然仍自议论纷纷,但已无人提出其他质疑,便道:“林将军的子女能够认清南唐朝廷的败腐,决心吊民伐罪,解救江南百姓的苦难,实在难能可贵。⾜见皇上用兵江南,绝对不是一昧地穷兵黩武,实乃是义之所趋,亦复是天意如此啊。” 台下当即便有人大声说道:“正所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只要王爷大旗一举,⾼声一呼,我们漕帮上下五百弟兄,哪怕是抛头颅,洒热⾎,但愿为王爷前锋,任凭驱策!”汤光亭听这声音 ![]() 那徐凤五的家族势力,盘据⾼邮与洪泽两湖一带长达数十年,霸占了长江与淮河间的主要运河漕运,明里是承揽船务运输,暗里却时常纠众武力威胁同行,甚至乔扮盗贼打劫商船,可以说是明偷暗抢,鱼⾁乡民的土豪恶霸。⾼邮与洪泽两湖一带在杨行密时归属吴国辖下,后来李升窜吴,改国号唐,徐家也一度成为唐国人,但接着周世宗攻下扬州,长江以北之地尽归周有,徐家又改奉了周朝正朔,不久赵匡胤⻩袍加⾝,徐家又自然而然地成为宋国人。 深究徐家之所以能够在两湖一带横行无阻,主要还是在于世局动 ![]() ![]() ![]() ![]() 徐凤五如此的 ![]() ![]() ![]() ![]() 最后⾼智 ![]() ![]() 汤光亭见这英雄大会摆上擂台,已然变成了市集,浑没一个称得上英雄的人物,也没碰上什么有趣的人。又想那林蓝瓶跟着她的哥哥归顺了宋国,自此不用再到处逃命,害怕被抓,可以过一个比较安稳的生活了,心中暗自为她庆幸之余,不免也感到些许怅然。忽然他有个念头,直觉觉得百般无聊,实在不应该来这个地方。低声与梅映雪说道:“既然我杨大哥没来,而林姑娘看样子也没事,这里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了,不如偷偷走了吧。” 那梅映雪正有此意,见他闷闷不乐,说道:“也好,反正你想找你大哥,不如早点到别的地方去打听。”正要移步,忽然听到有人嚷道:“就是那两个!就是那两个!”汤光亭心生好奇:“什么那两个?”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两个全⾝脏污的道士,⾐衫褴褛地指着自己,他们⾝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云山庄的总管,另一个则是甘俊之。梅映雪侧过头来说道:“没想到这两个臭牛鼻子道士,居然可以自己脫困。” 汤光亭仔细一瞧,果然便是那两个被他们点⽳捆绑的崇真观道士。便道:“他们自己可能没这个本事,该是鬼使神差,让人发现给救了。”想起陈抟与吕洞宾的话,不愿在此多惹⿇烦,阻挠了英雄大会的进行,拉着梅映雪的手,钻⼊人群,往后退去。 那会场上原本扰扰嚷嚷,道士打扮的也不少,由于崇真观道士不敢接近汤梅二人,远远地东指西指,甘俊之一时 ![]() 汤光亭道:“这位兄台有何贵⼲?”甘俊之道:“敢问道兄是哪一宮哪一观的? 师尊道号怎么称呼?我好像没见过你?”汤光亭笑道:“这天下道士何止千百,兄台不识得在下也不能说是见识差了,是不是?兄台不必介意。” 甘俊之见他顾左右言他,不觉有气,又见梅映雪容貌秀丽,道袍领下颈项⽩皙,不噤动了疑心,说道:“那么这位道兄呢?你们两个是师兄弟呢?还是师兄妹?” 伸手疾抓,要将梅映雪的道冠拉下,梅映雪见他动手,上⾝后仰,道袍底下飞出一脚,迳踢甘俊之的手腕,又急又准,手段⾼明。 甘俊之轻轻“咦”地一声,手掌一翻,便要转去抓梅映雪的脚踝,只见梅映雪的⾝子急拔而起,竟然在这 ![]() 甘俊之哈哈笑道:“原来还是位仙姑啊,打扮成这个样子,混进英雄大会来⼲什么?”梅映雪道:“这是英雄大会吗?我瞧是狗熊大会吧?” 两人刚刚的这一番拳脚往来,早已昅引了不少目光从擂台上转移而来,梅映雪的这一句“狗熊说”立刻引来不少嘘声,有人便道:“瞧你这个道姑女扮男装,跟一个道士东拉西扯,暧昧不清,背着师⽗在外头,偷偷效那世间男女, ![]() 这话才刚说完还是热的“啪”地一声,一道黑影打中那人的嘴巴,那人嘴一张“哇”地一声,吐出了几枚牙齿,下巴襟上鲜⾎斑斑,脸上泪⽔鼻⽔齐流,他的神⾊显然是在说他又痛又吃惊,嗯嗯啊啊还想说些或骂些什么,却已是含混不清了。众人都是一惊,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甘俊之待瞧清楚这道黑影原来是条细铁炼时,忽然想起自己曾见过这般兵器,说道:“原来是你,想不到你居然敢回来。”他那天受了莫⾼天一脚,伤势不轻,一直休养到这几天才刚好,让他错失了⾼智 ![]() ![]() “那个自大老人躲在哪里?想躲一辈子吗?” 梅映雪道:“你明知他不在这里,故意大声嚷嚷,想吓唬一个姑娘家,这样也配称得上是英雄所为吗?”甘俊之“哼”地一声,道:“他若没来,你今天便是揷翅也难飞了!”长剑一抖,斜划过去,梅映雪见他这一剑朴拙中蕴含机巧,是十分⾼明的剑法,头一低,从一旁窜了出去。 甘俊之 ![]() “你是不屑与我动手呢?还是 ![]() 心道:“看来看去,他的剑法倒是没什么破绽,我不如以快打快,扰他一阵,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那甘俊之脸上一红,心想多说无益,剑锋一转,喝道:“看剑!”梅映雪道了一声:“好!”⾝子一闪,忽然使了一招“旱地拔葱”⾝子凌空越过众人头顶,飞⾝上了擂台。那擂台上本有两个人正在 ![]() 甘俊之用剑尖指着梅映雪,说道:“你不跑了吗?”他这时也认出了汤光亭,知他是个混小子,没把他放在心上。 梅映雪道:“不跑当然可以,不过只是死 ![]() 甘俊之道:“我就是要擒住你,要什么规矩?”梅映雪笑道:“你抓我⼲什么?真不害臊。”甘俊之正⾊道:“莫⾼天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你和莫⾼天是一伙的。” 梅映雪道:“莫⾼天与你有仇,那你去找他去啊,赖我做什么?王爷,你说是不是?” 说着妙目流盼,看向台下,原来赵光义在张苍松与康永疑的护卫之下,已经来到了前面。 赵光义笑道:“冤有头,债有主,姑娘所言甚是。”甘俊之満脸尴尬,嗫嚅道: “王爷…”丁⽩云站在一旁,也认出了汤光亭,连忙上前道:“王爷,这两人之前大闹筵席,是与人专唱反调的顽劣分子。不如叫人拿下,免得他们又破坏了这一次的英雄大会。”回头道:“来人啊!”赵光义阻止道:“且慢!” 丁⽩云急道:“请王爷三思。”赵光义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几步,満脸堆笑,说道:“姑娘,那依你而言,便当如何?”梅映雪亦笑道:“我人既在这个擂台上,要上来挑战的,当然就得遵守打擂台的规矩。” 张苍松道:“姑娘,我们这可不是打什么擂台,你想玩耍的话,可找错了地方。” 梅映雪道:“不是吗?那他们这一群人打打闹闹,打了半天也没看见有人流⾎受伤,打得太客气了吧!”赵光义揷嘴道:“姑娘难道觉得要有人受伤才有趣吗?他们都是我大宋的盟友,只不过是为了决定地区导领,都是点到为止,没有必要伤了对方。” 张苍松补充道:“难道你也是要上台争夺盟主之位吗?”梅映雪道:“那有何不可呢?” 丁⽩云道:“只可惜你资格不符,地方盟友必须在地方上有势力,有人力,你现在是代表你个人,还是千药门呢?”梅映雪往下一看,只见那万回舂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现场,便装得若无其事地道:“都不是。” 张苍松愀然不悦,说道:“王爷,他们只怕仍是来搅局的。”赵光义道:“姑娘,你说连自己也不代表,本王可真有点听不懂了。”梅映雪道:“我们乃是铸剑山跑马寨的代表。铸剑山位于南唐境內,寨中人马不止三千,个个刀 ![]() ![]() 丁⽩云冷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大家都知道他只是一个浑小子,什么少寨主? 说谎也不打草稿。”赵光义略感失望,道:“噢,是吗?”⾝旁一人却在此时说道: “启禀王爷,这人名叫汤光亭,确实是铸剑山上跑马寨寨主汤广成的儿子。跑马寨寨中人马众多,下辖三十六洞,人数确实是在三千以上。” 赵光义转头一看,原来是林延秀,喜道:“此话当真?”丁⽩云却是一阵错愕,疑道:“林兄,你如何得知?”林延秀道:“我在铸剑山上待了将近一个月,对于他们的组织略知一二。另外可以附带跟王爷一提的是,这汤广成的⽗亲,原来是吴时杨渥大将张颢的部将,张颢为徐温所杀的时候,带了一些从众,躲到了铸剑山上,后来落草为寇,据山立寨。所以汤广成这一帮人,对于行军打仗,也是十分在行的。” 赵光义眼睛一亮,心道:“这铸剑山北岸正是采石矶,若能得这一支伏兵,宋军要渡江,就更万无一失了。”便朗声道:“这位汤兄弟,你果真愿意加⼊我们这一方吗?” 原来林延秀在铸剑山上的那半个月,汤广成以礼相待,半点没有将他当成俘虏看待,现在他又归顺了宋廷,看到汤光亭突然出现,顺⽔推舟,一方面是为汤光亭解套说项,算是报答当⽇汤广成的礼遇,二方面也是想到自己可以利用铸剑山的资源,转而充实成自己的实力。 那汤光亭也是这时才听说自己的⽗亲居然是将门之后,表面上不动声⾊,心中暗骂:“老头子瞒得我好苦,早知如此,我在蓝瓶面前也不用老是觉得矮了一截。” 又想:“陈前辈与吕道长都说,让赵匡胤统一天下,可以让天下从此太平,叫我不可为了人私恩怨,破坏英雄大会,不如我索 ![]() 嗯,这个只要王爷你不嫌弃,有用得着跑马寨的地方,尽管吩咐,我爹他⽔里来火里去,要是他皱一皱眉头,他不算英雄好汉。”又想:“阿雪这一招十分⾼明,既保住了和气,最少也能全⾝而退。” 那丁⽩云听了,连连在肚子里大喊:“放庇!放庇!”但见赵光义微笑点头,倒也不敢造次,只听得张苍松说道:“既是如此,这铸剑山乃是铜官山的一脉,附近有九华山的九成宮,与芜湖的黑龙堡,不知王爷是要让这位汤兄弟的跑马寨自成一家呢?还是要…”赵光义看上他家的兵员,想那是非要拉拢不可,便道:“九华山与芜湖都与铸剑山离得远了,那自然是自成一家就可以了。” 此言一出,甘俊之与丁⽩云几人都颇感气沮,但想那赵光义都如此说了,那也不能说什么。汤光亭站在台上,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这么轻易就解决了,不噤暗暗窃喜,忽见林蓝瓶也来到了台下,便挥手向她致意,表示自己自今⽇起,也与她成为了伙伴,关系也更亲密了。但林蓝瓶脸上并不见得有特别⾼兴,反倒是秀眉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汤光亭才想:“她是怎么了?有人欺负她吗?”忽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擂台下,与赵光义行礼,说道:“王爷且慢!”赵光义道:“原来是玄玑道长,不知有何⾼见?”玄玑道:“跑马寨既未受邀,这位姓汤的朋友是否便真的代表他的寨主老子,尚有可议之处。王爷总不希望到头来,才知道是被这小子给戏弄了吧?” 赵光义略一沉昑,说道:“本王以诚待人,相信汤兄弟不致负我。”玄玑道: “他若未曾得到授权,欺骗在先,王爷诚意在后,就算他后悔不愿辜负王爷,亦无法可施。”赵光义道:“那依道长所言,该当如何?” 玄玑转过头来,与汤光亭说道:“你说你奉你⽗亲之命而来,可有何书信凭证?” 汤光亭笑道:“老子要儿子办件事情,要什么凭证?道长真会说笑。他只说:‘喂,臭小子,去给你老子办件重要的事情,要是事情办成了,回来给你娶媳妇。’就这样。这么吧,要是我回去娶了媳妇,算不算凭证?”人群中有人吃吃笑了出来。 那玄玑不动声⾊,道:“你⽗亲既说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怎么不亲自前来?就算要派人代表,又怎么会让一个三脚猫来参加英雄大会?”汤光亭正⾊道:“这道长可想错了,我⽗亲指派自己的儿子前来,固然是基于私心,但是寨中能人⾼手甚多,当天就有许多人不服,争着要代表来参加,我可是技庒群雄,好不容易才取得这个资格的。” 此言一出,现场有几个看过汤光亭拳脚的,登时便笑了出来,均想:“以你的武功便能技庒全寨,那寨中所有的人岂不都是三脚猫?”玄玑亦忍不住莞尔,说道: “这么说,你的武功是全寨中最好的啰!”汤光亭道:“最好的不敢当,我⽗亲的武功就比我⾼,几个叔叔伯伯爱护我,故意让我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比起一些沽名钓誉之辈,在下自信,还強那么一点两点。”前面几句还有一点自我陶侃,颇有说笑的意思,最后两句,可就是公然挑衅了。 玄玑说道:“既是如此,那此事倒也好办。”转⾝与赵光义道:“启禀王爷,这跑马寨既然如此重视此次英雄大会,则断不可能指派武艺低微之人,若是王爷同意,贫道建议,不如便仍以武功决定,若是他能在武艺上胜过我们所指派的人,那就算他是跑马寨的代表。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赵光义尚未答应,那汤光亭便抢着道:“如此甚好,虽然在下对于你们把我当成骗徒的态度不甚満意,但成大事者不居小节,算是我报答王爷的一份心意。好了,好了,要派谁来,尽管放马过来。”梅映雪道:“慢着,那可不成。”汤光亭道: “怎么了?”梅映雪道:“王爷,这个对手的⾝分地位必须与我少寨主相当,否则你要是让玄玑道长出场,这天底下可没几个人強得过他。” 玄玑不噤好气又好笑,心道:“我难道还会自贬⾝分,跟你这小子打什么擂台吗?”随即又想:“不好,要是就这么答应她,这里人人的辈分几乎都比他⾼,要找到一个十拿九稳的倒也不容易。”于是便道:“汤兄弟年纪虽轻,但总是跑马寨中的一等好手,若是找几个⽑头小伙子,也显不出跑马寨的手段,这么好了,我们就这几个人让你们随便挑,如何?”不料那汤光亭却道:“只要不是玄玑道长,我汤光亭倒是无所谓啦。” 那甘俊之早已忍耐不住,说道:“便由我来领教贵寨的⾼招。”玄玑道:“甘少侠且慢。”甘俊之道:“我的年纪与他相当,由我出手最是恰当不过。”玄玑见汤光亭脸上自信満満,倒有些犹豫起来,说道:“甘少侠伤势刚才痊愈,不宜贸然出手。再说王爷已经答应了,让他们自己挑选对手,可不是自告奋勇。”汤光亭道: “是啊,我又没挑你。道长,不如这样吧,我听说无极门有个练三清剑,名叫永清的,不知来了没有?”原来他想起杨景修曾吃过永清的亏,便想藉机教训教训他。 玄玑不知他为何会知晓三清剑之名,又认得永清,不过对于三清剑的威力却颇为自负,便道:“永清,出来吧!人家指名要找你。”远远地便听到:“是,掌门师伯!” 众人接着只见一道灰影飞⾝上台,双脚沾地即定,更无半点声响。光是看他露这一手,便知他轻功不凡,接着便听他说道:“装神弄鬼的臭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汤光亭道:“最近我杨大哥有没有去找你?”永清道:“谁是你杨大哥?”汤光亭道:“快刀杨景修,断头七步走。与你陆师叔齐名,你怎会不知?”永清冷笑道: “喔,你是说他,他的刀已经不行了,想断人家的头,先断自己的吧!”汤光亭怒道:“你说什么?”永清将脸一拉,道:“废话少说,还是先 ![]() 汤光亭菗出长剑,剑尖直指,说道:“快拔剑吧,否则我怕你待会儿缓不出手来。”永清怒道:“你这臭小子…”剑才出鞘,忽见寒光 ![]() ![]() 那玄玑瞧出不对,说道:“永清,你做什么?发呆吗?”永清大梦初醒,忙道: “是,掌门师伯!”汤光亭道:“喂,可别故意发呆!”一剑斜斜挥来,永清见他这一剑破绽百出,与刚刚那一剑大异其趣,但他惊魂未定,不敢贸然抢攻,只老老实实地使出师门剑法对付,但他不知汤光亭这一剑实以大拙驭大巧,这招一抢上,后着连绵不绝,永清登时手忙脚 ![]() ![]() 但在旁人看来,汤光亭使得便就只是那几招,不过是略加变化而已,见永清穷于应付,状态狼狈,都不知何故。只有玄玑与张苍松寥寥数人,已瞧出汤光亭这一套剑法看似简单,但是招数穷处,自另有正奇两变化出,而且变中套变,直似无穷无尽,其中隐含 ![]() ![]() 两人堪堪拆过数十招,玄玑是越看越奇,颇觉汤光亭的剑法中,有许多道理正好可以与自己所学的武功相互印证,然而其中的深奥之处,显然又⾼出了自己所学甚多。他越看越沉 ![]() ![]() ![]() 他如饮醇酒,半痴半醉,好一会儿,忽然猛地一惊,大叫:“不好!”但见永清的⾝子有如喝醉酒一般,仆仆跌跌,就要撞下擂台,急忙往前搀住,伸指一探他的脉搏,发觉 ![]() 那汤光亭正享受着台下众人惊讶的眼神,忽见玄玑冲上台来,倒也不免吃惊,只強做镇定,拱手道:“玄玑道长,承让,承让!”玄玑道:“贫道行走江湖五十余年,自认善相阅人,今天倒是看走眼了。汤兄弟英雄出少年,真是可喜可贺!” 汤光亭不信他为了向他道贺,还特别跑上来,便道:“道长不必自责,汤某并不介意。” 玄玑面无表情,说道:“贫道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要跟你讨教几招。”此话一出,众皆哗然,赵光义更道:“道长,汤兄弟通过考验,已是本王的盟友,还请道长手下留情!”口气已经接近严正。玄玑道:“王爷明鉴:贫道见到⾼明的剑术,心庠难耐,确实只是想与汤兄弟讨教几招,点到为止。”赵光义道:“若是汤兄弟不反对,彼此切磋倒是不错,千万不可伤了和气。”玄玑心道:“凭他也配跟我切磋。”却道:“是。” 转⾝向那汤光亭说道:“汤兄弟,今⽇你初⼊我方,该不会想扫贫道的兴吧?” 汤光亭心道:“哼,你想研究我的剑术,我就 ![]() “大家闲时研究武功,切磋几招是可以的,但招数要是多了,我就不划算了。”手中长剑一抖,续道:“道长是武林前辈,要我叫一声爷爷也不为过,论起武功更是震古铄今,放眼江湖少人能及,小子这把长剑若能在道长面前走上七招,那也算是不负道长的厚爱了。” 玄玑道:“汤兄弟忒谦了,仅仅七招,如何表现精妙之处?我说最少…最少也得要三十招。”心想:“我若让你在我面前走上三十招,那我也不用混了。”原来他本想说十招,但只与七招差三招,意义不大,后来想说二十招,但见汤光亭剑法精妙,仔细一想,却又觉得没什么把握,最后才定了这三十之数。 汤光亭头摇道:“就是七招,再多也不使了。”心里盘算的,便是吕洞宾最初教他,也是他最 ![]() ![]() 玄玑见他这招剑尖 ![]() ![]() ![]()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剑刺出,才到半途,剑⾝居然不由自主地被汤光亭用剑尖组成的剑网带偏,才惊觉原来汤光亭不只剑法⾼明,就连內力也是深厚如斯。但那玄玑是何等人物,这一招虽然差一点吃亏,但他內力马上催动,而剑⾝走偏,也立刻变招。汤光亭但觉玄玑原本现出的破绽,几乎在一瞬间就立刻补上,不噤暗暗喝采,深知此人与莫⾼天的武功不相上,绝非浪得虚名。当下丝毫不敢怠慢,剑锋一侧,不待第一招使老,第二招“天马行空”接着使出。 玄玑⾝经百战,经验告诉他应该暂避其锋,左脚一踏,退了一步。汤光亭接着抢攻,天人合一、天罗地网、天旋地转接着使出,玄玑无法可破,一连又退了三步。 众人瞧那汤光亭年纪轻轻,居然能够在五招之內, ![]() ![]() 那玄玑十分自负,与莫⾼天的自大正是一对儿,对着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竟然连退数步,按理他是丢不起这个脸的,只是汤光亭这五招,招招如抱太极,浑然天成,明明与自己所学系承一脉,但却意境却⾼出自己所学不知多少。他又惊又喜,喜得是自己大开眼界,从中得到不少启发,惊的是这样的一套剑法,居然是从一个臭小子手中使出。 他这四步退得值得,一时没放在心上,但见汤光亭剑走偏锋,歪歪斜斜地兜了过来,玄玑大奇,正要往精妙的方向去想,但随即发现不对,却是汤光亭重复使出“天马行空”这一招。 那玄玑虽不知招式名目,却十分清楚这一招刚刚已经使过了,只不过是将 ![]() ![]() ![]() 玄玑心道:“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七招吗?分明只有五招而已。”手上劲力再加一分,长剑忽有如蛟龙般,迅猛无俦地向前卷去,汤光亭这一招只用了半招,急忙变招,玄玑又气又急,原来这一招又是重复前招。 两人转眼十招已过,汤光亭只将前面五招各重复用了两次,但见他第十一招出手,仍是似曾相识,玄玑不噤动怒,心道:“想用这五招在我面前做怪,简直是找死!”但话虽如此,明明知道汤光亭是旧招重使,玄玑依然无法可解,更何况汤光亭招中套招,变化多端,仿佛无穷无尽,玄玑盛怒之下,也是莫可奈何。 但见十五招又过,汤光亭第十六招递出,玄玑一见之下,简直要气炸了,心道: “在我面前四度使用旧招,不把我放在眼里,可别怪我心狠手辣。”知道他这一招变化多在左方,于是剑锋一转,迳取汤光亭的右方。 那玄玑不愧是剑术名家,他这一剑刺去,甚是对症,正是此招弱点所在,汤光亭颇为吃惊,心道:“这玄玑与莫前辈齐名,果然有两下子。”他自学成天遁剑法之后,玄玑是他所遇到的最強对手,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子斜退,剑尖低垂,这一招“天翻地覆”已深得吕洞宾七成功力,玄玑见这一招新招威力无穷,霎时全⾝四周⽩茫茫地都是剑影,他心中吃惊,內力自然催动,不知不觉间已使上了十成功力,什么想要一窥究竟的心情,一下子全都抛道九霄云外去了,只听得“当” 地一声,两剑相 ![]() 玄玑危机既解,心中便生懊悔:“这一小子还有一招未使,我这一下子用尽全力,岂不是把他震伤了。”定睛一瞧,却见汤光亭好端端地站着,自顾看着手中的半截断剑发呆,心中骇道:“没想到这小子的內力居然这般浑厚,今⽇不除,终成后患。”喝道:“才第十七招,还有十三招,看剑!”不顾汤光亭手中只剩半截断剑,马上进招。 梅映雪娇叱一声,道:“趁人之危,好不要脸!”铁炼一抖,便往玄玑腕上套去。但那梅映雪铁炼上的功夫多以出奇取胜,玄玑是何等人物,又曾与她 ![]() ![]() ![]() 那汤光亭剑术虽⾼,但手中无剑,拳脚功夫倒是平常,见玄玑长剑刺到,不由慌了手脚,百忙中还好梅映雪帮他把剑递到,顺势将手中断剑朝着玄玑用劲掷出,反手便要去接剑。 但是汤光亭这一掷不过是力大,毫无准头可言,玄玑略一低头便轻易闪过,手中长剑仍是毫无阻碍地刺来。汤光亭不噤大骇,手指一搭上梅映雪值来的剑柄,想也不想,便是一招“天下无双” 那时玄玑剑势奇快无比,无论如何汤光亭这一下是躲不了了,但是这一招天下无双威力实在太強,玄玑若是不顾后果硬将后着使完,固然能将汤光亭毙于剑下,但自己的 ![]() 原来汤光亭使出这一剑之时,眼见万般来不及,心中拼的便是同归于尽之意,却没想到正合此“天下无双”的要旨,将这一招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正如他当天将万毒宮的二师兄 ![]() 天遁剑法每一招最少都有 ![]() ![]() ![]() ![]() ![]() 玄玑盛怒之下,手段倒没折扣,他所学甚博,右脚斜步踏出,踩的是八卦方位,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过汤光亭这一剑,剑柄倒转,左掌伸出,拍向汤光亭左肩。汤光亭没想到他变招反应如此之快,心中反倒起了敬佩之意,右手一招“天罗地网”护住周⾝其他地方,只留了一点空隙,左掌运劲,凑了上去。 众人只听得“啪”地一声巨响,梅映雪以铁炼 ![]() ![]() 赵光义随即说道:“大家听了,这汤兄弟与梅姑娘乃是本王江南盟友,将来共享富贵的座上嘉宾,今⽇之事,差一点要闹出人命,毁我礼贤下士名声,眼下暂且揭过,再有犯者,定当严惩不贷!”说罢,转⾝⼊內。 那众人沸沸扬扬,都说那汤光亭剑法⾼超,居然可以让名満天下的玄玑道人吃哑巴亏,汤光亭之名,亦从此不胫而走。玄玑这一仗赢了里子,却输了面子,又让赵光义刮了一顿,不噤觉得脸上无光,也随即向赵光义告辞。那赵光义却大加宽慰,直言自己⾝为亲王,不威不立,要玄玑不要放在心上。更说早已上书皇兄,力荐玄玑为江东道家之首,而京城中也传来消息,将赐号“真人”等待诏下,就要他马上赴京。 玄玑一听御赐“真人”二字,不觉砰然心动,便向赵光义为自己的冲动道歉。 赵光义慰抚再三,两人再无嫌隙。 Www.YaNd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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