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情节富于变化,是一本文笔好高质量俱佳的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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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袋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珍珠令 作者:东方玉 | 书号:34819 时间:2017/7/21 字数:665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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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隔壁房门外起了“剥落”之声,凌君毅睁开眼来,已是红⽇満窗,⽇上三竿,低头一看,怀中的方如苹正瞪大眼睛望着他。凌君毅道:“你早醒了,怎么不叫醒我?”方如苹亲了他一下,悄声道:“人家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嘛。”两人赶紧跳下![]() ![]() ![]() ![]() ![]() 凌君毅笑道:“兄弟,你找的座位不错啊。”方如苹得意地笑道:“上次我和表姐一起来,就是到德丰裕替舅⺟挑⾐料来的,结果我们每人都买了一套男装,回到客栈,就换了⾐衫,出去逛街。”凌君毅道:“难怪你对这里街道很 ![]() ![]() ![]() 茶博士跟着过来,含笑招呼道:“客宮要什么茶?”“香片。”瓜⽪帽老头两眼望了对街德丰裕绸缎庄一眼,随口说了这两个字。 凌君毅早就看到他了,趁茶博士和他说话之时,悄悄说道:“兄弟,从此时起,你莫要再说那件事了。”方如苹听得一怔,回头望望瓜⽪帽老头,但她看到的只是瓜⽪帽老头的背影,忍不住凑近了些,轻声问道:“这人是谁?”凌君毅朝她头摇示意,改以“传音⼊密”说道:“待会我再告诉你。”方如苹听到耳边像蚊子叫的声音,而每个字都十分清楚,心知大哥是以“传音⼊密”和自己说话。但自己功力不⾜,没学过“传音⼊密”的功夫,心中暗暗忖道:“看来大哥一⾝修为,不在舅舅之下呢?”凌君毅喝了口茶,笑道:“兄弟,听说你表姐生得很美,你倒说说看,她究竟有多美?”方如苹撇撇嘴,轻哼道:“你管她有多美?你不是已经有了…”忽然住口不说下去。 凌君毅道:“我有了什么?”眼睛望着方如苹,轻“哦”一声,笑道:“我有了一个表妹。”方如苹双颊飞红,啐道:“才不呢,我说的是乾姐姐。”她说得⾼兴,不觉露出两排整齐晶莹的贝齿,赶忙伸手抿了抿嘴。 凌君毅笑道:“兄弟,你又忘了。”方如苹“啊”了一声,放下手来,依然轻声笑道:“有一天,你看到我表姐,准会头晕。”凌君毅逍:“兄弟休得取笑,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方如苹道:“爱美,人之常情,你看了娇 ![]() ![]() ![]() ![]() 方如苹一眼看到马上的紫脸老者,不觉口齿微微动了一下。紫脸老者一马当先,到得德丰裕绸缎庄门前,便自停马。他这一停了马,后面四匹马的汉子,立时也一跃下马,其中两名汉子慌忙趋上前来,一名汉子替紫脸老者拢住了马头,另一个立即伸手去扶。紫脸老者这才缓缓跨下马来,极明显,德丰裕绸缎庄来了大主顾。一刹那间,缎绸庄里的夥计、帐房,全都 ![]() ![]() 绸缎庄里的帐房先生把紫脸老者让进店堂,好不殷勤,连声说着:“请坐。”紫脸老者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在一张紫擅八仙桌的上首,坐了下来。只见一名夥计恭敬地端上香茗,另一名夥计立即捧上⽩铜⽔烟袋。紫脸老者取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就回过头来,跟帐房先生说了几句。帐房先生弯着 ![]() ![]() 夥计们就把几匹选剩下的,一齐送上柜去。紫脸老者又朝帐房先生说了几句,意思好像还要别的绸缎。帐房先生连连哈 ![]() ![]() 方如苹看他走得匆忙,立即低声问道:“大哥,你说这人是谁?”凌君毅目光迅速向四周一扫,才低声道:“他就是送“珍珠令”来头盘小辫的老头,只是他今天戴了-顶瓜⽪帽。”方如苹“啊”了一声道:“他匆匆下楼,那是送东西去了?”凌君毅道:“五匹天青杭纺,捆在门口马上,这再显眼也没有了,他自然得把东西送去。”这几句话的功夫,那瓜⽪帽老头已经穿过大街,迳直向德丰绸缎庄里走去。只见一名夥计 ![]() ![]() ![]() ![]() ![]() ![]() 方如苹急急说道:“大哥,我们快走。”两人会了茶钱,匆匆下楼,小夥计立时替两人牵过马匹。方如苹赏了他一串制钱,翻⾝上马,当先朝街上驰去。凌君毅原先只当她要追瓜⽪帽老头,因为紫脸老者给了瓜⽪帽老头一张银票,看看是哪家银号的,就不难查出紫脸老者的来历,但此刻他发现自己的猜想, ![]() ![]() 北门外,是一条石板路,看情形,本来就不是官道大路,行旅不多,两匹马一口气宾士出四五里路。方如苹就舍了石板路,折人一条小径。这时已是⻩昏时候,夕 ![]() 凌君毅心头觉得奇怪,他耐心再好,此刻也有些忍耐不住,一夹马腹,催马冲了上去,赶上方如苹马头,何渲:“兄弟,你究竟要到哪里去呀?”方如苹回头朝他神秘一笑,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凌君毅道:“那是什么人?”方如苹咭地笑道:“见了他,我自会给大哥引见。”凌君毅道:“这人和咱们此行有关么?”方如苹一面不住地催马,-面答道:“大哥不用多问,到时自会知道。”她还是不肯说,那是故意放刁。 凌君毅皱皱眉锋,不再多言。两人坐下马匹,是四川唐门千挑百选的骏马,脚程极快,不大工夫已经奔行了一二十里路程。这一带山不⾼而秀,⽔不深而清,长松修竹,景物如画!凌君毅突然心头一动,想起金老爷子曾和自己提起过的“龙眠山庄”就在桐城西北。此处莫非就是龙眠山庄了?前面的方如苹到了一座山脚下,忽然一带马头,宾士之势,立时缓了下来,她轻轻跃下马背,牵着马匹,朝一处浓密的树林中走去。 凌君毅跟着下马,问道:“到了么?”方如苹道:“还没有,我们先把马匹蔵好了再说。”凌君毅道:“咱们可是要去龙眠山庄?”方如苹惊奇地道:“大哥如何知道的?”凌君毅道:“我只是猜想罢了,这里是龙眠山,除了龙眠山庄,还到哪里去?”“嗯。”方如苹口中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只是牵着马匹,往林中走去。这是一片浓密的松林,两人把马匹拴好,凌君毅凝重他说道:“兄弟,龙眠山庄的人,虽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据说庄主潜龙祝文华,不但武功极⾼,而且还精擅机关消息和毒药暗器,你不可任 ![]() 凌君毅道:“好吧。”当下仍由方如苹领先,翻上小山,但见层峦拱峙,碧林千树,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路,直达一座庄院,看来相距还有一里来路。此时天⾊已黑,远远望去,只能看到庄院黑庒庒的一片,似是覆盖甚广,那自然就是“龙眠山庄”了。 方如苹低声道:“我们下去。”她从小山后面一条小径走下去,穿林而行,不多一会,已经绕到龙眠山庄的侧面。龙眠山庄的⾼大围墙业已在望,方如苹脚下一停,回⾝朝凌君毅招招手。 凌君毅掠到她⾝边。问道:“什么事?”方如苹指指围墙,道:“从这里进去,围墙里面,有一条环绕会庄的宽阔石板路。要进⼊庄去,必需穿越这条石板路,因此这条路上,防守甚是严密,前后左右,共有八处岗卡,每个岗卡两人,还有一头契⽝。咱们从这里进去,就有一处岗卡…”凌君毅道:“我们要进去么?”方如苹道:“自然要进去咯,不然,我们⼲么眼巴巴的赶来?”凌君毅道:“我们进去做什么?”方如苹道:“那你就不要管了。”凌君毅摇头摇道:“好,我不管,那么我们如何进去呢?”方如苹道:“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咯,我们在跃上围墙之后,你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下就点住站岗的两人的⽳道,等到契⽝发现有人,就由我来对付。那时你就再开解两人⽳道,但不可让他们发觉,以极快的⾝法,隐⼊对面一排房屋 ![]() ![]() ![]() ![]() ![]() ![]() ![]() 方如苹轻轻拉了一下凌君毅的⾐角,悄悄隐⼊一排花树丛中,蹲下⾝子书房中燃着一支红烛,远望过去,但见四壁图书,琳琅満目。书案前面,一张逍遥椅上坐着一个⾝穿天青缎夹袍的人,正在静静地秉烛观书。因他侧⾝而坐,看到的只是半个侧影,无法看清他的面貌。凌君毅侧过脸去,正待向方如苹问话。方如苹神⾊紧张,竖起一 ![]() ![]() 只听清朗声音“唔”了一声,问道:“你都送进去了么?”尖沙声音道:“属下已经让彩花送进去了。”清朗声音道:“好…”接着问道:“你去桐城,可曾听到什么消息?”尖沙声音道:“属下正要向庄主报告,前些⽇子从太和、颖州传来的消息,四川唐家老三、老七和岭南温家的二老,以及少林派的金鼎金开泰,和一向很少在中原走动的铜臂天王,都在这一路上现⾝…”清朗声音“唔”了一声逍:“这些人不约而同的进⼊皖境,你可曾查出他们动机何在?”尖沙声音道:“属下已经出派几名⼲练弟兄,扮作各种行商,暗中圈探他们的行迹,这些人的动机如何?一时还摸不清楚,但属下却在桐城接到三个出派去的弟兄的报告…”清朗声音道:“他们怎么说?”尖沙声音道:“据说这些人在⾩ ![]() 这尖沙声音,自然就是在德丰裕绸缎庄看到的紫脸老者口龙眠山庄总管殷天禄了。他退出书房之后,青袍老人便从逍遥椅上站了起来,背着双手,走向视窗,仰天吁了口气,徐徐说道:“这许多人,会凭空失踪,这倒的确有些古怪。”他这一走近窗口,凌君毅从花树空隙间,立可清晰看清他的面貌。这位名震江湖的龙眠山庄庄主,看去不过四十四五,生得肌肤⽩哲,黑须 ![]() 方如苹躲在花树丛中,看到青袍老人站了下来,走近窗前,心头一害怕,不由地轻轻扯了一下凌君毅的⾐角。这一动,碰上了一支树枝,几片树叶,轻轻晃动了一下。枝叶晃动,声音虽细,青袍人两遣寒光如电,直向两人蔵⾝之处,投 ![]() 方如苹从花树丛中站起⾝来,低声应道:“舅舅,是我。”原来她是青袍老人的外甥女。她应声出口,立即回⾝道:“凌大哥,快随我来。”说完,分花拂柳,俏生生地走了出去。她忽然从“大哥”改称“凌大哥”那是“大哥”这称呼,当着她舅舅面前,未免显得太亲密了些,姑娘家心眼可真不少。 方如苹现⾝走出,凌君毅只好也跟着走出,两条人影,一先一后相偕越窗而⼊,走到青袍人面前。青袍人两道目光,扫过他们两人,尤其看了方如苹的一⾝装束,浓眉微微的一鼓,说道:“你是如苹?”方如苹咭的笑道:“我早就叫你舅舅了,不是我,还是什么人呢?”一面朝凌君毅道:“凌大哥,这位就是我舅舅,龙眠山庄的庄主。”其实不用方如苹介绍,凌君毅早就知道青袍人就是龙眠山庄的庄主潜龙祝文华了。凌君毅只好双手抱拳,作了个揖道:“在下凌君毅,见过祝庄主。”方如苹在旁道:“舅舅,这位凌大哥,两次救了甥女的 ![]() 祝文华已在上首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问道:“如苹,你娘在家可好。”方如苹摇头摇道:“我没回去。”祝文华道:“那你去了什么地方?”方如苹脸上微微一红,看了凌君毅一眼,说道:“我在路上遇到凌大哥,就和他在一起。”祝文华的目光,同时转到凌君毅脸上,含笑道:“老夫看得出来,凌老弟年事虽轻,英华內敛,一⾝所学,大有可观,不知令师是哪一位⾼人?”凌君毅还没开口,方如苹抢着道:“舅舅,你眼光真好,凌大哥是反手如来的徒弟。”祝文华动容道:“原来凌老弟竟是佛门⾼僧反手如来的⾼⾜,老夫失敬了。”凌君毅欠⾝道:“庄主好说。”方如苹听舅舅的口气,对反手如来似乎十分推崇,心头暗暗的⾼兴,一面低声说道:“舅舅,凌大哥是侦查“珍珠令”这件事来的。”祝文华颔首道:“老夫曾听江湖传说,岭南温家和四川唐家两位当家无故失踪,家人曾在他们寝室之中,发现一颗刻着“令”字的珍珠。前一阵子“珍珠令”三个字,确曾在江湖上轰动一时,但事过境迁,目前已经渐渐淡下来了,凌老弟侦查“珍珠令”不知可有眉目?”方如苹抢着道:“舅舅,凌大哥因他⺟亲也在三个月前失踪了,是凌大哥的师⽗,要凌大哥到江湖上来侦察“珍珠令”的。凌大哥第一步,就到开封去找金鼎金开泰,因为少林寺药王殿主持乐山大师,也在三月前神秘失踪…”祝文华神情一震遣:“少林寺药王殿主持也失了踪?老夫怎的没听人说起?”方如苹道:“这话说来话长呢,凌大哥,还是你来说吧。”凌君毅当下就把自己求见金老爷子,索观“珍珠令”当晚在开封街上忽然有人给自己一封密柬说起,说到自己如何跟踪眇目人,如何遇上方如苹…祝文华凝目道:“凌老弟可知那锦盒之中,究系何物?”方如苹咭的笑道:“舅舅,你耐心听下去,就会知道了。”凌君毅接着又把鬼见愁唐七爷如何劫持方如苹,自己如何找上八公山…祝文华一手捻须,嘿然怒哼道:“四川唐门居然欺侮到你头上来了,如苹,舅舅几时也把鬼见愁抓来,吊他个三天三夜。”方如苹甜笑道:“不用啦,舅舅,我已经认了唐老夫人做乾娘了。”祝文华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方如苹道:“凌大哥找上八公山,一剑破了唐家的“八封刀阵”唐老夫人把我找了去,就认我作她乾女儿。”祝文华道:“唐老夫人也到了江南?”方如苹侧脸朝凌君毅笑了笑道:“大哥,还是你来说吧。”话声出口,蓦地粉险一红,当着舅舅,这声“大哥”不嫌叫的太亲了么? 凌君毅道:“不止四川唐家,据在下所知,岭南温家还联合了南湘萧家和董天王做-路,另外少林的人,则以金鼎金老爷为首,一起跟踪下来。”祝文华皱皱浓眉,说道:“这运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引起这许多人的追踪?”方如苹朝凌君毅眨眨眼睛,凌君毅接着从离开八公山,在正 ![]() ![]() ![]() 祝文华沉昑良久,才道:“他们把“珍珠令”送与殷夭禄,莫非想劫持老夫?”方如苹道:“我看就是这样。”凌君毅道:“在下离开开封之时,金者爷子曾和在下提起过祝庄主。”祝文华道:“金开泰怎么说?”凌君毅道:“金老爷子曾说“珍珠令”这帮人,所劫持的人,都和用毒、解毒有关,武林中除了四川唐门,以毒药暗器闻名于世,岭南温家擅使 ![]() ![]() ![]() ![]() ![]() 凌君毅道:“在下略施易容之术,由在下扮成祝庄主,任由他们。劫持而去,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查出他们巢⽳所在,也可以找出他们的首脑人物,和目的何在。”祝文华道:“此计不错。”凌君毅道:“对在下而言,既可相机行事,救出家⺟;对庄主而言,也可暗中监视殷天禄行动,可把潜伏贵庄的奷细,一网打尽…”祝文华连连点头道:“有道理,咱们就依凌老弟⾼见行事。”方如苹道:“凌大哥,你假扮舅舅,深⼊贼巢,我呢?你要我做什么呢?”凌君毅道:“你已经回到令舅庄上,可以洗去易容物药,在这里住上几天,目前江湖上呈现一片 ![]() ![]() 祝文华道:“今晚不致有事,若有变故,也在明晚,凌老弟今晚可在老夫密室中权宿一宵。如苹,你快洗去易容物药,换上女装,回后院去。”方如苹道:“不,舅舅,凌大哥说不定明天走,他答应教我易容术,趁他还没走今晚先教给我。”祝文华道:“易容术岂是一手就学得好的?等凌老弟回来,再跟他学也不迟。”他哪知方如苹心中另有打算? 方如苹道:“不,我今晚就要学,就是学上一点⽪⽑也好,凌大哥,你这就教我,好不好嘛?”凌君毅拗不过她,只得点头道:“好吧,你既然要学,今晚我先教你简单的方法。”方如苹喜得跳了起来,说道:“凌大哥,你真好。”凌君毅当着祝文华,被她说得⽟脸一红。方如苹又道:“凌大哥,我要学的,就是现在我这种样子,你先教我专扮成这个样子就好了。”祝文华道:“你既然要跟凌老弟学易容,那就和凌老弟,起到密室里去吧。”方如苹听得奇怪,举目四顾,问道:“舅舅,我怎么不知道这书房里还有一间密室?”祝文华微笑道:“书房里这间密室,原是你外公昔年练功之用的,连你舅⺟都不知道,你如何会知道呢?”方如苹好奇地道:“那么表姐也不知道了,舅舅,密室在哪里呀?”祝文华微微一笑,走近东首一排书橱前面,伸手轻轻一按,但见两排书橱,缓缓移开,露出一道门户。方如苹喜得“啊”了一声,⾼兴地道:“舅舅,原来这里有一道门户。”随着话声,轻快地朝里奔去。 祝文华沉喝一声道:“如苹站住。”方如苹奔出三步,听到舅舅的喝声,赶忙站住,回头道:“舅舅,你叫我做什么?”祝文华走上前去,伸手在门房上按了两下,才道:“现在可以进去了。”凌君毅看他举动,心中暗道:“自己听江湖传说,祝文华精擅机关消息,龙眠山庄到处都有陷阱,外人不明路径,寸步难行,自己和方如苹一路进来,却是丝毫看不出有何异样。但这间密室之中,却分明安着埋伏。”祝文华从几上取起一盏精致的油灯,递给方如苹,说道:“你点上灯火,替凌老弟带路。”方如苹答应一声,点起油灯,回头道:“凌大哥,我们快进去吧。”当先朝密室中走去,凌君毅随着走人,⾝后门户已悄无声息地阉了起来。当下略一举目打量,只见这间密室,地方虽然不大,却收拾得纤尘不染,石首靠壁处,是一张雕花木榻,两边各置一个花鼓形磁墩。两侧壁间恳挂着几幅名家书画,中间一张酸校雕花八仙桌,和四把⾼背木椅。左首一口书橱,放着不少古籍和⽟石古玩,还有几个花蓝细磁葫芦形的药瓶,没有标签,不知装的是什么物药,看情形,潜龙祝文华也经常独自在这里修习內功。方如苹把油灯放在桌上,嫣然笑道:“大哥,这间密室真不错,难怪舅舅经常一个人躲在书房里,一耽就是大半天,不准有人惊扰。”她觉得十分新鲜,走到木榻上,坐了下来,手扶靠手,笑着道:“这张木榻,大概是我外公练功坐的了,雕刻手工真是精细。”也不知她触动了哪里,木蹋竟然俏无声息地向左移开,地上登时露出一个数尺见方的洞窟,一道石级,往下而去,原来竟是一条地道。方如苹坐在榻上,一个人随着木榻移了开去,心头不觉吃了一惊,急急一跃下塌,望着地上黑黝黝的洞窟,更是惊奇不止,低低说道:“大哥,我们下去瞧瞧好不好?”凌君毅道:“不成,这是令舅的密室,你快快把机关复原了。”方如苹道:“进去瞧瞧有什么要紧?他是我舅舅呀。”凌君毅道:“每个人多少都有他自己的秘密,令舅这间密室,连令舅⺟都不知道,他叫我们进来,这是信得过我们。我们岂能背着令舅,窥偷他的秘密?你快把它恢复原状才是。”方如苹道:“我是无意触动机关,也不知要如何才能把它恢复原状。”话声方落,只听祝文华的声音笑道:“老夫哪有什么秘密?这条地道,只不过是通向后园假山的捷径。昔年先⽗练功完毕,喜在园中散步,并无秘密可言。”随着他的话声,木榻已经自动地缓缓移动,恢复了原状。 凌君毅心中暗暗忖道:“这位祝庄主果然心计极深,他虽把门户阉上,却是并不放心,还在暗中监视自己两人。由此可见,他虽在书房中,仍能看到密室中的动静了,他此举世无异警告自己两人,不能妄动密室的一物。”想到这里,忙道:“方姑娘,你不是要学易容么?快过来,我们这就开始吧。”说完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从怀中取出小木盒,打开盒盖,把易容应用之物,一件件放到桌上。 方如苹听他叫自己“方姑娘”心知那是怕舅舅听窃,不噤朝他甜甜一笑,就在凌君毅右侧椅上坐下。凌君毅取出一颗藌⾊的洗容药丸,教她先把脸上易容物药洗去,然后教她如何画眉,如何勾眼,如何涂抹颜⾊,何处宜淡,何处宜浓。一面解说,一面拿着小镜子,在自己脸上,逐一示范,讲解得不嫌其详。方如苹兰心惠质,聪明过人,自然一学就会,领悟极快,但等她动手,依佯葫芦地在自己脸上做起来,就不对了,还要凌君毅在旁点拨,洗去物药,从头来起。时近二更,书房门上,响起了“剥落”扣指之声,这是庄主祝文华每晚在就寝之前,使女送参汤来了。这是多少年来的习惯,若在平⽇,原是极平常之事,但今晚这扣门声,却使祝文华心头蓦然一动!每⽇的早餐,自己是一人在书房中吃的,但时当清晨,大⽩天里,贼 ![]() ![]() ![]() 祝文华看在眼里,脸上丝毫不露,敢情参汤太烫了,他没有喝。重又放回几上,接着问道:“这参汤是你炖的?”桂花道:“是的,这是夫人吩咐的。”祝文华道:“你今晚送参汤来的时候,可曾遇上什么人?”桂花脸上微微一变,说道:“没…没有。”祝文华双目乍然一睁,沉声道:“你炖参汤之时,可曾离开过?”桂花渐渐感到不安,低着头道:“没有。”祝文华浓眉一皱,说道:“这碗参汤,气味有些不对。”桂花失惊道:“不会的,这是庄主饮用之物,小婢不敢丝毫怠忽,也许今晚参放多了些,气味比平时稍浓。”祝文华冷峻一笑道:“是参放多了么?老夫难道连参味都会闻不出来?”桂花怯怯地道:“那么小婢给庄主去换一盅好了。”说着,伸手来端磁盅。 祝文华道“且慢。”桂花惊惶失措,嗫嚅地道:“庄主有何吩咐?”祝文华道:“既然是你亲手炖的,你把它喝下去吧。”桂花听得更惊,脚下连连后退,说道:“庄主喝的参汤,小婢天大胆子,也不敢喝。”祝文华道:“不要紧,老夫要你喝的。”桂花脸上煞⽩,急忙道:“小婢不敢…”祝文华没待她说完,沉声道:“你敢违背老夫的话?”突然飞⾝而起,一把抓住桂花后领,左手在她下额一托,捏开牙关,取起磁盅,把一碗参汤,向她口中灌了下去。这一手,快速无比,桂花连哼都没有哼出,就被点了⽳道,放倒地上。 方如苹颖慧过人,经凌君毅在旁指点,不过半个更次,易容诀要,已领悟了十之**。如今她已能把自己装扮成俊美満酒的少年公子,也能化装为⽩发皤皤、満脸 ![]() ![]() ![]() ![]() ![]() 凌君毅道:“姑娘一个人不可再到江湖去 ![]() 祝文华自然看得出自己甥女情有所钟,但时间紧迫,急忙低声道:“如苹,桂花送来多汤,时间已经不早,你该走了。”方如苹拿眼望望凌君毅,只好往外走去。祝文华一手捻须,说道:“凌老弟,你机智过人、自然毋庸老夫叮嘱,老夫在此预祝你顺利救出令堂,再来敝庄一叙,莫要让如苹望穿秋⽔。”凌君毅脸上一红,抱抱拳道:“多谢庄主金言。”祝文华微微一笑道:“凌老弟,恕老夫不送了。”凌君毅不再多说,便举步走出密室,⾝后书橱,也缓缓阖起。这时方如苹端起漆盘,俏生生地掀帘走了出去。凌君毅缓步走近逍遥椅,舒适地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暗中运气调息。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接着响起殷总管尖沙的声音,在门口低声说道:“启票庄主,属下有紧急之事面报…”凌君毅当然没有出声。过了半晌,殷总管敢情没听到庄主的声音,接着说道:“庄主可是睡着了么?”他明知祝文华喝下参汤,此刻已经昏 ![]() 这样又过了一会,殷天禄口中“噫”了一声,惊异地道:“这就奇了,庄主內功何等精湛,怎会睡得这么沉?”这话正是他破门而⼊的理由了!殷天禄这回大着嗓门⾼声叫道:“庄主,庄主怎么了?”这书房四周,早已布置了他的 ![]() 他喊声出口,但听“砰”的一声,书房门被他一掌推开,门帘掀处,人已经冲进房中。目光迅速一瞥,发现祝文华双目紧闭,已在逍遥椅上昏睡过去。殷天禄故作吃惊,一步掠到椅前,急急问道:“庄主,庄主,你怎么了,快醒一醒。”伸手在祝文华额前摸了摸,脸上飞闪过一丝 ![]() ![]() ![]() ![]() ![]() ![]() ![]() ![]() ![]() 只听前面不远有人问道:“得手了吗?”接着是侯铁手的声音回道:“回公子,已经得手了。”凌君毅心中一动,暗道:“侯铁手称他公子,那是在开封街上遇到的蓝⾐田公子了。”只听田公子道:“很好。”敢情田公子话声一落,转⾝就走,于是背⿇袋的汉子也很快跟着奔行。 凌君毅细听脚步声,一共只有四个人,那是蓝⾐人田公子,侯铁手和二个灰⾐汉子。只来了四个人,就敢深⼊龙眠山庄,劫持潜龙祝文华,虽说龙眠山庄已有理伏內线,但这帮人的胆子,也算大到了极点!这回⾜⾜奔走了顿饭工夫之久,估计离龙眠山庄,少说也有十几里路,一行四人才又停下步来。 只听道旁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 接着有人打起车帘的声音,田公子一脚跨了上去。同时,背⿇袋的汉子把⿇袋从肩头放下,迅速开解袋口,两名灰⾐汉子扶着凌君毅上车。凌君毅双目紧闭,装作昏 ![]() 凌君毅虽没睁开眼来,但可以想得到这辆马车,定是相当华贵、不但车厢宽大,装饰考究。就拿由两匹马如此宾士,车⾝只有轻微的颠簸这一点来说,也可见这辆车在打造之时,设计何等精细?凌君毅知道这主仆二人,武功极⾼,防他们瞧出破绽来,是以只是靠着车厢,任由车子颠簸,闭目养神。反正自己已经混进来了,他们自会把自己送到要去的地方,半途中用不着偷瞧。车上的田公子和侯铁手,也各自闭目而坐,谁也没有说话。两匹马奔行极快,真有风驰电掣之势。天⾊已由黑夜到了黎明,车厢中渐渐有了光亮,凌君毅更是特别小心,不敢丝毫大意。奔行的车子,渐渐缓了下来,终于在林边停住,两个驾车的汉子很快跳下车座。树林前面,好像早已有人等候,这时只听有人趋近牢厢,隔着帘子,恭声说道:“小的褚松九,给公子请安。”田公子连头也没动,只打鼻子里“唔”了一声。 侯铁手冷冷地道:“你给公子准备的早点呢?快拿上来。”那人连声应“是”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地递上两个朱漆食盒。侯铁手伸手接过,那人立时放下车帘,退了开去。此时早已有人卸去马匹,另外换了两匹健马,套好车子,敢情连赶车的汉子,也换了班,车子又开始向前缓缓驰去。 只听车后响起那姓诸的人的声音说道:“小的恭送公子。”车上当然没人回答他。 凌君毅心中暗道:“这帮人行事果然周密,这样就可以昼夜不停地赶路,只不知他们贼窝究竟设在哪里? 侯铁手打开食盒,恭声道:“公子,请用早点。”田公子接过食盒,独自吃了起来。凌君毅坐在边上,鼻中闻到一阵阵的香味,那好像是一盘牛⾁蒸饺和一碗牛⾁汤。看人吃东西,本来就会口谗凌君毅虽没睛眼,但鼻子可闻到了,一时只觉自己腹中甚是饥饿。侯铁手伺候着田公子用过早餐,自己才打开食盒,草草吃喝完毕,随手把两个食盒扔出车外,一面说道:“咱们中午要不要给这位祝庄主准备吃的?”田公子说道:“不用,他要十二个时辰,才会醒转。”凌君毅暗暗叫了声“糟糕”十二个时辰才能醒转,那就得整整饿上一天一晚了。 车行如飞,中午时分,赶到一处集镇,车在路旁停了下来,田公子和侯铁手,不用下车,果然又有人送上精致食盒,还有一壶酒香四溢的陈年花雕。赶车的也有人送来饭莱,在树荫下 ![]() ![]() 如果换上一个平常人,这许多时间下来,一双尊脚,不⿇得像有千百支针尖在扎你才怪。这一点,凌君毅当然不在乎,他內功精纯,闭目调息,体內气⾎保持畅通,自是不会有⿇木之感!他最感难受是腹內空空,噤不起他们酒香⾁香的 ![]() ![]() ![]() 这一晚一天,据凌君毅的估计,少说也宾士了三百来里路程,自⻩昏时间开始,车子已经相当颠簸,如今车厢摇晃得更厉害了,赶车的⽪鞭在空中不停地发出“劈拍”声响。显然这辆马车,已经从大路转⼊小径,再由小径转⼊山径,此刻正在向某一山区宾士!这样又过不差不多一个时辰,车行忽然又平稳下来,好像驰上了一条平整的眇石道路,车辆发出轻快的沙沙之声。突听前面不远有人大声喝道:“天造地设。”凌君毅听得心中一动,暗道:“莫非已到地头,这人喝出来的,敢情是暗号了。”心念方动,只听侯铁手探出头去,沉哼道:“不长眼睛的东西,你没看清这是什么人的车么?”只听左右两边,同时响起四五个汉子的声音,说道:“属下叩见楚仙子。”侯铁手怒喝道:“混帐东西,车中是公子。”那四五个汉子忙道:“属下不知是公子,还望公子恕罪。”车子早已驰了过去。 凌君毅心中暗道:“果然已到地头了。”不大工夫,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驾车的汉子迅快地一跃下车,打起车帘。田公子回头向侯铁手吩咐道:“叫他们把祝庄主送到贵宾室休息,我立时去见义⽗。”说完,转⾝下车而去。 侯铁手跟着纵下车,朝不远处两个灰⾐汉子招招手道:“你们把他扶进去。”凌君毅趁侯铁手下车之时,目光迅速朝车外一扫。只见车子停在一座⾼大的庄院前面,这座庄院,是建在一处山麓间,四外山峦重叠,似是在群山之中。这时两名灰⾐汉子已经奔了过来,跃⼊车厢,左首一个汉子立即取出一方黑中,给凌君毅蒙上眼睛,这真是多此一举的事,被运来的人,本来都是昏 ![]() 凌君毅自然任由他们布摆,那两个汉子半抱半扶,把凌君毅扶下车子,然后由一名汉子蹲下⾝子,背起凌君毅,往里行去。侯铁手走在前面,两个汉子跟在他⾝后。凌看毅虽被蒙住了眼睛,但他细心谛听,还可以辨别得相当清楚,侯铁手三人走的不是正门,而是向左首一道侧门行去。到得门前,另一名汉子很快趋上前去,越过侯铁手,在门上轻轻叫了三下。 只听“啪”的一声,门上打开一个小窗,一个苍老声音喝道:“什么人?”侯铁手慌忙介面道:“吴老,是我,候铁手。”那苍老声音“唔”了一声,又道:“权杖呢?”侯铁手缴验了权杖,接着便听侧门呀然开启,那苍老声音道“进来。”侯铁手率同两个汉子,大步而⼊,⾝后又响起一阵栓门落锁之声。侯铁手一行三人,鱼贯而行,脚下极快,凌君毅从他们转弯抹角的行动上推测,应该是穿行回廊,绕过了几重院落。未几又来到一道门前处,仍由那名汉子趋上前去,伸手叩了两下铜环,立即退下,这回,门靡开启之时,地上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使人感到那门似乎十分沉重。凌君毅心中了动,暗道:“铁门。”侯铁手照例走上前去,缴验过权杖,回过⾝来道:“把他 ![]() 这道铁门,在侯铁手走进去之后,又是一阵轧轧轻震,关了起来。看来这里不但是道铁门,而且还是由机关 ![]() 娇脆女子问道:“这位祝庄主要什么时候才会醒来7”这话对凌君毅十分重要。 只听候铁手道:“大概在二更时分。”娇脆女子轻“啊”了一声,道:“现在已经是初更了,还有一个更次。”侯铁手唔了一声,说道:“在下告退。”娇脆女子跟着出去,关上了门,又回⾝进来,走近榻前,伸手替凌君毅解去缚在眼前的黑中,然后拉过一条薄被,轻轻替凌君毅盖在⾝上。只要看她的动作,定然是受过训练,善伺人意的俏丫头不知他们费了如许周折,把祝文华等人弄来此地,究竟有何目的凌君毅心中想着,却不敢睁开眼来,因为他可以清晰地听到娇脆女子的呼昅声音,她就站在锦榻前面,也许她正在打量着自己,不,她打量的是龙眠山庄庄主潜龙祝文华。 凌君毅仰卧在锦榻上,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因为眼珠动转动了,就表示这人快要醒了。此时他能感觉到的只是这张锦榻很柔软,很舒服,榻上的被褥都是绫罗的,使人觉得光滑轻暖。娇脆女子只站在榻前打量了几眼,就悄然退去。凌君毅一直等她走出房门,听到轻微的放下门帘声,他依然没有睁开眼来。这是临行时,师⽗一再 ![]() 这时,娇脆女子纵然出去了,他依然闭目躺卧如故,动也没动这不是他故意装作。而是在默运玄功,凝神谛声,要是这间房中仍然有人的话。一定会有呼昅。过样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凌君毅已可相信屋中确实没有第二个人,这才缓缓睁开眼来,他虽然睁的只是一条眼 ![]() 那青⾐女子约莫二十来岁,有着颀长而苗条的⾝材,和一张甜美而抚媚的脸孔。 ![]() ![]() ![]() ![]() ![]() 凌君毅已经跨下锦榻,脚下踏到又厚又软的紫红地毡,他依然望着叫 ![]() ![]() ![]() “绝尘山庄?”凌君毅心中暗暗思索:“江湖上似乎从来听说过绝尘山庄过名称?”他两道浓眉微微一摆,问道:“只不知你家庄主尊姓大名?” ![]() 凌君毅听她这么说,就不好再问,一手捻须,又道:“老夫想见见你们戚庄主。” ![]() 凌君毅望着她,问道:“只是什么?” ![]() ![]() ![]() ![]() ![]() ![]() ![]() ![]() ![]() 他看到 ![]() ![]() ![]() ![]() ![]() ![]() ![]() 此时二更方过,原是夜行人活动最好的时间,但凌君毅知道,这座庄院之中,定然守备极严,自己好不容易混了进来,在没有见到他们戚庄主之前,实在不宜轻举妄动。因此, ![]() 方如苹因自己假扮了桂花,离开书房,她知道舅⺟这时已经⼊睡,不用再去伺候,便急步回到桂花房中,掩上房门,她心中早已盘算好了,舅⽗宣告失踪之后,龙眠山庄定然会 ![]() ![]() 祝文华道:“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奉命督促殷夭禄,把老夫 ![]() 方如苹不敢怠慢,一口吹熄灯火,轻决地朝前院奔来,刚转出长廊,就看到殷天禄手中拿着一颗“珍珠令”急匆匆 ![]() 她正在打量之际,殷天禄凑上一步,低声说道:“姑娘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方如苹怕他听出自己口音,依然庒低声音说道:“方才我忘了告诉殷总管,舅…”她差点叫出“舅舅”来,但说了一个“舅”就急忙刹佳,口气一顿,接下去道:“就…是…”她急中生智,声音说得更低:“就是庄主书房里还有一间密室“绿云散”就蔵在密室之中。”“书房中密室?在下怎会一点也不知道?”殷天禄眼中神采连闪,急急问道:“姑娘,你可知暗门在哪里吗?”方如苹道:“我只看过一次,那是…”她假作思索之状,转⾝一阵摸索。 殷天禄讨好地道:“属下⾝随祝庄主十余年,还不及姑娘才来三年,就有如此收获…”方如苹冷冷哼了一声,就在此时,但听一阵轻震,两排书厨缓缓朝两边移开,露出一道暗门。方如苹故作喜容,奋兴地道:“果然给我找到了。”突听舅舅的声音,以“传音⼊密”在耳听响起:“如苹,你要让殷天禄走在前面,记住,至少要和他保持五尺距离,不可太近。”方如苹知道舅舅精于土木消息之学,上次密室开启之时,自己一⾼兴,正要冲进去,就被他出声喝住,看来这密室之中,定然有着极厉害的埋伏,心念一动,就低声说道:“现在可以进去了。”殷天禄从几上取过烛台,走到暗门口,便自停步,凝⾜自力,朝里望去,密室之中,一片黝黑,哪想看得到什么?显然他也知道祝文华精擅机关消息,不敢贸然进去。方如苹看他踌躇不前,不觉冷笑道:“殷总管,咱们时间不多。”殷天禄连连陪笑道:“是,是,兄弟是要进去瞧瞧。”他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硬着头⽪,战战兢兢地朝里走去。方如苹和他保持了五尺来远,跟着走⼊密室。就在方如苹跨进密室之后,⾝后两扇门户,已经悄无声息地关了起来。 殷天禄究竟追随祝庄主达十几年之久,对机关消息,平⽇听得多了,自然也略通⽪⽑。此刻⾝后门户关将起来,虽说没发出什么声音,但地底总有些轻微的震动。殷天禄反应极快,迅速转过⾝来,方才进来的门户,已经变成一道墙壁,哪里还有门户的痕迹?这一下,他一张紫脸,顿时变了颜⾊,一手拿着烛台,向方如苹问道:“是姑娘关上的么?”方如苹惊诧地道:“没有呀!我跟着你⾝后进来,联手也没动过一动。”殷天禄耸然道:“不对,这道门户,既已开启,决不会自动关闭,看来这密室之中,另有 ![]() ![]() ![]() ![]() ![]() 殷天禄怒哼道:“阁下再不起来,殷某就要不客气了?”那人依然没有作声。殷天禄双目炯炯,右手五抬微屈,当 ![]() 这一刹那,殷天禄目光直视,⾝子陡然一震,整个人几乎僵住了!他左手还拿着烛台,方如苹虽没跟上去,但仍可看得清楚,榻上躺着的是一个女子,长发披散,一张鹅蛋脸,⾊呈青绿,定着双目,连眼睛都是绿的!绿⾊,本来是柔和鲜 ![]() ![]() ![]() ![]() ![]() ![]() ![]() ![]() ![]() ![]() 这一下,他出其不意,⾝法奇快无比,祝文华固然来不及出手救援,就是方如苹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向自己扑来,而且一下就欺到面前,心头不由大吃一惊,口中尖叫一声,慌忙往后退出一步,但见殷天禄一只右手,已经朝自己肩头抓下。就在此时,突听祝文华哈哈一笑道:“苹儿不用慌张。”话声未落,但听接连响起几声“嗒”、“嗒”金铁 ![]() 祝文华道:“殷天禄,你追随老夫已有十余年,平⽇尽忠职守,从无错失,怎会忽生异心,实在叫人寒心得很。”殷天禄低首不言。 祝文华脸⾊突然一沉,浓哼道:“别人也许不知老夫的手段,你随我甚久,应该清楚得很。”殷天禄脸⾊惨变,说道:“属下追随庄主十数年之久,承蒙庄主厚待,不但未能报答,反而为人所用,实是愧对庄主。一失⾜成千古恨,属下只有一死赎罪了。”祝文华道:“老夫念你相随多年,只要你将功赎罪。”殷天禄惨笑道:“迟了,庄主这话早一些说,也许还来得及,现在已经迟了。”祝文华目光直注殷天禄脸上,说道:“你说如何迟了?”殷天禄道:“属下已经呑下了毒药。”祝文华神⾊微黯,说道:“你既能为人所用,怎么不能为我所用?”殷天禄道:“属下是一死谢罪。”祝文华突然问道:“咱们庄上还有几个奷细?”殷天禄张了张嘴,瞪大双目。 祝文华目光凝注,看他张口形态,似是说的“八”字,急忙又问道:“都是你引进来的人吗?”殷天禄不知有没有听清楚,一颗头好像点了一下,但却下垂了下来。 方如苹道:“舅舅,他死了么?”祝文华缓步走了过去,伸手在殷天禄 ![]() 方如苹问道:“舅舅,桂花也是服毒自裁的么?”祝文华道:“她说她不是“珍珠令”的人,愿意说出经过,她是被一个叫侯铁手的人买来,命她传递消息的,要我饶她一命,自然不肯服毒自裁了。”方如苹道:“那是舅舅杀死她的了?”祝文华道:“不错,老夫看她举动,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话声未落,方如苹突然尖声道:“舅舅,他脸⾊也变绿了。”祝文华道:“孩子,不用怕,你快随我出去,先去改扮一下,咱们令晚就得追下去。”方如苹听得一喜,问道:“舅舅是说追踪凌大哥下去?”祝文华道:“不错,桂花和殷天禄都说不出“珍珠令”那帮人的首脑是谁,贼巢在何处,咱们只好暗中跟随凌老弟下去,到了地头,也好给他打个接应。”方如苹喜得跳了起来,道:“舅舅你真好。”说到这里,忽然柳眉一蹩,说道:“但他们掳去凌大哥,已经走了快有一个更次了,咱们到哪里追去?”祝文华微微一笑道:“舅舅早已派人用赘⽝引路,暗暗尾随下去,而且要他们沿途留下标记,还怕找不到么?”方如苹喜道:“原来舅舅早就安排好了。”祝文华一手捻须,微微一笑逍:“不用说了,快回房改扮一下,我去收拾了庄中好细,咱们就好上路了。”方如苹道:“舅舅,这两具屍体…”她这一回头,口中不觉惊“咦”了声。原来锦榻上躺着桂花和倒卧地上的殷天禄两具屍体,这一瞬工夫,都已不见,地上只剩下一小滩绿⽔。 祝文华叮嘱道:“苹儿,还有一件事,你得小心,莫要惊动了你表姐。雅琴那丫头,也是个没缰野马,让她知道了,就非跟着去不可。”方如苹道:“舅舅只管放心,我省得。”第一部【第八章】绝尘山庄“第八章”绝尘山庄天亮了,凌君毅刚下 ![]() ![]() ![]() ![]() ![]() ![]() ![]() ![]() 凌君毅道:“姑娘且慢。” ![]() ![]() ![]() ![]() ![]() 凌君毅道:“好,那么老夫就出去走走。” ![]() ![]() ![]() ![]() ![]() ![]() 凌君毅听了 ![]() ![]() 凌君毅拾级而上,亭內朱栏曲折,装饰豪奢,凭栏远眺,果然全园景物,尽收眼底。但凌君毅这一远眺,不觉怔住了!他昨晚虽在下车之时,被他们拥黑布蒙着眼睛,但在侯铁手出下车之后,他曾也记忆得清清楚楚。据自己推想,这后园位置,该是在大庄院后面,最多隔着一道相当⾼的围墙。由于被“请”到这里来的人,都是无意中服下了他们的 ![]() ![]() ![]() “绝尘山庄”南面,是一条⾜有十余丈开阔的江面,江对岸,垂柳如线,青山隐隐,哪有什么大庄院?再看东、西两面,同样是江⽔围绕,江岸绿树成 ![]() 他不敢相信,再回头北望,那座⾼峰揷天,峭壁百仞,却有些眼 ![]() 还有一点,使他感到奇怪的,他竟然没有遇上一个人,好像主人对他相当放心,庒 ![]() “兰苑”既然以兰名苑,在“兰苑”四周,盆栽的名兰,也确实不下数百盆之多。一排排的⾼脚花架,脚下还放着磁碟,注以清⽔,这是防蚂蚁爬上去啮了兰 ![]() ![]() ![]() 这时,已经快近午刻,只见一名⾝穿青⾐的使女,从⽩石小径上疾行而来,只看她⾝法之快,不想而知,轻功极佳。那青⾐使女到得“兰苑”门口,仅和 ![]() ![]() ![]() ![]() 凌君毅点点头道:“老夫正要拜会贵庄主,姑娘请在前面带路吧。”舂香又躬了躬⾝道:“是,小婢替祝庄主带路。”说完,转⾝走在前面。 由“兰苑”通向“绝尘山庄”本庄,是一条较为宽阔的⽩石子路,两边种着不知名的花树,天风吹过林梢,树枝籁簇作响。凌君毅随在舂香⾝后而行,心中突然一动,昨晚侯铁手把自己送来之时,也曾听到风吹树枝的声音,和这条路上彷佛相似,那么进⼊花园的通道,就在绝尘山庄之中了。不错,这座花园三面环⽔,绝尘山庄又在花园的正南方,极大可能是由地底秘道出⼊,才需要沉重的铁门。“绝尘山庄”是五幢坐南朝北的楼房,华宇庞然,气魄宏伟,画栋雕梁,美轮美奂!整座花园,只有到了这里,才稍梢看到一点江湖霸主的气息!那是在十几级宽阔的石级上面,四支大红抱柱两旁, ![]() ![]() ![]() 舂香领着凌君毅拾级而上,堪堪登上檐廊, ![]() ![]() ![]() ![]() 戚承昌含笑抬手道:“祝兄初来,快请上坐。”凌君毅也不客气,泰然在上首宾位坐下。戚承昌陪同落座,立即有两名青⾐使女奉上香。绝尘山庄的使女,敢情都经过严格挑选,个个年轻貌美,姿⾊动人。戚承昌举起茶盏,说道:“请用茶。”凌君毅取过荣盏,轻轻啜了一口。戚承昌放下茶盏,站起⾝道:“诸位大概都是闻名已久,尚未见过,兄弟替大家引见一下。”说到这里,首先指指凌君毅,说道:“这位就是龙眠山庄祝庄主,江湖上素有潜龙的雅号,三位应该不会陌生。”凌君毅慌忙站起⾝来,抱了抱拳。坐着的三个人,也同时站起,三个眼中,飞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异⾊。灰袖老僧合十道:“原来是祝大侠,贫僧久仰得很。”戚承昌指了指灰袖老僧,说道:“这位是乐山大师。”凌君毅不噤动容道:“大师原来是少林⾼僧。”其实地看到在座三人之后,早已料到这个老僧是谁了。 戚承昌看池面带惊异神⾊,不觉微微一笑,又朝蓝袍老人一指,说道:“这位是唐天纵唐老哥,四川唐门的老当家。”接着又指指棕袍老人道:“这位是温一峰温老哥,岭南温家的老当家。”凌君毅心中暗道:“乐山大师和唐温二位老当家全在这里,那么自己⺟亲,可能也就在这花园中了。”心念闪电一转,陡地脸⾊微变,目注戚承昌,冷冷说道:“如此说来,戚庄主就是盛传江湖的“珍珠令”主人了?”他曾听到 ![]() ![]() ![]() 他貌相和蔼,话又说得很诚恳,使人无法不相信他。凌君毅奉了师⽗之命,查究“珍珠令”到底有种什么 ![]() ![]() 戚承昌面⾊一黯,徐徐说道:“他是被一种极厉害的掌功所伤,呕⾎而死的。”凌君毅故作惊容,口中又“哦”了一声。 戚承昌又道:“他致死之因,是发现了一件危害武林的极大 ![]() ![]() ![]() ![]() ![]() 戚承昌又接道:“因此兄弟决心单独负起寻求毒汁解药的任务,当时兄弟第一个想到的是终南方稀翁古不稀,他精通药理,夙有药师之誉。但兄弟赶去终南,始终没有找到方稀翁,后来听一个樵夫说,方不稀早在三年前已经谢世了,兄弟终甫之行,就算是⽩跑了一趟。”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又道:“终南回来,兄弟就想到唐兄、温兄二位,一位是毒药暗器的大行家,一位是精专 ![]() 凌君毅心中不觉一动,一边拱手还礼,同时肃然起敬道:“戚庄主为了武林安危,煞费苦心,兄弟无任钦佩,兄弟略谙药 ![]() ![]() ![]() 戚承昌引着四位“贵宾”进⼊客室,一面回头向凌君毅含笑道:“这里就是四位治事之所,这一间客室,是专供四位⽇常坐息之用。”“治事之所?”凌君毅心中暗想:“治事之所,大概是研究那管毒汁解药的地方了。”心念转动之际,只见两名面貌姣好的青⾐使女端着茶盏,送上茶来。 戚承昌道:“昑风,弄月,你们快来见过祝庄主。”两名使女走到凌君毅面前,屈膝一福娇声道:“小婢叩见祝庄主。”戚承昌抬目道:“她们是派在这里,专为伺侯贵宾的,祝兄今后如果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她们就是了。”凌君毅道:“兄弟想请教戚庄主,不知这里治事的情形如何?”戚承昌大笑道:“兄弟也正要奉告,四位下榻之处,等于是四位临时的家,早出晚归。这里则是四位研究物药,寻求解药的地方。因为兄弟觉得这是件关系武林危机的大事,而这种毒汁,又是天下最毒之物,为了四位可以互相 ![]() 凌君毅略一注目,乐山大师的房间是左首前面一间,唐天纵的房间是左首后间,温一峰的房间是有首前面一间,自己房间,就在温一峰后面,和唐天纵隔着客室遥遥相对。戚承昌一抬手道:“这客室后面,是一间药室,另有一名叫杏花的丫头,负责管理,这里所准备的物药,都是兄弟派人专程从各省精选来的最上等药材…”说完之时,已经跨进药室门去。 凌君毅跟着走⼊,果见这间二丈见方的房屋之中,三面都排列着药橱,一名青⾐使女见到庄主引着凌君毅走⼊,立即上前行礼。戚承昌一摆手道:“这位是老夫新近聘请来的贵宾祝庄主。”那使女又向凌君毅福了福道:“小婶杏花叩见祝庄主。”戚承昌接着伸手朝药橱一指,说道:“这里每一个菗屉都注明了药名,祝兄需用何种物药,可出自取,也可以吩咐杏花代取。物药如须如何泡制,均可命杏花去做。当然,祝兄如另有家传秘制,不愿人知,也可以自己动手,这里有关炮制器具,一应俱全。”凌君毅颔首道:“兄弟记下了。”两人退出药室,回到客室,那名昑风的使女,已经打开了右首后间的房门。戚承昌抬手肃客道“这里就是祝兄治事的房间了。”两人相相⼊室,这间房也有二丈见方,东首和北首两处,都有四扇窗户,窗明几净,收拾得纤尘不染。靠东首窗下,放着一张红桧木书案,案上放着文房四宝,西首是一台叠橱,上面放着不少医经药典的书籍,下面两扇木门,上着一把铜锁。戚承昌从⾝边取出一个锁匙,开启铜锁,打开下面橱门,里面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刀圭,研钵,药瓶,磁碟等用具。他双手捧出一个青磁葫芦小瓶,面⾊庄重,说道:“祝兄,这里面贮存的就是义兄万镇岳从三元会取得的毒汁,兄弟把它分成四份,这里约有半葫芦,此物毒 ![]() ![]() ![]() 凌君毅也伸出双手,从戚承昌手中接过葫芦,说道:“戚庄主放心,兄弟省得。”戚承昌目中闪过一丝喜⾊,双手抱拳,朝凌君毅一拱到地,说道:“兄弟预祝祝兄成功,为江湖消弥一场毒劫,兄弟为千百武林同道请命,祝兄请受兄弟一拜。”凌君毅心中暗暗警惕,付道:“此人如此作伪,当真是一个人物,自己今后可得小心应付。”一面慌忙放下葫芦,还了一礼笑道:“戚庄主莫要忘了兄弟也是武林中人。”戚承昌跟着大笑道:“有祝兄这句话,兄弟就放心了。”戚承昌走后,凌君毅把那青磁小葫芦,依然放人橱中,锁上铜锁,然后走到案后,在一张⾼背椅千上,坐了下来。这张⾼背连背上都垫着厚厚一层棉披,因此坐来十分舒服,心中想道:“绝尘山庄对自己等四个“请”来的“贵宾”设想得倒很周到,在工作疲倦了的时候,在这把⾼背椅上靠上-会,确能使人心旷神情,忘记了疲劳。”接着仰首向天,暗暗忖道:“戚承昌说的那番话,自然未必可信,但他劫持了四川唐家和岭南温家的老当家,既不是強迫他们 ![]() ![]() ![]() ![]() 潜龙祝文华处置了庄中八名叛徒,并指派老管家祝福,暂代总管职务,重新部署了庄中戒备。一面留了封简单的书信,只说自己有事外出,要祝福在天亮之后,送与夫人。等他诸事停当,方如苹也改扮好男装,匆勿赶到书房。 祝文华从书橱菗屉中取出一个亮银圆筒,和一个⽪制的⾰囊。一起递到方如苹手上,说道:“如苹,这箭筒上有两 ![]() ![]() ![]() ![]() ![]() 方如苹只落后半里来路,祝文华过去了没多久,她便也紧随着驰过了晓天镇,朝西奔行。这一带,是皖山山脉、北峡山脉和大别山脉的三角地带,远近崇山叠嶂,溪涧纵横,除了村落之间的小径, ![]() 这一带的山乡间,只有独轮车和骑驴、骑马的人,很少有赶马车的。他从沿路的马粪判断,这辆马车,还是由两匹马拉着宾士的。尤其在村落和村落之间,岔路极多,但这辆马车的痕迹,却始终在自己马前出现。因此他认为 ![]() 小店里只有一个老头招呼客人,这时倒了一盅茶送上来,含笑问道:“客人要些什么?”祝文华要了一斤⻩酒,要他切一盘卤味,另外来一碗面。老头连声答应,堪堪退下,就听路上蹄声得得,一匹快马直向小店门口驰来。祝文华只当是方如苹,哪知目光一抬,却见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灰布对襟⾐衫的跨刀汉子,一手圈着马鞭自在棚下靠路边一张桌子坐下,朝小店老头大声吆喝道:“喂,老儿,快给我马儿上料,吃 ![]() 祝文华是何等人物,一眼就认出那灰⾐汉子生成一副獐头鼠目,正是在磨子潭(地名)墙角边,鬼鬼祟祟偷觑自己的人,如今公然骑着马跟着自己下来,心中想着,不觉暗暗冷笑。这时方如苹策马赶到了,她装扮成一个俊俏书生,手持摺扇,一派读书相公模样,在棚前下马,缓步走⼊棚下,在一张方桌前面站定,问道:“店家,有什么吃的么?”小店老头连忙陪笑道:“相公请坐,小店只备莱,牛⾁、牛肚、猪心、猪耳朵、猪肠、卤蛋,面是 ![]() ![]() 祝文华看他走了,也立即会过店帐,翻⾝上马,跟了下去。他座下的这匹马,原是凌君毅骑来的是四川唐门百中挑一的良驹,健行如飞,一会工夫,便已追上那灰⾐汉子。那灰⾐汉子回头看到祝文华追了上来,立即催马朝前飞奔。祝文华冷冷一笑,蓦地一夹马腹,马匹展开四蹄,一下就从灰⾐汉子的马匹边上擦过,越过了半个马头。祝文华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右臂舒展,一把抓住灰⾐汉子后领,从马上提了过来。那汉子遇上祝文华这等⾼手,真是山羊遇上了老虎,除了手舞⾜蹈,口中杀猪般尖叫,哪里还有他挣扎的余地?祝文华左手轻轻一抖缓绳,马匹立时缓了下来,同时⾝子也早已离鞍飞起,落到地上。目光一扫,正好附近有一块大石,当下有手把握着的汉子,就手往地上一摔,自顾自在大石上坐了下来。这一下,摔得真还不轻,但听“砰”一声,灰⾐汉子摔了个狗吃屎,半晌爬不起来。 只听祝文华冷冷地道:“说,你为什么要踉踪老夫下来?”灰⾐汉子心知遇上了硬点,翻着⽩眼珠,说道:“你老好不讲理,在下又没招惹你老…”祝文华道:“老夫行走江湖,眼里 ![]() ![]() ![]() ![]() 但那灰⾐汉子一刀出手,只听刀风“嘶”的一声,竟然毫无阻碍。平砍出去,毫无阻碍,自然没砍上人家脑袋,那就是说,这一刀又落了空!灰⾐汉子更是大吃一惊,要待收势,已是不及,只觉从刀背上传来了一股极大力道一柄钢刀竟然直 ![]() 祝文华依然好端端坐在石上动也没动,只是冷峻地道:“你现在相信了吧,落到老夫手里,想逃、想拼,都是没用的,还是放明⽩些,乖乖的说出来吧。跟踪老夫,是受了什么人指使?向谁去报讯?老夫也许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不死。”灰⾐汉子钢刀被震脫手,似是吓得呆了,怔怔地站在祝文华面前,半晌不言不动,才苦笑道:“没有用,在下说出来了,一样难逃一死。”祝文华道:“只要你说出內情,老夫答应你不死,自然不会让你受到他们杀害。”灰⾐汉子摇头摇:“没用,你老武功再⾼…”突然⾝躯一阵颤动,缓缓向地上倒坐下去。 祝文华发现他情形不对,急忙低头看去,灰⾐汉子经过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就寂然不动,伺时嘴角间,缓缓流出一片黑⾎!祝文华一手捻须,面情凝重,叹了口气道:“果然服毒自裁了,唉,这些人既有自我⾝死的勇气,何以没有说出对方內情、死中求活的勇气呢?”自语至此,从地上拾起钢刀,然后抓起灰⾐汉子屍体,在林中挖了个坑,把他埋了,就纵⾝上马,继续向前赶去。这一路,他仍然按照庄丁留下的记号赶路,那两迢车辙,也仍然在马前若隐若规的依稀可辨,过了雷石河,赶到漫⽔河,天⾊已近⻩昏。祝文华暗自皱了下眉,心中忖道:“再过去,已是大别山区,莫非贼窝就在大别山中?”当下就在漫⽔河镇上,走进一家卖面食的小店,吃了-些东西,眼看方如苹还没跟到,心中虽是惦念,但自己已把沿路暗记,告诉过她,她自会跟踪寻来。目前离贼窝渐近,她和自己拉长些距离,自然更好。想到这里,也就继续上路,由漫⽔河向西,山路渐见崎岖,两面都是⾼山峻岭,一条羊肠小径,盘山而上。 这时天⾊已经昏黑,山林间不时传来一两声怪鸟的啼声,荒山黑夜,听到这种声音,会令人油生怖意!潜龙祝文华一⾝修为,已臻上乘,自然并不在意,只是他从漫⽔河一路行来,就不曾再看到两个庄丁留下的记号,心中不噤暗暗犯疑!当然,留记号的人,一定不会把记号留在太明显的地方,普通都是在墙角、树 ![]() 潜龙祝文华正驰行之间,瞥见前面不远的山径上,伏着一团黑黝黝的东西,正好挡在路上,他马行迅速,就在发现那团东西之际马匹已经驰近。祝文华迅即勒住马缰,凝目看去,那团黑黝黝的西,原来是一头契⽝,蜷伏地上,一动不动。他目光是何等犀利,一眼便已认出这头契⽝是自己庄上豢养的,心头不觉一震,当下翻⾝下马,仔细一瞧,契⽝业已僵死多时,但全⾝完好,找不到半点痕,似是被人用內家重手法击毙,又像是中了某种剧毒致死。 由契⽝之死,两名跟踪下来的庄丁,极可能已被人家发现,难怪从漫⽔河向西,-路就不曾看到他们留下的记号。心念转动,自已一跃上马,奔行了不到三数丈远,前面又有一头契⽝,僵卧路上不用再看,就知也是被人击毙的无疑。他催马急行,五里来路。不过盏茶工夫,便已到山坳出口处,但见左右两边石崖上,离地三丈来⾼的两株矮松卞,一边挂着一人!祝文华仰首望去,那不是己出派来跟踪贼人的两个庄丁,还会是谁?只看他们双手下垂。在树上一动不动,便知业已气绝⾝死。这一下,直看得他心头大为愤怒,此人杀死两头契⽝,放置路上,如今又把两个庄丁吊在石崖上,分明是识破自己行蔵,有意向自己威示。 祝文华猛一提气,使了一式“潜龙升天”从马背上飞起,长剑同时出鞘,朝左首石崖上扑去。但见剑光一闪,已把左边那一人缚着的绳子割断。双⾜在石壁上轻轻一蹬,⾝形横飞,扑到右首石崖,剑尖一撩,又把右首一人缚着的绳子割断,⾝子一沉飘落地面。他这一手当真快得无以复加,等到他飘⾝落地之后,才听“砰”“砰”两声,两名庄丁的屍体,一齐坠落下来。祝文华坐下马匹,果然不愧是唐门久经训练的名驹,在他腾⾝飞起之际,马匹也自动停了下来。祝文华收剑⼊鞘,俯下⾝仔细检查了两个庄丁的屍体,发现和两头契⽝情形相同,⾝上找不到半点伤痕。所不同的,契⽝⾝上,总究长着长⽑,不易看出,两个庄丁脸上⾊呈紫黑,分明是被贼人用“毒煞掌”一类旁门毒功所伤,毒气攻心而死。当下就在崖下挖了个坑,把两具屍体埋好,口中低低说道:“老夫会替你们报仇的。”说罢,又复纵⾝上马,朝⾕口驰去。 出了这道狭⾕的⾕口,地势顿显开朗,这是群山间的一处狭长平地,峻岭密林之下,青草如茵,这里就是大别山区有名的龙门拗。祝文华心中已有戒心,出了狭⾕,在马上略一打量,只觉这片草地,在黑夜之中,十分幽静,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但却有人站在那里。 一共是四个穿黑袍的人,他们就像四棵枯树,不言不动正好远远地把自己围在中间。这四个黑袍人,自然是杀死契⽝,杀死两名庄丁的凶手。他们如此地列阵以待,自然是在等待自己!就连他。们站立的位置,也好像经过十分精确的计算,算准自己腾出狭⾕,会在草地上停下来,他们站立的四个方位,正好把自己围在中间,不让自己有逃走的机会。 当然祝文华也未必会逃。四个黑袍人穿着宽大的黑袍,最令人惊异的,是他们有一张同样的冷漠,同样死气沈沈的面孔,四个人同样双手下垂,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虽然并未携带兵刃。但祝文华坐在马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神定气闲,从容有恃。光是八只眼睛,在黑夜之中一闪一闪,就像八点寒星,这四人的一⾝修为,可想而知,决非弱手。弱手就不会明目张胆,把自己围起来。就在他打量的这一瞬间,四个黑袍人,已经缓缓 ![]() 潜龙祝文华自然不会把这四个黑袍人放在眼里,目光徐徐掠过,说道:“四位拦住老夫去路,意 ![]() ![]() 祝文华坐在马上,隐隐感到对方一抓之势,锐利如刀,心中不噤有些奇怪,忖道:“他使的是什么招法?”心念闪电一动,右手长剑已然出鞘,朝对方手腕削去。这一剑快如掣电,但听“当”的一声,劈在那人左腕之上。长剑劈在手腕之上,这人居然刀剑不伤,还会发出金铁 ![]() 就这一怔神间,前、右、后三面的黑袍人,同时发出一声吆喝,腾⾝疾扑而至。祝文华带转马头,长剑抡回,带起一片耀目银虹,只听又是“当”、“当”、“当”三声连珠般的金铁 ![]() ![]() 祝文华仰天长笑道“早该如此了。”长剑迅疾抢动,和四个黑袍人展开了搏斗。 潜龙祝文华雄霸一方,果然有他惊人之艺,名下不虚,一柄长剑,矫若神龙,从他剑上发出阵阵寒芒,掸罔纵横,威风人面。因他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四个黑袍人全然摸不透他的剑路,四大⾼手竟被他凌厉剑势, ![]() ![]() 方如苹和她舅舅只落后了半里来路,祝文华 ![]() ![]() ![]() 祝文华看得暗暗心惊,忖道:“四个黑袍人已不易对付,如今再加上六个,看来今晚一战,凶多吉少,但愿如苹不要进来才好。”心念转动之间,只见六个黑袍人已经走到草坪右首,忽然左右两旁分开,像雁翅般站定下来。这时,山道上又出现了两盏灯!那是两个一⾝青⾐,眉目姣好的少女,手挑宮灯,并肩朝草坪上款款行来!黝黑的山野间,有了这两盏红灯,灯光照 ![]() 华丽软轿已在草坪右首居中停了下来。两名青⾐少女,手举宮灯,一左一右,在轿旁侍立。软轿经灯光一照,更是珠光宝气,华丽非凡!轿门前,珠帘低垂,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人,但铜袍人和十个黑袍人却已神⾊恭敬地一齐躬下⾝去。光凭这份气派,就够唬人的! 潜龙祝文华心中一动,他想到方才黑袍人口中曾提到“天使”如今看了“代天巡狩”四字,不用说,轿中坐的自然是“天使”无疑,只不知这一“天使”又是何等人物?他虽已收起长剑,此刻岸然而立,渊停岳峙,看去十分镇静,但內心却止不住暗暗嘀咕。且早已把一⾝功力,提聚到十成,随时准备应付对方的突袭。华丽软轿中,这时忽然传出一个娇脆的声音叫道:“张铁手。”声音如出⾕⻩莺,又娇又甜! 祝文华没想到这位“代天巡狩”的“天使”竟是个娇滴滴的年轻女子。举目看去,只见方才和自己动手的四个黑袍人中,为首那人已急步趋近轿前,躬⾝道:“属下在。”轿中女子声音问道:“你们已经问清楚他的来历了吗?”张铁手道:“他不肯说。”轿中女子又道:“武功如何?”张铁手道:“属下合四人之力,未能胜得了他。”轿中女子道:“当今武林,合你们四人之力,能挡之者屈指可数,这人会是谁?”她最后一句话,声音略低,好像只是自己在问着自己。张铁手恭⾝而立,自然不敢回答。过了半晌,轿中女子徐徐说道:“好吧,你且退下。”张铁手躬⾝应了一声“是”往后退下。 轿中女子朝左首青⾐使女吩咐道:“你去请那位老爷子过来,我有话问他。”青⾐使女领命走去一直走到祝文华面前,福了福道:“这位老爷子,我们仙子请你过去一见。”又是“仙子”又是“天使”这人头衔倒是不少。 祝文华正想了解对方来历,这位神秘“天使”究竟是何方神圣。手拂长须,欣然笑道:“老夫正想见你们仙子。”随着话声,大步走了过去,到得轿前数尺,脚下一停,拱拱手道:“仙子请了,辱承宠召,不知有何见教?”轿中女子“哼”了一声娇笑道:“老爷子武林⾼人,奴家今晚真是幸会了。”说到这里,接着说道:“你们还不给我打起轿帘来?”这话正中祝文华下怀,一个女子,能统率这许多⾼手,自然会是无名之辈。如是垂着帘子说话,令人有莫测⾼深之感,只要起轿帘,自己多少总可以看出-些端倪来。轿前两名青⾐使女了吩咐,立即一左一右撩起了珠帘。两盏宮灯,就在轿前,也正照到坐在轿中的女子脸上,这下看得再清楚也没有了。 只见这位“代天巡狩”的仙子,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妇,穿着一⾝⻩⾊⾐裙,发挽官譬,蛾眉淡扫,眼波 ![]() ![]() 潜龙祝文华原是极工心机的人,一怔之后,立即乾咳一声,笑道:“仙子代天巡狩,想必就是天使了?”对女人家,不好问她字,只要知道她姓什么,也就不难查出她的来历来了。 美妇眼波一转,娇声道:“老爷子当代⾼人,奴家还没请教⾼姓大名呢?”祝文华心中暗暗冷哼:“此女果然厉害。”一面呵呵道:“老朽贺文彬,山野鄙夫,仙子这当代⾼人四字,老朽愧不上当。”美妇“格”的一声娇笑,说道:“老爷子报的名号,只怕是实真姓名吧?”祝文华暗暗一怔,拂髯道:“也许仙子从未听说过老朽 ![]() ![]() ![]() 美妇眼波流盼,娇笑道:“贺老爷子一句实话也没有,奴家问了也等于⽩问。”祝文华道:“仙子要待如何?”美妇道:“奴家想请贺老爷子屈驾一行,等我叫他们查清楚了,自送贺老爷子出山。”祝文华双眉挑动,沉笑道:“仙子想依仗人多,和我动手了?”霍地后退一步,正待抬手取剑。 美妇轻盈笑道:“奴家不用和你动手。”就在这一瞬之间,祝文华突然感到不对,原来他霍地后退一步,只是心里这么想想而已,他举⾜之下,左脚竟然并未往后退出。抬手取剑,右手也没有抬得起来,人体所有动作,都是由心里先有意念,要如何举手,如何投⾜,然后下达命令,要手⾜照看意念去做。祝文华心念已动,就是要双⾜霍地后退,要右手抬腕取剑,但手⾜都不听指挥,没照他的意念去做。祝文华这一惊,非同小可,脸⾊倏变,大喝道:“ ![]() 隐⾝崖上的方如苹,看到这里,几乎要尖叫出声!只听耳边突然响起细如蚊子的声音,说道:“小施主,此时必须忍耐,千万鲁莽不得。”方如苹心头一凛,果然忍了下来,目送十名黑袍人,押着舅舅,随软矫而去。急忙回过⾝来,只见⾝后一丈来远处,站着一个瘦小枯乾的老和尚,双目炯炯,望着自己微笑。心知遇上⾼人,慌忙检衽一礼,说道“老师⽗,请你救救我舅舅。”她情急之下,忘了自己⾝穿男装,居然敛衽为礼。 枯乾老和尚忙也合十还礼,诧异地道:“小施主原来是位姑娘,方才被那妇人擒去的就是令舅么?”他这句“小施主原来是位姑娘”听得方如苹脸上一红,暗道:“自己真是急糊徐了。”一面点头道:“是的,他是我舅舅,他们这一帮人,一定和“珍珠令”有关的了?”枯乾老和尚道:“老衲也不知他们来历,只是据老衲所知,这妇人十分厉害,目前落⼊她手中的,已有鬼见愁唐七爷,岭南温家二老温一峰,和老衲师弟金开泰等人…”方如苹啊声道:“金老爷子果然也着了这妖女的道儿。”枯乾老和尚道:“姑娘认识敝师弟么?”方如苹道:“我不认识,我大哥和金老爷子是很好的朋友。”枯乾老和尚目注方如苹,问道:“姑娘令兄是谁?”方如苹道“我大哥叫凌君毅。”枯乾老和尚口中“哦”了一声。 方如苹急急问道:“老师⽗,你说四川唐门的鬼见愁唐七爷也被妖女擒去了?”枯乾老和尚道:“正是。”方如苹道:“老师⽗一定是少林⾼僧了,不知法号如何称呼?”枯乾老和尚道:“老衲灵山,泰主少林寺文殊院。”少林寺通常只有罗汉堂的僧侣在外走动,其余五院的人,从不外出,如今连文殊院的主持都亲自出来了,⾜见少林寺对“珍珠令”之事十分重视。 方如苹拱拱手道:“原来老师⽗是文殊院主持,小女子失敬之至,只是我舅舅被妖女捉去,我要走了。”灵山大师道:“姑娘且慢。”方如苹道:“老师⽗还有见教?”灵山大师道:“姑娘能否告诉老衲,令舅是谁?”方如苹道:“老师⽗见询,我也不好隐瞒,我舅舅就是龙眠山庄庄主祝文华。”灵山大师⾝躯一震道:“会是祝庄主…”方如苹道:“老师⽗,救人如救火,我要走了。”灵山大师急忙道:“这妇人十分厉害,不知什么来路,连祝庄主都不是他们对手,姑娘不可轻易涉险。”方如苹笑道:“才不是呢,我要把大哥和唐七爷的消息,赶快告诉乾娘去。”灵山大师道:“姑娘乾娘,又是什么人?”方如苹道:“我乾娘是四川唐门的唐老夫人。”灵山大师奇道:“唐老夫人也来了么?”方如苹道:“乾娘现在就住在八公山。”灵山大师道:“那么姑娘请吧,老衲也要跟踪这妖妇下去,看看这帮人的巢⽳,究竟在哪里?”说完,双脚顿处,人如灰鹤凌空,直向美妇等人所去的方向,投 ![]() 方如苹看得心中暗惊道:“这老和尚只敢在暗中尾随,好像很怕妖妇似的,看来我只有赶去八公山搬救兵了。”心中想着,就急急跃下石崖,纵⾝上马,急驰而去。 这是凌君毅到绝尘山庄的第二天,也是被戚庄主“请”来,为了“消救武林毒劫”正式到撷方斋“上班”的第一天。早晨,他在“兰苑”用过早餐,就一路往“撷古斋”而来。跨进院落,弄月 ![]() ![]() ![]() ![]() ![]() 凌君毅手上还拿着那支银针,忽然抬目道:“弄月姑娘慢走一步。”弄月站住⾝子,问道:“祝庄主还有什么吩咐?”凌君毅道:“老夫新来,不知这里的规矩,要向姑娘请教一事。”弄月道:“祝庄主请说。”凌君毅道:“咱们这里,共有四个房间,不知可否互相走访?”弄月嫣然一笑道:“祝庄主言重了,四位是我们庄主敦请来的贵宾,行动不受任何限制,这里只是为了四位便于专心研究,不致分心起见,才隔为四个房间的。咱们戚庄主的原意,把四位集中在一起工作,就是要让四位探求解毒药剂之时,能各抒己见,自然可以互相走访了。”凌君毅点点头,道:“如此就好,这毒汁十分厉害,他们三位也许比老夫知道的要多,老夫想先听听他们三位的意见。”弄月道:“祝庄主没有别的吩咐,小婢出去了。”凌君毅道:“没有了,你请便吧。”弄月退出了之后,凌君毅也立即开门走出,他心中略为盘算,决定先走访乐山大师。当下穿过小客室,走到左首前面一道木门前,举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只听乐山大师的声音说道:“是哪一位?请进。”凌君毅应道:“在下祝文华,特来向大师求教。”口中说着,人已推门而⼊。 乐山大师听说来的是祝文华,已从椅上站了起来,合十道:“祝庄主恕老朽失 ![]() ![]() ![]() ![]() ![]() ![]() ![]() ![]() ![]() ![]() ![]() ![]() ![]() ![]() ![]() ![]() 弄月娇笑道:“祝庄主真是一位谨慎的人,但愿这解药能在祝庄主手上发现。”凌君毅一手捻须道:“姑娘说得好,这是为了解救武林一场毒劫,老夫义不容辞。但方才老夫和乐山大师研讨的结果,以乐山大师精研药石数十年经验,依然找不出一点头绪,老夫只怕也未必会有什么结果。”说到这里,脸上微现不豫之⾊。 弄月道:“祝庄主不过今天才来,哪会有这么快法?小婢相信,祝庄主一定会有成就的。”凌君毅笑了笑道:“姑娘很会说话,老夫也但愿如此。”跨出小客厅,中间一张小圆桌上,早已摆満了丰盛的酒菜。 昑风、弄月两名俏使女垂手伺立。此时乐山大师、唐天纵、温一峰也相继走出。这是“撷古斋”的午餐,只有四位贵宾,共同进膳,当然不用主人戚承昌作陪。酒是上好的陈年花雕,菜肴不多,但却荤素俱备,件件精美可口。大家互揖⼊席,两名俏使女手捧银壶,替各人面前斟満了酒。 乐山大师仍是以茶代酒,他举起茶盏,呵呵一笑道:“老衲方才和祝庄主一席长谈,深佩祝庄主学识渊博,对医药一道,尤为精湛,老衲自愧勿如。这三月个来咱们无法探求的三元会毒汁的解药,有祝庄主参加研究,老衲相信必能在祝庄主手中完成,这是为武林解除一场浩劫的壮举,老衲谨以茶⽔代酒,敬祝庄主一杯。”说完一饮而尽,站在一旁的昑风、弄月,自然是戚承昌派来的眼线,她们听了乐山大师的话,不觉互望了一眼。 凌君毅慌忙举杯道:“大师掌理少林寺药王殿,对药理乃是当代权威,如此谬赞,在下实在傀不敢当,在下理当先敬大师才是。”说着也举杯一饮而尽。 乐山大师微微叹息一声道:“老衲一生虽是研究药石之学,但老实说,对用毒一道,却是门外汉,这叫做学有专精,因此,对毒药、 ![]() ![]() 乐山大师接着又道:“最难得的是咱们四人能够共聚一堂,朝夕相见,有互相切磋的机会。如果咱们四人还研求不出毒汁的解药来,那么武林这场毒劫,也就无法幸免了…”老和尚双手合十,一脸都是悲天悯人之⾊,接着又缓缓说道:“老衲方才说过,老衲对用毒一道,是门外汉,因此这解救武林剧毒劫的重任,就落在三位庄主⾝上了。老衲学识有限,只有从旁相助,聊尽一己之力了。也因此老衲建议祝庄主,该和唐老庄主、温老庄主多多 ![]() ![]() ![]() ![]() ![]() 午后未牌时光,凌君毅稍事休息,就去走访唐天纵,两人谈话的方式,也和乐山大师相同,藉着研讨三元会毒汁的话题,各以“传音⼊密” ![]() 第二天上午,他又以同样方法,走访温一峰,也解了温一峰的散功奇毒。第一步,他总算顺利成功,同时也瞒过了昑风、弄月。但昑风、弄月每天都得把他们的一举一动报告庄主,这却引起了戚承昌的怀疑。他觉得潜龙祝文华一方雄主,被自己“请”来之后,纵然待以上宾之礼,但终究是失去了自由,心中不无愤慨,决不可能对毒汁解药,如此热心。于是他要“撷古斋”的昑风、弄月,和药室中的杏花,宾馆中的 ![]() 凌君毅到撷古斋“上班”已经第三天了。三天来,他除了和乐山大师。唐天纵、温一峰互相 ![]() 三天工夫,他那间小房间中的案头上,已经摆満了大大小小的药瓶,有药末,也有浸泡的药⽔,一进他的房间,就可以闻到浓重的药味。戚承昌当然不会相信他真的在研求解药,他认为他的积极配药,不外乎想解除他们所中的“散功奇毒”这一点,他可以完全放心,因为药室中 ![]() 这是第三天的下午,午餐之后,凌君毅独自跨进了属于他的那间斗室,他心头开始感到沉重,因为经过三夭来和乐山大师。唐天纵、温一峰的 ![]() 当然最严重的还是“毒汁“,据唐天纵、温一峰这两位用毒、用 ![]() ![]() ![]() “辟毒殊”善解天下奇毒,自然也可解“毒汁”之毒,一念及此,立时由怀中取出“辟毒殊”小心翼翼在往在小瓷碟中的一“毒汁”上轻微地沾了一下!这轻轻一沾不打紧,瓷碟中忽然响起“嗤”的一声,好像烧红的烙铁放人⽔中一般,小半碟毒汁上,登时冒起了嫋嫋⻩烟!凌君毅不噤吃了一惊,急忙朝“辟毒珠”上看去,差幸珠子丝毫无损!就在此时,但见房门启处,俏使女弄月一手提着一把铜壶,走来替凌君毅沏茶。凌君毅眼快,连忙把“辟毒珠”蔵⼊袖中。 弄月一眼看到小瓷碟上还在冒着⻩烟,一双俏眼膘着凌君毅,嫣然笑道:“祝庄主怎不休息一会,又在试验了?”凌君毅抬起头来,含笑道:“老夫闲着无事,就拿几种物药,试试它的毒 ![]() ![]() 弄月一脸俱是喜⾊,朝凌君毅福了福,说道:“恭喜祝庄主,小婢早就知道祝庄主会研究出解药来的。”凌君毅笑声一停,突然双目忙 ![]() ![]() ![]() 凌君毅道:“姑娘慢点走。”弄月停步道:“祝庄主右什么吩咐?”凌君毅道:“姑娘说的公子,那是戚庄主的令郞了?”弄月道:“田公子是咱们庄主的义子。”凌君毅道:“不知田公子叫甚么名字?”弄月道:“田公子上中下璧。”凌君毅心中暗想:“那蓝⾐公子原来叫田中璧。”一面捻须沉昑道:“老夫之意,方才化去毒汁只不过是偶然之事,还不能确定已找到解药,如果说这是成功,那也只是成功的初步,还得继续多做几次试验,才能知道,因此老夫觉得此时还不宣告知公子…”弄月娇巧一笑,道:“小婢既然知道了,若是不去报告公子,小婢有几个脑袋?”凌君毅道:“老夫实在只是无意碰巧,离成功还有一段时间。”弄月道:“但祝庄主化去毒汁,总是事实。”说完,转⾝匆匆而去。凌君毅看着她的背影,暗暗攒了一下眉,忖道:“自己已经把小半碟“毒汁”化去,就算藉口只是偶然发现,只怕也无法拖延得很久。”只见房门启处,昑风闪⾝而⼊,笑昑昑地躬了躬⾝道:“小婢听弄月说,祝庄主在试验之中,把一碟毒汁化成了清⽔,小婢是特来向祝庄主贺喜的。”凌君毅手拂垂 ![]() 乐山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听说祝庄主解除了毒汁之毒,真是可喜可贺。”话声一落,立即以“传音⼊密”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唐天纵为了好让凌君毅和乐山大师 ![]() 温一峰接着笑道:“看来祝兄定可在短时间內配制出解药来了。”乐山大师长盾微皱,沉昑了一下,说道:““辟毒殊”能解毒汁之毒,实是一件可喜之事,因为有了“辟毒珠”“毒汁”就不⾜为俱。但这下传了开去,戚承昌定然会 ![]() ![]() 只见一个发束金冠的蓝衫青年,脸含微笑,趋上一步,作了个长揖,恭敬地道:“小侄田中璧,即见祝伯⽗。”凌君毅一眼就认出他正是从开封一路暗中护送“珍珠令”的蓝⾐人,当下连忙拱手还礼:“田世兄不可多礼。”田中璧生得剑眉朗目,傲气 ![]() 田中璧跟着向三人告辞,一面恭敬地道:“小侄替祝伯⽗带路。”说完,抢先走在前面。 “看剑阁”是在整座花园西南首,四周环⽔,中间是三间⽔阁,朱栏回绕,石桥九曲,它和“撷古斋”正好一东一西,遥遥相对。凌君毅由田中璧陪同,行过九曲桥,三间画阁矗立在⽔央中,四面都垂着湘妃竹的帘子,看去特别清静。人行桥上,但觉⽔清如镜,轻风徐来,有如置⾝⽔晶宮中!田中璧领着凌君毅刚到阁前,便见一名青⾐使女掀帘而出,朝田中璧躬⾝一礼,说道:“仙子已在阁中等候,请公子陪同祝庄主人內相见。”说着,侧⾝掀起了湘帘。田中璧回⾝抬手道:“祝伯⽗请。”凌君毅心內暗暗忖道:“不知她口中的仙子,又是什么人?”一面捻须笑道:“老夫初来,田世兄不用客气,还是你先请吧。”于是田中壁侧着⾝子与凌君毅同时进⼊⽔阁。这是一间布置得相当清雅的小客室,椅几都是用湘妃竹做的,上首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头挽宮譬,一⾝玄⾊⾐裙的美 ![]() ![]() 田中璧慌忙朝上躬⾝道:“楚姨,祝伯⽗来了。”一面朝凌君毅说道:“这是楚姨娘,是义⽗的內亲,义⽗外出,绝尘山庄大小事情,都由楚姨娘作主。方才听说祝伯⽗化解毒汁之事,想见见祝伯⽗,特命小侄前去相请。”原来如此。 玄⾐罗刹在田中璧说话之时,一双⽔灵灵的俏眼,只是盯着凌君毅打量,这时立即介面笑道:“ ![]() 玄⾐罗刹美目流盼,举起茶盏,娇声说道:“祝庄主请用茶。”凌君毅本来有很多话要问玄⾐罗刹,但因为田中璧在场,自然不能露出一点异状。玄⾐罗刹目光凝注在凌君毅的脸上,缓缓说道:“祝庄主能在短短两天时间之內,就化解了剧毒无比,天下无药可解的三元会毒汁,实在是一件令人既奋兴,又惊讶之事。”凌君毅心中突然一动,说道:“楚姑娘怎知三元会毒汁,天下无药可解?”玄⾐罗刹被他问得不觉一怔,但立即转颜笑道:“至少在祝庄主化解这毒汁之前,还没有人能解此奇毒。”凌君毅察言辨⾊,自然看得出玄⾐罗刹这句话,似是回答得十分勉強,心中顿觉怀疑,暗道:“莫非毒汁之毒,真是天下无药可解?”一面乾咳一声,说道:“在下原也并无多大把握,只是无意中碰到了奇迹,直到此时,在下仍然无法确定究竟哪几种物药互相配合之后,能把毒汁化为清⽔?因此在下本意,在没有完全确定之前原不想惊动大家的。”玄⾐罗刹美目流盼,娇笑道:“怎么?祝庄主还想秘而不宣?”凌君毅皱皱眉目,尴尬地笑逍:“楚姑娘有所不知,在下今⽇只是偶尔碰巧,虽然化解了毒汁,也只能说是初步有了眉目,还须继续研究,把几种物药,分别多做几次试验,始可寻出结果来。”玄⾐罗刹举手轻轻贴贴云鬓,忽然脸容一正,问道:“不知祝庄主还需要多少时间,始能配出解药来?”凌君毅迟疑了一下,苦笑道:“这就难说了,在下虽然寻求出几种能够化解毒汁的物药,但是否就能制成解药,还是无法逆料的。”玄⾐罗刹道:“祝庄主此话怎说?”凌君毅捻须笑逍:“这话听来也许无法让人相信,但事实上说不定就会如此…”玄⾐罗刹道:“祝庄主⾼论,也许太深奥了, ![]() ![]() 但玄⾐罗刹似乎甚为健谈,她眼波一溜,风姿嫣然地朝凌君毅浅浅一笑,问道:“ ![]() 凌君毅暗暗皱了皱眉头,好在他知道方如苹有个表姐,年纪相差无几,方如苹今年十八,她表姐最多大上一两岁,那么不外乎十九、二十。方如苹虽然经常提起她表姐,只是从没说过她表姐的名字。但这也不要紧,只要玄⾐罗刹不知底蕴,自己随着替她编造个名字也就行了。他心思敏捷,心念闪电般一转,立即呵呵笑道:小女今年十九,啂名如兰。”表妹叫如苹,表姐叫如兰,倒也顺理成章。 玄⾐罗刹微微一笑道:“祝庄主,我这里有个人,不知你老识是不识?”说到这里,回头叫道:“⽟蕊。”一名青⾐使女应声走出,躬⾝道:“仙子有何吩咐?”玄⾐罗刹道:“你去叫何东昇进来一下。”青⾐使女躬⾝领命,退了出去。 凌君毅心中暗暗嘀咕:“不知那何东昇是什么人?她又为什么要去叫何东昇进来?莫非他和祝庄主极 ![]() 玄⾐罗刹似笑非笑地斜眼他一眼,才道:“何东昇,还不快见过祝庄主。”何东昇应了声“是”转⾝向凌君毅抱拳躬⾝道:“小的何东昇,见过庄主。”凌君毅欠⾝答礼道:“壮士不必多礼。”玄⾐罗刹“格”的一声脆笑,说道:“如此说来,祝庄主并不责怪他叛离贵庄,转而投靠敝庄的罪了。”凌君毅心神猛然一震,何东昇竟然会是龙眠山庄的人,自己联手下人都认不得,岂不露出马脚?但他心思敏捷,在这一瞬之间,他灵机一动,目光之中,故意冷芒一闪,微露怒容,旋即敛去,一手拂着垂 ![]() 玄⾐罗刹望着他嫣然一笑道:“何东昇不容于贵庄,才投奔到这里来的,祝庄主不见怪就好。”一面回头向何东昇问道:“你在龙眠山庄有几年了?”何东昇道:“三年。”凌君毅心中暗“哦”一声,忖道:“听他口气,大概是总管殷天禄引进去的 ![]() 凌君毅心头暗震,嘿然道:“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须易容?”玄⾐罗刹娇笑道:“是啊,我也这么想,但事情摆在眼前,又不容 ![]() ![]() 不错!潜龙祝文华说过要来接应自己,如以时间来说,昨晚是第二天,他一路跟踪下来,也差不多,那么祝文华真的落到他们手中了?自己虽然不知道潜龙祝文华的武功如何,但以金鼎金开泰、岭南温一峰等人,都在一路上相继失踪而言,可能全已落人“珍珠令”这帮人的手中,潜龙祝文华为她所擒,自亦可信。只是这些落在他们手中的人,不知被他们囚噤在哪里,莫非也在绝尘山庄之中?他突然想到⺟亲失踪已有一段时⽇,她老人家既不在贵宾区,那自然是与这些人囚噤在一起了,这座花园之內,可能另有囚人的地室。 玄⾐罗刹见他半晌没有作声,娇柔地道:“你可是不相信么?”凌君毅突然心中一动,手持黑须,微晒道:“老夫确是不信天底下居然会有两个潜龙祝文华。”玄⾐罗刹娇笑道:“真的自然只有一个,嗯,你祝庄主如果有趣兴,我倒可以带你去瞧瞧。”凌君毅道:“很好,老夫正有此意。”玄⾐罗刹站起⾝,笑道:“这该叫双龙会吧?两个潜龙祝文华会面,也算是武林中的一段佳话。”凌君毅跟着站起,问道:“他人在哪里?”玄⾐罗刹含笑道:“祝庄主请随我来。”说完,转⾝向里间走去,她似是毫无提防之心,转⾝走去,整个背后耍⽳,就全都暴露在凌君毅眼前,而且双方距离,不过数尺。凌君毅只要一伸手,即可一举制住她。但她从容举步,毫不在意,她似是估定凌君毅不敢对她下手。凌君毅确也投鼠忌器,是以只是随着而行,小客室后面,又是一个小间。 玄⾐罗刹当先掀帘而⼊,回首笑道:“祝庄主请进。”凌君毅左手当 ![]() ![]() ![]() ![]() 玄⾐罗刹格格一笑道:“祝庄主何用生这大的气?事情是这样的,咱们请来这位祝庄主,他不相信你是龙眠山庄庄主,奴家才特地陪他来见你的,我想你们一定认识,用不着奴家介绍吧?”祝文华目中流露出惊异之⾊,望了凌君毅一眼,说道:“谁是龙眠山庄庄主?老夫不知道。”玄⾐罗刹娇笑道:“祝庄主何用装作?你老被奴家请来,早已替你洗去了易容物药。如今两位祝庄主,闹了双包案,谁真谁假,两位心里自然明⽩。”祝文华怒声道:“老夫一点也不明⽩。”一面向凌君毅喝道:“你是什么人?”凌君毅暗暗皱了下眉,心想:“糟糕,当时没防到会有这种结果,自己和祝文华没有约定暗号,这时要如何说才好?”心中闪电一动,突然哈哈大笑道:“二位串演得倒是真像,老夫是谁?你们在参汤中暗下 ![]() 凌君毅藉着一手拂须,也以“传音⼊密”说道:“在下正是凌君毅,祝庄主怎会被他们擒来的?”祝文华“传音”道:“老夫误中妖妇暗算…”两人目注对方,假作打量之状,但他们刚说到这里,玄⾐罗刹格格娇笑道:“两位谈好了么?”她纤纤⽟手朝祝丈华轻轻一抬,说道:“我想这位祝庄主还是休息一会吧,我们不打扰了。”凌君毅心中暗道:“⽟莹姐姐果然厉害,自己和祝文华以“传音⼊密” ![]() ![]() ![]() ![]() 凌君毅道:“在下说过…”玄⾐罗刹不待他说下去,摇手道:“我知道,你既然能化解“毒汁”自然也会找出解药来的,也只有你配成解药,你们一真一假两位庄主,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绝尘山庄。”凌君毅道:“你这是要胁老夫?”玄⾐罗刹娇笑道:“要胁太难听了,我这是 ![]() ![]() 田中璧应了声“是”躬⾝迢:“小侄告退。”迅快地转⾝退出了⽔阁。 WwW.YaNd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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