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剑》情节富于变化,是一本文笔好高质量俱佳的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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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袋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碧血剑 作者:金庸 | 书号:1892 时间:2016/10/5 字数:296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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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当的一声,有物撞向刀上,折铁刀呛啷啷跌在地下,焦公礼⾝旁已多了一人。众人见这人浓眉大眼、肤⾊黝黑,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他如何过来,竟没一人看清楚。这少年自然便是袁承志了。他在人群中观看,本以为有了那两封书信,焦公礼之事![]() ![]() ![]() 袁承志心想:“我虽然年纪小过你,可比你长着一辈,待会说出来,瞧你还敢不敢无礼?”当下不动声⾊,说道:“在下姓袁。承金蛇郞君夏大侠之命来见焦帮主。今⽇得有机缘拜见各位前辈英雄,甚是荣幸。”说着向众人抱拳行礼。焦方众人见他救了焦公礼 ![]() ![]() ![]() ![]() ![]() ![]() ![]() ![]() 青青还未回答,梅剑和冷冷的道:“这小子多半是姓焦的手下人,要么是金龙帮邀来助拳的。他们自然是事先串通好了,那有甚么希奇?”闵子华猛然醒悟,叫道:“你说是甚么金蛇郞君派来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却在这里胡说八道。”袁承志道:“你要怎样才能相信?”闵子华长剑一摆,道:“江湖上多说金蛇郞君武功惊人,你如真是金蛇郞君后辈,定已得他真传。你只要胜得我手中长剑,我就信了。”在他內心,早已有七八成相信书信是真,否则各位同门师兄决不会袖手不理,反有人功他不可鲁莽 ![]() ![]() 只因袁承志适才⾜踹孙仲君长剑,露了一手怪招,闵方武师才对他心有所忌,否则早就有人上来撵他下去,哪容他如此肆无忌惮,旁若无人? 袁承志又喝了一口酒,道:“久闻仙都剑法精微奥妙,今⽇正好见识领教。不过咱们话说在前头,要是我胜了,你跟焦帮主的过节只好从此不提。你再寻仇生事,这里武林中的诸位前辈,可都得说句公道话。” 闵子华怒道:“这个自然,这里十力大师、郑岛主等各位都可作证。要是你赢不了我呢?”袁承志道:“我向你叩头赔罪。这里的事,我们自然也不配多管。” 闵子华道:“好,来吧!”长剑一振,剑⾝嗡嗡作响,闵方武师齐声喝采。这一记抖剑果然功力不浅。他甚是得意,心想非给你⾝上留下几个记号,显不了我仙都派的威风。袁承志道:“金蛇大侠吩咐我说,仙都派灵宝拳、上清拳、上清剑,都是博大精深,武林绝艺,只不过这些拳术太过艰深,姓闵的多半领会不到,只有一路两仪剑法,想来他是练 ![]() ![]() 袁承志向左避过,跃到大厅中心,左手拿着酒杯。右手筷子夹着一条 ![]() ![]() 青青忽然叫道:“三位住手,我有话说。”闵子华与洞玄道人收剑当 ![]() 洞玄双眼一翻,说道:“你这位小哥不打自招,摆明了是冒牌。谁不知两仪剑法是两人同使?你不知道,难道金蛇郞君这么大的威名,他也会不知么?” 青青脸上一红,难以回答,心想:“这回可糟了。给他拆穿了西洋镜。”只得给他东拉西扯,说道:“原来仙都派跟人打架,定须两个人齐上。倘若道爷落了单,岂不是非得快马加鞭回到仙都山去,邀了一位同门师兄弟,再快马加鞭的回来,这才两个人打人家一个?人家若是不让你走,定要单打独斗,两仪剑法又怎么样个无敌于天下?” 袁承志揷口道:“两仪剑法, ![]() ![]() 青青于两仪剑法一无所知,眼见二人夹击袁承志,关怀之下随口质问,竟露出了马脚。袁承志只得信口开河,给她圆谎。其实仙都派这两仪剑法,向来是两人合使的。闵子华与洞玄对望了一眼,均想:“师⽗可没说过这剑法一个人可使,敢情这小子胡说八道?”却也不肯承认师⽗不会独使。青青听袁承志说得天⾐无 ![]() ![]() ![]() ![]() 焦宛儿 ![]() 厅上一众江湖豪杰生平也不知见识过多少凶杀,经历过多少大赌,但这般以 ![]() ![]() ![]() ![]() ![]() 闵子华与洞玄道人双剑如疾风,如闪电,始终刺不到他⾝上,旁观众人愈看愈奇。 郑起云对十力大师道:“这少年轻⾝功夫的确了得,金蛇郞君当真名不虚传。”十力大师点头道:“后辈之中,如此人才也算十分难得了。”梅剑和与孙仲君却都不噤暗暗有些担心。孙仲君大声道:“这小子就是逃来躲去不敢真打,那算甚么比武了?”闵子华杀得 ![]() ![]() ![]() 袁承志这次出手,本来但求排解纠纷,不想得罪江湖上人物,更不愿结怨种仇,这时听闵子华口吐污言,辱及自己先人,不噤大怒,心下盘算:今⽇如不露一两手上乘武功,将这二人当场庒倒,这件事难以轻易了结,同时威风不显,待会处置通敌卖国的太⽩三英之时,只怕旁人不服,势须多费 ![]() ![]() ![]() ![]() ![]() ![]() 袁承志笑道:“好啊,作甚么文章呢?”洞玄喝道:“小子,看剑!”青青笑道:“有了,题目叫作‘金蛇使者剑戏两傻记’。”袁承志笑道:“题目不错,文章必是好的。”青青头摇晃脑,拖长了声音念道:“夫宝剑者,诚杀人之利器;而傻瓜者,乃蠢材之别号。一傻令人辗然解颐,二傻招人捧腹狂笑,而二傻手挥长剑 ![]() ![]() ![]() 袁承志听青青念到这个“倒”字,突然转⾝,筷上 ![]() ![]() ![]() 袁承志舞到酣处,剑气如虹,势若雷霆,真有气呑河岳之概,两仪剑法六十四招使完,只听他一声断喝,双剑脫手飞出,揷⼊屋顶巨梁,直没剑柄。这一记“天外飞龙”却是华山派穆人清的绝招。袁承志绝技一显,垂手退开,只听厅中采声四起,鼓掌如雷。 袁承志心中却暗暗后悔:“啊哟不好,我使得兴起,竟用上了本门的绝招,二师哥的门人怎会看不出来?”青青叫道:“哈哈,有人要叫我亲爷爷啦!”梅剑和铁青着脸,手按剑柄。郑起云笑道:“焦姑娘,你赢啦,请收了吧!”随手把金元宝一推。宛儿躬⾝道谢,说道:“郑伯伯,我代你赏了人吧!”⾼声叫道:“这里九千两银子,是郑岛主跟我闹着玩打赌的彩金。各位远道而来,金龙帮招待不周,很是惭愧,现今借花献佛,众位前辈叔伯、兄长姊姊带来的仆从管事,每位奉送银子一百两。明天我差人送到各位寓所来。”众人见不伤人命,解了这场怨仇,金龙帮处置得也很得当,都很快慰,只是闵子华与洞玄遭此大败,未免脸上无光。焦公礼又道:“在下当年 ![]() 闵子华有言在先,江湖上好汉说一是一,自己若要反悔,邀来的朋友未必肯再相助,这金蛇郞君的弟子武功如此⾼強,自己可万万不是敌手,而且看了那两通书信后,心中也知曲在己方,不如乘此收篷,于是作揖还礼,但想起过世的兄长,不噤垂下泪来。焦公礼道:“闵二爷宽洪大量,不咎既往,兄弟感 ![]() 青青下颏一昂,道:“那不成,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出了的话怎能反悔不算?” 众人都是一愣,心想焦公礼既然答应另置宅第,所买的房子比闵子华的住宅好上十倍,也不希奇,何必定要扫人颜面?这⽩脸小子委实太不会做人了。 焦公礼向青青作了一揖,道:“老弟台,你们两位的恩情,我是永远补报不过来的了。请老弟台再帮我一个忙。兄弟在南门有座园子,在南京也算是有名气的,请两位赏光收用,包两位称心満意就是。”青青道:“这位闵爷刚才要杀你报仇,你说别杀我啦,我另外拿一个人给你杀,这个人在南京也算是有名气的,请闵爷赏光杀了,包你杀得称心満意就是。他肯不肯呀?”焦公礼给她几句抢⽩,讪讪的说不出话来,只有苦笑,转头对女儿道:“这位爷台既然喜 ![]() 众人见他跃起取剑的轻功,又都喝采,均想:这黑脸少年武功奇⾼,又谦逊知礼,给人脸面,只是自谦功夫不如人家,却是谁也不信。袁承志又道:“两位并不是败在我手里。而是败在金蛇大侠手里。他料到了两位的招术,吩咐晚辈故意轻狂,装模作样, ![]() ![]() ![]() ![]() ![]() 袁承志道:“我师⽗姓穆,名讳上‘人’下‘清’,江湖上尊称他老人家为‘神剑仙猿’。铜笔铁算盘是我大师兄。”梅剑和听袁承志自称是华山派门人,本有点将信将疑,以为他或许是带艺投师,新近拜在⻩真门下,这时听他说竟是师祖的徒弟,那显然是信口胡吹,心想师祖素来行踪飘忽,自己也只见过他三面,师⽗神拳无敌归辛树已近五十岁了,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来冒充自己师叔,真是大胆狂妄之至,当下冷冷的道:“这样说来,阁下是我师叔了?”袁承志道:“我可也真不敢认三位做师侄。”梅剑和听他言中意存嘲讽,说道:“莫非我辱没了华山派的门楣吗?师叔大人,哈哈,你教训教训我们三个可怜的小师侄吧!”梅剑和年纪已有三十六七,这么一说,闵方武师都轰然大笑起来。袁承志正⾊道:“归师哥要是在这里,自会教训你们。”梅剑和 ![]() 梅剑和双眉直竖,仰天大笑,心中愤怒已极,喝道:“你小子真教训起人来啦。倒要请教,我们三人甚么地方错了?朋友有事,难道不该拔刀相助么?” 袁承志森然道:“咱们华山派风祖师爷传下十二大戒,门人弟子,务当凛遵。第三条、第五条、第六条、第十一条是甚么?”梅剑和一怔,还未回答。孙仲君提起半截断剑,猛向袁承志面门掷来,喝道:“使使你的华山派功夫吧!”青光闪烁,急飞而前。袁承志待断剑飞到临近,左掌平伸向上,右掌向下一拍,噗的一声,把断剑合在双掌之中,说道:“这叫做‘横拜观音’,对不对?”梅剑和与刘培生又都一怔,心下嘀咕:“这确是本门掌法,不过这一招是用来拍击敌人手掌的。他变化接剑,手法巧妙之极,师⽗可没教过我们。” 刘培生抢上一步,说道:“阁下刚才所使,正是本门掌法,在下要想请教。”袁承志道:“刘大哥,你外号五丁手,五丁开山,想必拳力掌力甚是了得。本门的伏虎掌法与劈石、破⽟两路拳法,定是很有心得的了。”刘培生见了袁承志刚才这一招,已然十分佩服,便道:“在下不过学了师门所授的一点⽪⽑,也谈不上甚么心得。”袁承志道:“刘大哥不必过谦。你跟尊师喂招,他要是使出真功夫来,比如说使了抱元劲或者混天功,刘大哥可以接得几招?”刘培生道:“我师⽗內力深厚,跟门人过招,从来不真使內劲,否则我们一招也挡不住。若是只拆拳法,那么头上十招,勉強还可对付。十招以后,就吃力得很了。”袁承志道:“尊师外号‘神拳无敌’,拳法定然精妙之极。刘大哥能接到十招以外,在江湖上自已少见,‘五丁手’三字,自可当之无愧。”刘培生道:“这是别人开玩笑说的,我功夫还差得很远,实在愧不敢当。” 孙仲君听他语气,对这少年竟然越来越恭敬,颇有认他为师叔之意,怒道:“刘师哥,你怎么了?凭人家胡吹几句,就把你吓倒了么?”袁承志不去理她,问刘培生道:“要怎样,你才信我是师叔?”刘培生道:“我想请你跟我过过招,阁下的本门拳法如确比我好…”袁承志见过梅剑和与孙仲君二人出手,料想刘培生的武功与他们相差不远,便道:“你说你师⽗若是当真使出內劲,你只怕一招也接不住。我的功夫比之尊师自然大大不如。他使一招,我得使五招。你只要接得住我五招,那我就是假冒的,好不好?” 梅剑和本来担心师弟未必能够胜他,但听他竟说只用五招,就能把同门中拳法第一的刘师弟打倒,心头一宽,料想必是信口胡吹,揷口道:“就这样,我数着。”刘培生作了一揖,说道:“我功夫不到之处,请你手下留情。”袁承志缓缓走近,说道:“我第一招是‘石破天惊’,你接着吧!”刘培生道:“好!”心想:“动手过招,哪有先把招数说给人听的?其中定当有诈,叫我留心上盘,却出其不意的来攻我下盘。”于是右掌虚挡门面,左掌横守丹田,只待袁承志向下盘攻到,立即沉拳下击,只听袁承志叫道:“第一招来了!”左掌虚抚,右拳嗖的一声,从掌风中猛穿出来,果然便是华山派的绝招之一“石破天惊” 刘培生疾伸右掌挡格,袁承志一拳将到他面门,忽地停住,叫道:“你怎不信我的话?单掌拦不住,双手同时来。”刘培生见他拳势,已知右掌无法阻挡,眼见这一拳便要打破自己鼻子,正自焦急,幸得他拳势忽停,忙提起左拳,展指变掌,双拳“铁闩横门”口中“嘿”的一声,运劲推了出去。袁承志这才一拳打落,和他双掌一抵。刘培生只感掌上庒力沉重之极,双臂格格有声,心想:“他这拳在中途停止,又再跟着击出,并非收拳再发,如何能有如此劲力?”袁承志收拳说道:“以后三招我接连发出,那是‘力劈三关’、‘抛砖引⽟’、‘金刚掣尾’。你如何抵挡?”刘培生毫不思索,说道:“我用‘封闭手’、‘⽩云出岫’、‘傍花拂柳’接着。”袁承志道:“前两招对了,后一招不对。要知‘傍花拂柳’守中带攻,如跟功力悉敌的对手过招,那当然极好,但这一招要回手反击,守御的力道减了一半,我这招‘金刚掣尾’你就接不住了。”刘培生道:“那么我用‘千斤堕地’。”袁承志道:“不错,接着!”只见他右掌一起,刘培生忙摆好势子相挡,哪知他右掌悬在半空,左掌却倏地劈了下来,说道:“武学之道,不可拘泥成法,师⽗教你‘力劈三关’是用右掌,但随机应变,用左掌也无不可。”口中说着,拳势不停,不等刘培生封闭,已抢住他手腕往前一拉。刘培生用“⽩云出岫”随势一送,招数中暗蔵 ![]() ![]() 袁承志一跃而至,双手稳稳接住,将他放在地下。刘培生扑翻在地,拜道:“晚辈不识师叔,刚才无礼冒犯。请师叔看在家师面上,多多担待。”袁承志连忙还礼,说道:“刘大哥年纪比我长,咱们兄弟相称吧。”刘培生道:“这个晚辈如何敢当?师叔拳法神妙莫测,适才这五招明说过招,其实是以本门拳法中的精义相授。晚辈感 ![]() ![]() ![]() ![]() 袁承志念头一转,对焦公礼道:“焦老伯,请你叫人取十柄剑来。”焦公礼忙道:“袁相公快别这样称呼,我万万不敢当。”焦宛儿手一挥,早有焦公礼的几个门徒捧了十柄长剑出来。他们见袁承志为师门出力,自然选了最好的利器,十柄剑一列排在桌上。烛光照耀下。十剑光芒互 ![]() ![]() ![]() 众人异口同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袁承志向桌上一指道:“给你预备着十柄剑。换剑吧!”众人才知他要十柄剑,原来是预先给对方备下的。梅剑和又惊又怒,抢了桌上一剑,向他下盘刺去。袁承志知是虚招,并不招架,果然他一剑刺出,立即回招,改刺腹小。袁承志伸断剑一挡,喀喇一声,梅剑和手中长剑又被震为两截。梅剑和跟着连换三剑,三剑均被半截断剑震折,不由得呆在当地,做声不得。 孙仲君叫道:“说是比剑,怎么却使妖法,这还比甚么?”袁承志抛去断剑,微微一笑,从桌上拿起两柄长剑,一柄抛给了梅剑和,转头对孙仲君道:“亏你还是本门中人,这手混元功也不知,说甚么妖法?” 梅剑和乘他转头,突然出剑,快如闪电般刺向他后心,剑尖即将及⾝,口中才喝:“看剑!”这一剑实是偷袭,人人都看了出来。袁承志⾝子侧过,也喝:“看剑!”梅剑和使的是一招“苍鹰搏兔”袁承志依式而为,使的也是一招“苍鹰搏兔”梅剑和跟着⾝子一侧,想照样让开来剑,哪知袁承志一剑刺出,立即转圈,等他⾝子侧过,剑尖也跟着点到。梅剑和只觉剑尖已刺及后心,吓出一⾝冷汗,劲使前扑,接着向上纵跃。岂料袁承志的剑始终点在他后心,如影随形,任他闪避腾挪,剑尖总不离开,幸好袁承志手下容情,只是点着他的⾐服,只要轻轻向前一送,他再多十条 ![]() ![]() 袁承志道:“这些都是本门正宗武功,怎说是杂学?好,看剑!” ![]() ![]() ![]() ![]() ![]() ![]() ![]() ![]() ![]() ![]() 梅剑和自幼便在归辛树门下,见到严师,向来犹似耗子见猫一般,庒抑既久,独自闯 ![]() ![]() 袁承志正⾊道:“你知错了吗?”梅剑和低头道:“晚辈不该擅自撕毁焦帮主的信,又不该強行替闵二哥出头。”袁承志道:“以后梅大哥做事,总要再加谨慎才好。”梅剑和道:“晚辈听师叔教训。”袁承志道:“闵二爷不知当年缘由,要为兄长报仇,本来并无不当。你和这里众位英雄受邀助拳,也都是出于朋友义气。现今既已明⽩此事缘由,大家罢手,化敌为友,⾜见⾼义。这一点我决不怪你。可是你做了一件万分不对的事,只怕梅大哥还不明⽩呢。”梅剑和一愣,问道:“甚么?”袁承志道:“咱们华山派十二大戒,第五条是甚么?”梅剑和道:“适才师叔问弟子四条戒律,第三条,‘滥杀无辜’,孙师妹确是犯了过错,只好待会向罗大哥郑重谢罪,我们再赔他一点损失…”焦公礼的一名弟子在人丛中叫道:“谁要你的臭钱?断了膀子,银子补得上么?”梅剑和自知理曲,默不作声。袁承志转头向发话那人道:“我这师侄确是行为鲁莽,兄弟十分抱愧。待罗大哥伤愈之后,兄弟想跟他切磋一路独臂刀法。这功夫不是华山派的,兄弟不必先行禀明师尊。”众人见过他的惊人武功,知他虽然谦称“切磋刀法”实则答允传授一项绝艺。这样一来,罗立如虽然少了一臂,但因祸得福,将来武功一定反而⾼出同门侪辈了。焦门弟子见他又把孙仲君的过失揽在自己⾝上,倒不便再说甚么。 梅剑和又道:“第六条是‘不敬尊长’,这条弟子知罪。第十一条是‘不辨是非’,弟子也知罪了。只是第五条‘结 ![]() ![]() ![]() 袁承志见归辛树形貌质朴,二师嫂却是英气 ![]() 旁人听她口气越来越凶,显然是強词夺理,袁承志却只是一味的低声下气。焦公礼一边的人均是愤愤不平。闵子华和洞玄、万里风等人都暗暗得意,心想:“刚才给你占⾜了上风,你师哥师嫂一到,还有你狠的吗?” 孙仲君道:“师⽗师娘,他说有一个甚么金蛇郞君给他撑 ![]() 原来归辛树夫妇因独子归钟⾝染重病,四出访寻名医。几位医道⾼明之士看了,都说归二娘在孕怀之时和人动手,伤了胎气,孩子在胎里就受了內伤,现下发作出来,这种胎伤千不一活,古方上说如有大补灵药千年茯苓,再加上成了形的何首乌或可救治。要不然便是千年人参、灵芝仙草,那可更难得了。如无灵药,至多再拖得一两年,定会枯瘦而死。归辛树夫妇中年得子,对孩子爱逾 ![]() ![]() ![]() ![]() ![]() ![]() ![]() ![]() ![]() 归二娘等他们包扎好伤口,冷笑道:“我随手发枚小钉,试试他的虚实,要是他⽗亲金蛇郞君真有本领,怎么他连一枚小钉也躲不开?可见甚么金蛇银蛇,只不过是欺世盗名、招摇撞骗之徒罢啦!”袁承志心想:“二师嫂这时误会很深,如加分辩,只有更增她怒气。”当下一声不作。 归二娘道:“这里外人众多,咱们门户之事不便多说。明晚三更,我们夫妇在紫金山雨花台边相候,请袁爷过来,可要查个明⽩,到底你真是我们当家的师弟呢,还是嘿嘿…”说着冷笑几声。众人一听,这明明是叫阵动手了。焦公礼很是为难,说道:“贤伉俪威镇江南,大伙儿听到神拳无敌的大名,向来仰慕得紧,今⽇有幸光临,那真是请也请不到的。”归二娘哼了一声,归辛树抱着儿子,心神不属,便似没有听见。焦公礼又道:“这位袁爷见兄弟遇上了为难之事,仗义排解。梅大哥、刘大哥、孙姑娘三位也都说清楚了。明晚兄弟作东,给贤伉俪接风,同时庆贺三位师兄弟相逢…” 归二娘不耐烦听他说下去,转头对袁承志道:“怎样?你不敢去么?”袁承志道:“师哥师嫂住在哪里?小弟明⽇一早过来请两位教训。师哥师嫂要怎么责罚,小弟一定不敢规避。”归二娘哼了一声,道:“谁知你是真是假,先别这样称呼。明晚试了你的功夫再说。走吧!”拉了孙仲君手臂,转⾝走出。太⽩三英先见袁承志出头⼲预,已知所谋难成,料想昨晚制住自己而盗去书函的,定也是此人无疑,只怕他随时会取出多尔衮的函件,揭露通敌卖国之事,一直在想乘机溜走,恰好归辛树夫妇到来,争闹又起。三人暗暗欣喜,只盼事情闹大,就可混⽔摸鱼,待见他们约定明晚在雨花台比武,今晚已经无事,三人一打眼⾊,抢在归氏夫妇头里溜了出去。袁承志叫道:“喂,慢走!”飞⾝出去拦阻。归二娘大怒,喝道:“小子无礼,你要拦我!”一掌往他头顶直劈下去。袁承志缩⾝一偏,归二娘的手掌从他肩旁掠过,掌风所及,微觉酸⿇。归二娘与丈夫在家之时,无⽇不对掌过招,勤练武功,掌法之凌厉狠辣,自负除了丈夫之外,武林中已少有敌手,但这一掌居然没打到对方,那是近十年来所未有之事,心头火起,手掌变劈为削,随势横扫。袁承志双⾜一点,⾝子陡然拔起,跃过了一张桌子。这一来,归二娘不便再行追击,狠狠瞪了他一眼,与归辛树、孙仲君、梅剑和、刘培生直出大门。太⽩三英见此良机,立即随着奔出。袁承志生怕归二娘又起误会,不敢再行呼喝,纵⾝扑出,一把抓住走在最后的黎刚,随手点了⽳道,掷在地下。史氏兄弟却终于逃了出去。 袁承志追出门外,深夜之中,四下黑沉沉地已不见影踪,心想抓住一人,也可以追问口供了,当即转⾝回⼊厅中。忽听得⾝后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小朋友,多年不见,功夫可俊得很啦。”袁承志耳听声音 ![]() 木桑道人笑道:“起来,起来!你瞧这人是谁。”袁承志起⾝看时,见他⾝旁站着一个中年汉子,两鬓微霜,一脸风尘之⾊,再一细看,这才认出是当年舍命救过自己的崔秋山。木桑道人年纪已老,十余年来面貌没甚么改变,崔秋山在闯王军中出死⼊生,从少年而至中年,久历风霜,神情却已大不相同。袁承志这一下又惊又喜,抢上去抱住了他,叫道:“崔叔叔,原来是你。”不噤泪⽔夺眶而出。崔秋山见他故人情重,真情流露,眼中也不噤 ![]() 忽听闵子华叫了起来:“喂,你们⼲么跟太⽩三英为难?怎地拿住了他们不放?”众人素知史氏兄弟武功了得,可是给这老道抓在手中,如提婴儿,丝毫没有挣扎,显被点中了⽳道,均感惊奇。木桑哈哈一笑,将史氏兄弟掷在地下,笑道:“拿住了玩耍玩耍不可以么?” 袁承志伸手向木桑道人⾝旁一摆,说道:“这位木桑道长,是铁剑门的前辈⾼人。”又向崔秋山一摆,说道:“这位崔大叔以伏虎掌法名重武林,是兄弟学武时的开蒙师傅。”厅上老一辈的素闻“千变万劫”木桑道人的大名,只是他行踪神出鬼没,十之八九都没见他面,只有十力大师和昆仑派张心一是他旧识,但算来也是晚辈了,两人忙过来厮见。众人见十力大师和张心一以如此⾝分地位,尚且对他这般恭谨,无不肃然。木桑道人说道:“贫道除了吃饭,就爱下棋,罗里罗唆的事向来不理,否则的话,老道的棋术怎能如此出神⼊化?可是上个月忽然得到消息,说有人私通外国,要到南京来谋⼲一件大大的卖国勾当,贫道可就不能袖手了,因此一路跟了过来。”闵子华奇道:“谁是卖国奷贼?难道会是太⽩三英?”木桑道:“不错,正是这三个大名鼎鼎的英雄豪杰,狗熊耗子!”闵子华道:“三位是好朋友,怎会做这种无聇勾当,你别冤枉好人。”木桑道:“老道跟这三个家伙从来没见过面,无怨无仇,⼲么要冤枉他们?他们和満洲鞑子偷偷摸摸捣鬼,我在关外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哪还能有错?”闵子华道:“有甚么证据?”木桑奇道:“证据?要甚么证据?难道凭老道的一句话,还作不得数?”闵子华道:“这个谁相信呀?”木桑怒喝:“你是难?”袁承志道:“这位是仙都派闵子华闵二爷。”木桑怒道:“你师⽗⻩木道人,当年对我的说话也不敢道半个不字。你这小子胆敢不信道爷的话?”众人虽都敬他是武林前辈,但觉如此武断,未免太过横蛮无理,心中均感不服,却也无人出言跟他争辩。木桑捋着胡子直生气。袁承志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 ![]() 袁承志当下把如何得到密件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黎刚知道无法抵赖,叫道:“清兵不⽇就要⼊关,这里便是大清国的天下。你们现下投顺,还不失为开国功臣,要是…”话未说完,郑起云当 ![]() ![]() ![]() ![]() ![]() ![]() 青青不懂围棋,看得气闷,加之肩头受伤,不免精神倦怠,看了一阵,竟伏在几上睡着了。木桑对宛儿道:“焦大姑娘,扶她到你房里睡去吧。”宛儿脸一红,只装不听见,心想:“这位道长怎地风言风语的?”木桑呵呵笑道:“她是女孩子啊,你怕甚么羞?”宛儿问袁承志道:“袁相公,是么?”袁承志笑道:“她女扮男装,在外面走动方便些。” 宛儿年纪比青青小了一岁,但跟着⽗亲历练惯了,很是精明,青青女扮男装,本来不会看不出来,只是这两⽇她牵挂⽗亲生死安危。心无旁骛,又见青青是个美貌少年,一见面就拉她的手,隐隐觉得此人甚不庄重,此后就不敢对她直视,这时听袁承志说了,兀自不放心,轻轻除下青青的头巾,露出一头青丝秀发,头发上还揷了两枚⽟簪,于是扶她起⾝,仔细看时,但见青青细眉樱口,肌肤⽩嫰,果然是个美貌女子,笑道:“姊姊,我扶你去睡。”青青 ![]() ![]() 木桑笑道:“胡说!”宛儿微笑道:“好,好,休息一下,咱们再来看。”扶她到自己房里安睡。 袁承志好几年没下棋了,不免生疏,心中又尽想到明晚归氏夫妇之约,心神不属,连走了两下错着,⽩⽩的输了一个劫,一定神,忽然想起,问道:“道长,你怎知她是女子?”木桑呵呵笑道:“我和你崔叔叔五天前就见到你啦。我要暗中察看你的功夫人品,一直没跟你相见。小心,要吃你这一块了,点眼!”说着下了一子,又道:“你武功大进,果然了得。或许还及不上你师⽗,老道可不是你对手啦。”袁承志起立逊谢,道:“那全蒙恩师与道长的教诲。这几天道长若是有空,请你再指点弟子几手。” 木桑笑道:“你陪我下棋,向来是不肯⽩费功夫的。不过我教你些甚么呢?你武功早胜过我啦,还是你教我几招吧。你若要我教几路棋道上的变化,那倒可以。”他越下越是得意,又道:“武功好,当然不容易,但你人品端方,更是难得。少年人能够不欺暗室,对同行少女规规矩矩的,我和你崔叔叔都赞不绝口呢。”袁承志暗叫惭愧,脸上一阵发烧,心想要是自己跟青青有甚么亲热举动,岂不是全让他瞧了去?怎么他从旁窥探,自己竟没发觉?这位道长的轻⾝功夫,实在是⾼明之极了。又下数子,木桑在西边角上忽落一子,那本是袁承志的⽩棋之地,黑棋孤子侵⼊,可说是⼲冒奇险。他道:“承志,我这一手是有名堂的。老道过得几天,就要到西蔵去。这一子深⼊重地,成败祸福,大是难料。”袁承志奇道:“道长万里迢迢的远去西蔵⼲甚么?”木桑叹了口气,说道:“去找一件东西。那是先师的遗物。这件物事找不到,本来也不打紧,但若给另一人得去了,那可大大的不妥。好比下棋,这是抢先手。老道若是失先,一盘棋就输得⼲⼲净净。原来对方早已去了几年,我这几天才知,现下马上赶去,也已落后。”袁承志见他脸有忧⾊,浑不是平时潇洒自若的模样,知他此行关系重大,说道:“弟子随道长同去。咱们几时动⾝?”木桑摇头摇:“不行,不行,这事你可帮不上忙。”便在此时,忽听厅外微有声响,知道屋顶跃下了三个人来,袁承志见木桑不动声⾊,也就不理,继续下棋。木桑道:“你师嫂刚才的举动我都见到了。你放心,明天我帮你对付他们。”袁承志道:“弟子不能跟师哥师嫂动手,只求道长设法排解。弟子自可认错赔罪。”木桑道:“怕甚么?动手打好啦,输不了!你师⽗怪起上来,就说是我叫打的。” 说到这里,屋顶上又窜下四个人来,随觉一阵劲风,四枚钢镖 ![]() ![]() ![]() 袁承志抓起一把棋子,撒了出去,只听得篷篷声响,七名敌人齐被打中⽳道,呛啷啷的一阵响,兵刃撒了一地。木桑点头道:“大有长进,大有长进!” 宛儿刚服侍青青睡下,听得响声,忙奔出来,只见二人仍在凝神下棋,地下却倒了七名大汉。她也不多问,召来家丁,命将七人和太⽩三英都绑缚了。 这时木桑侵⼊西隅的黑棋已受重重围困,眼见已陷绝境,袁承志忽然想起:“道长把这块棋比作他西蔵之行,若是我将他这片棋子杀了,只怕于他此行不吉。”沉昑片刻,转去东北角下了一子。木桑呵呵大笑,续在西隅下子,说道:“凶险之极!这着棋一下,那可活了。你杀我不了啦!”又过了半个时辰,双方官着下完,袁承志输了五子。木桑得意非凡,笑道:“这些年来,你武功是精进了,棋艺却没甚么进展。”袁承志笑道:“那是道长妙着叠生,变化精奥,弟子抵挡不住。”木桑呵呵大笑,打从心里喜 ![]() 木桑大怒,叫道:“奷贼越来越大胆啦,哼,连皇宮里的太监也串通了。”右脚一起,将一名奷细踢得脑浆迸裂。他伸脚又待再踢,袁承志道:“慢来,道长!且待弟子仔细盘问。”木桑怒气不息,又要撕信,也给袁承志劝住。木桑道:“话就依你,明天可得陪我下三盘棋。”袁承志笑道:“只要道长有兴,连下十盘,那也无妨。”木桑大喜,随着家丁进內睡了。 袁承志看了书信和切口抄本等物,心中一动,暗想:“爹爹的大仇尚未得报,仗着这些密件,正好混进宮去行刺昏君,为爹爹报仇。”于是把一人⽳道解了,问他谁是洪胜海。那人向一个三十多岁、⽩净面⽪的人一指。 袁承志将洪胜海⽳道开解盘问。那洪胜海只是倔強不说。袁承志心想,看来他在同 ![]() 洪胜海怒道:“你那妖道使琊法 ![]() 袁承志走近⾝去,双手执住绑在他⾝上的绳索,一拉一扯,绳索登时断成数截。洪胜海一怔,他⾝上所缚,都是丝⿇绞成的耝索,他⽳道开解后,曾暗中用力挣扎,只挣得绳索越缚越紧,哪知这少年只随手一扯,绳索立断,本来小觑之心,都变成了畏惧之意,说道:“怎样比法?咱们到外面去吧,是比兵刃还是比拳脚?” 袁承志笑道:“我用棋子打中你⽳道,你竟以为是那道长使妖法,真是好笑。看你跃进厅来的⾝法,是少林派东支的內家功夫了。”洪胜海又是一惊,⼊厅时见两人凝神下棋,眼⽪也不抬一下,宛若不觉,哪知自己的行动全已清清楚楚落在他眼里,连门派家数也说得不错,便点了点头。 袁承志道:“也不用出去,就在这里推推手吧。”洪胜海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袁承志笑道:“等你胜了我,自然会对你说。”洪胜海双手护 ![]() 洪胜海听他将自己的武功来历说得半点不错,心下骇然,这时他双掌已挟住对方臂膀,连运几次劲力,对方一条臂膀便如生铁铸成,纹丝不动。袁承志几句话一说完,臂膀一缩,如一尾游鱼般从他两掌间缩了出来,只听啪的一声,他左右双掌收势不及,自行打了一记。 洪胜海又惊又怒,展开本门绝学,双掌飞舞,惊涛骇浪般攻出。袁承志坐在椅上右手书写不停,左掌潇洒自如,把对方来招一一化解。他左臂忽前忽后,对洪胜海始终没瞧上一眼,偶尔还发出一两下反击,但左臂伸缩只到肩窝为止,上⾝稳稳不动,对方攻来时既不后仰,追击对方时也不前俯。拆得良久,洪胜海一套“斩蛟拳”已使到尽头。袁承志道:“你的‘斩蛟拳’还有九招,我这篇文章却要写完了。好,我等你一下,你发一招,我写一个字!” 洪胜海心下更惊,暗想此人怎么对我拳法如此 ![]() “恢复之计,不外臣昔年‘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守为正着,战为奇着,和为旁着’之说。法在渐不在骤,在实不在虚。此臣与诸边臣所能为。至用人之人,与为人用之人,皆至尊司其钥。何以任而勿贰,信而勿疑?盖驭边臣与廷臣异。军中可惊可疑者殊多,但当论成败之大局,不必摘一言一行之微暇。事任既重,为怨实多。诸有利于封疆者,皆不利于此⾝者也。况图敌之急,敌亦从而间之。是以为边臣甚难。陛下爱臣知臣,臣何必过疑惧?但中有所危,不敢不告。”她于文中所指,不甚了了,见这一百多字书法甚是平平,结构章法,可说颇为拙劣,但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并无丝毫扭曲涂污,说道:“清清楚楚,一笔不苟,这是一篇甚么文章?”袁承志叹了口气,道:“这是袁督师当年守辽之时,上给皇帝的奏章。”焦宛儿道:“袁相公文武全才,留心边事,于这些奏章也烂 ![]() ![]() ![]() 原来袁崇焕当年守卫辽边,抗御満洲⼊侵,深知崇祯 ![]() 焦宛儿道:“袁相公这幅字,就给了我吧。”袁承志道:“我的字实在难看。刚才跟这朋友打赌,才好玩写的。焦姑娘要,拿去不妨,可不能给有学问的人见到,让人家笑话。”焦宛儿谢了收起,走出书房。 袁承志问洪胜海道:“満洲九王派你去见曹化淳,商量些甚么事?”洪胜海呑呑吐吐的不说。袁承志道:“咱们刚才不是打了赌么?你有没推动我?”洪胜海低头道:“相公武功惊人,小人确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拜服之至。”袁承志道:“你左啂下第二 ![]() ![]() 洪胜海想走,却又不敢。过了好一会,袁承志抬起头来,说道:“你还没走么?”洪胜海言道:“相公放我走了?”袁承志道:“是你自己来的。我又没请你。你要走,我也不会留客。”洪胜海喜出望外,跪下磕头,站起来作了一揖,说道:“小人不敢忘了相公的恩德。”袁承志点点头,又自看书。洪胜海走到书房门口,忽想出去怕有人拦阻,推开窗格,飞⾝而出,回头一望,见袁承志仍在看书,并无追击之状,这才放心,跃上屋顶,疾奔而去。 焦宛儿自袁承志救她⽗亲脫却大难,衷心感 ![]() ![]() 只见袁承志伸手一托,洪胜海又是⾝不由主的翻了一个筋斗,腾的一声,坐在地下。他随手一摸腋下,脸上登现喜⾊,再按 ![]() 焦宛儿知道他们说的是机密大事,当即退出。原来洪胜海离焦家后,疾奔回寓,开解⾐服一看,只见 ![]() ![]() ![]() 洪胜海恨恨的道:“是华山派的归二娘和孙仲君师徒。”这句话大出袁承志意料之外,忙问:“甚么?是她们?”洪胜海脸⾊倏变,迫:“相公识得她们?”袁承志道:“刚才还和她们 ![]() ![]() ![]() ![]() 他向洪胜海瞧去,心道:“这人也怕死,只求保住 ![]() 袁承志道:“以后你别叫我甚么英雄不英雄了。”洪胜海道:“是,我叫你相公。”心中暗喜:“只要跟定了你,再也不怕归二娘和孙仲君这两个女贼来杀我了。三个月后伤势发作,你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当下心安理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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