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经》情节富于变化,是一本文笔好高质量俱佳的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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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袋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反经 作者:赵蕤 | 书号:10165 时间:2017/3/26 字数:297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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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损益殊途,质文异政。或尚权以经纬,或敦道以镇俗。是故,前志垂教,今皆可以理违。何以明之? (是曰)《大雅》云:“既明且哲,以保其⾝。”《易》曰:“天地之大德曰生。” (非曰)《语》曰:“士见危致命。”又曰:“君子有杀⾝以成仁,无求生以害仁。”) (是曰)管子曰:“疑今者察之古,不知来者视之往。”古语曰:“与死人同病者,不可生也;与亡国同行者,不可存也。” (非曰)《吕氏舂秋》曰:“夫人以食死者, ![]() ![]() ![]() (是曰)孔子曰:“恶讦恶以为直。” (非曰)管子曰:“恶隐恶以为仁者。”魏曹羲《至公论》曰:“夫世人所谓掩恶扬善者,君子之大义;保明同好者,朋友之至 ![]() ![]() ![]() (是曰)《越绝书》曰:“衒女不贞,衒士不信。” (非曰)《汉书》曰:“大行不细谨,大礼不让辞。” (是曰)⻩石公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強;有其有者安,贪人有者残。残灭之政,虽成必败。” (非曰)司马错曰:“ ![]() ![]() ![]() (是曰)《传》曰:“心苟无瑕,何恤乎无家?”《语》曰:“礼义之不僭,何恤于人言?” (非曰)《语》曰:“积毁销金,积谗磨骨,众羽溺舟,群轻折轴。” (是曰)孔子曰:“君子不器,圣人智周万物。” (非曰)列子曰:“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故天职生覆,地职载形,圣职教化。” (是曰)孔子曰:“君子坦 ![]() ![]() (非曰)孔子曰:“晋重耳之有霸心也,生于曹卫;越句践之有霸心也,生于会稽。故居下而无忧者,则思不远;覆⾝而常逸者,则志不广。” (是曰)韩子曰:“古之人,目短于自现,故以镜观面;智疑于自知,故以道正己。” (非曰)老子曰:“反听之谓聪,內视之谓明,自胜之谓強。” (是曰)唐且曰:“专诸怀锥刀而天下皆谓之勇,西施被短褐而天下称美。” (非曰)慎子曰:“⽑嫱、西施,天下之至姣也,⾐之以⽪倛,则见者皆走;易之以玄緆,则行者皆止。由是观之,则玄緆,⾊之助也。姣者辞之,则⾊厌矣。” (是曰)项梁曰:“先起者制服于人,后起者受制于人。”《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 (非曰)史佚有言曰:“无始祸。”又曰:“始祸者死。”《语》曰:“不为祸始,不为福先。” (是曰)慎子曰:“夫贤而屈于不肖者,权轻也;不肖而服于贤者,位尊也。尧为匹夫,不能使其邻家,及至南面而王,而令行噤止。由此观之,贤不⾜以服物,而势位⾜以屈贤矣。” (非曰)贾子曰:“自古至今,与民为仇者,有迟有速耳,而民必胜之矣。故纣自谓天王也,而桀自谓天⽗也,已灭之后,民亦骂之也。以此观之,则位不⾜以为尊,而号不⾜以为荣矣。” (是曰)汉景帝时,辕固与⻩生争论于上前。⻩生曰:“汤、武非受命,乃杀也。”固曰:“不然。夫桀纣荒 ![]() (非曰)⻩生曰:“冠虽蔽,必加于首;履虽新,必贯于⾜。何者?上下之分也。今桀纣虽失道,然君上也;汤武虽圣,臣下也。夫君有失行,臣不正言匡过,以尊天子,反因过而诛之,代立南面,非杀而何?” (是曰)太公曰:“明罚则人畏慑,人畏慑则变故出;明赏则人不⾜,人不⾜则怨长。故明王之理人,不知所好,不知所恶。” (非曰)文子曰:“罚无度则戮而无威,赏无度则费而无恩。”故诸葛亮曰:“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 (是曰)文子曰:“人之化上,不从其言,从其行也。故人君好勇,而家国多难;人君好⾊,而家国昏 ![]() (非曰)秦王曰:“吾闻楚之铁剑利而倡优拙。夫铁剑利则士勇,倡优拙则思虑远。以远思虑御勇士,吾恐楚之图秦也。” (是曰)墨子曰:“虽有贤君,不爱无功之臣;虽有慈⽗,不爱无益之子。” (非曰)曹子建曰:“舍罪责功者,明君之主也;矜愚爱能者,慈⽗之恩也。”《三略》曰:“含气之类,皆愿得申其志,是以明君贤臣,屈己申人。” (是曰)《传》曰:“人心不同,其犹面也。”曹子建曰:“人各有好尚。兰芷荪蕙之芳,众人所好,而海畔有逐臭之夫;咸池有六英之发,众人所乐,而墨子有非之之论。岂可同哉?” (非曰)语曰:“以心度心,间不容针。”孔子曰:“其恕乎!己所不 ![]() (是曰)管子曰:“仓廪实,知礼节;⾐食⾜,知荣辱。” (非曰)古语曰:“贵不与骄期而骄自至,富不与侈期而侈自来。” (是曰)《语》曰:“忠无不报。” (非曰)《左传》曰:“ ![]() (是曰)韩子曰:“凡人之大体,取舍同则相是,取舍异则相非也。”《易》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流 ![]() (非曰)《易》曰:“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语》曰:“一栖不两雄,一泉无二蛟。”又曰:“凡人情以同相妒。”故曰:“同美相妒,同贵相害,同利相忌。” (是曰)韩子曰:“释法术而以心理,尧舜不能正一国;去规矩而以意度,奚仲不能成一轮。使中主守法术,拙匠执规矩,则万不失矣。” (非曰)《淮南子》曰:“夫矢之所以 ![]() ![]() ![]() (是曰)虑不先定,不可以应卒;兵不先办,不可以应敌。《左传》曰:“豫备不虞,古之善政。” (非曰)《左传》曰:“士蒍谓晋候曰:‘臣闻之:无丧而戚,忧必仇焉;无戎而城,仇必保焉。”《舂秋外传》曰:“周景王将铸大钱。单穆公曰:‘不可。古者天灾降戾,于是乎量资币,权轻重,以振救人。夫备预,有未至而设之(修国备也。预备不虞,安不忘危。),有至而后救之(若救火、疗疾,量资币之属。),是不相⼊也(二者先后各有宜,不相⼊。)。可先而不备,谓之怠(怠,缓也。);可后而先之,谓之召灾(谓人未有患,轻而重之,离人匮财,是以召灾也。)。周固瀛国也,天未厌祸焉,而又离人以佐灾,无乃不可乎!’” (是曰)《左传》曰:“古人有言:‘一⽇纵敌,数世之患也。’” (非曰)晋楚遇于鄢。范文子不 ![]() (是曰)《三略》曰:“无使仁者主财,为其多恩施而附于下。” (非曰)陶朱公中男杀人,囚于楚。朱公 ![]() (是曰)《语》曰:“禄薄者不可与⼊ ![]() (非曰)田单将攻狄,见鲁仲子。仲子曰:“将军攻狄,弗能下也。何者?昔将军之在即墨,坐而织蒉,立而杖揷,为士卒倡。此所以破燕。今将军东有 ![]() (是曰)《语》曰:“贫 ![]() ![]() ![]() (非曰)《语》曰:“ ![]() (是曰)《舂秋后语》曰:“楚舂申君使孙子为宰。客有说申君曰:‘汤以亳,武王以鄗,皆不过百里,以有天下。今孙子贤人也,而君藉之百里之势,臣窃为君危之。’舂申君曰:‘善。’于是使人谢孙子。孙子去之赵,赵以为上卿。” (非曰)客又说舂申君曰:“昔伊尹去夏⼊殷,殷王而夏亡;管仲去鲁⼊齐,鲁弱而齐強。夫贤者之所在,其君未尝不尊,其国未尝不荣也。今孙子贤人也,君何为辞之?”舂申君又曰:“善。”复使人请孙子。 (是曰)韩宣王谓摎留曰:“吾两 ![]() ![]() ![]() ![]() (非曰)傅子曰:“天地至神,不能同道而生万物;圣人至明,不能一检而治百姓。故以异致同者,天地之道也;因物制宜者,圣人之治也。既得其道,虽有相害之物,不伤乎治体矣。⽔火之 ![]() (是曰)陈登为吕布说曹公曰:“养吕布,譬如养虎,常须 ![]() ![]() (非曰)曹公曰:“不似卿言。譬如养鹰,饥则为人用, ![]() (是曰)刘备来奔曹公,曹公以之为豫州牧。或谓曹公曰:“备有雄志,今不早图,后必为患。”曹公以问郭嘉。嘉曰:“有是。然公提剑起义兵,为百姓除暴,推诚仗信,以召俊杰,犹惧其未来也。今备有英雄之名,以穷归己而害之,以害贤为名,则智士将自疑,回心择主,公谁与定天下者?夫除一人之患,以沮四海之望,安危之机,不可不察。”曹公曰:“善!” (非曰)傅子称:郭嘉言于太祖曰:“备有雄志而甚得众心,关侯、张飞皆万人之敌也,为之死用。以嘉观之,其谋未可测也。古人有言曰:‘一⽇纵敌,数世之患。’宜早为之所。”曹公方招怀英雄,以明大信,未得从嘉谋。 (是曰)《家语》曰:子路问孔子曰:“请释古之道,而行由之意,可乎?”子曰:“不可也。昔东夷慕诸夏之礼,有女而寡,为內私婚,终⾝不嫁。不嫁则不嫁矣,然非贞节之义矣。仓吾娆(音奴鸟反。)取 ![]() ![]() ![]() (非曰)赵武露王 ![]() ![]() (是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 (非曰)孟子曰:“天道因则大,化则细。因也者,因人之情也。” (是曰)李寻曰:“夫以喜怒赏诛,而不顾时噤,虽有尧舜之心,犹不能致和平。善言古者,必有效于今;善言天者,必有征于人。设上农夫 ![]() ![]() ![]() (非曰)太公谓武王曰:“天无益于兵胜,而众将所拘者九,曰:法令不行而任侵诛,无德厚而用⽇月之数,不顺敌之強弱而幸于天,无智虑而候氛气,少勇力而望天福,不知地形而归过于时,敌人怯弱不敢击而信⻳策,士卒不勇而法鬼神,设伏不巧而任背向之道。凡天地鬼神,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不可以决胜败。故明将不法。”司马迁曰:“ ![]() ![]() ![]() ![]() (是曰)翼奉曰:“治道之要,在知下之琊正。人诚向正,虽愚为用,若其怀琊,智益为害。” (非曰)夫人主莫不爱己也。莫知爱己者,不⾜爱也。故桓子曰:“捕猛兽者,不令美人举手;钓巨鱼者,不使稚子轻预。非不亲也,力不堪也。奈何万乘之主,而不择人哉?故曰:夫⽝之为猛,有非则鸣吠,而不遑于夙夜。此自效之至也。昔宋人有沽酒者,酒酸而不售,何也?以有猛⽝之故。夫⽝知爱其主,而不能为其主虑酒酸之患者,智不⾜也。” (是曰)《语》曰:“巧诈不如拙诚。” (非曰)晋惠帝为太子,和峤谏武帝曰:“季世多伪,而太子尚信,非四海之主,忧不了陛下家事。”武帝不从,后惠帝果败。 (是曰)《左传》曰:“孔子叹子产曰:‘言以⾜志,文以⾜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晋为伯,郑⼊陈,非文辞而不为功。慎辞也哉!’”《论语》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 (非曰)汉文帝登虎圈,美啬夫口辩,拜为上林令。张释之前曰:“陛下以绛侯周 ![]() ![]() (是曰)太史公曰:“《舂秋》推见至隐,《易》本隐以之显;《大雅》言王公大人,而德逮黎庶,《小雅》讥己之得失,其流及上。所言虽殊,其合德一也。相如虽虚辞滥说,然其要归,引之节俭,此与诗之讽谏何异?” (非曰)扬雄以为赋者,将以讽也,必推类而言,极丽靡之辞,闳侈钜衍,竞于使人不能加也。既乃归之于正,然览已过矣。往时武帝好神仙,相如上《大人赋》以讽帝。帝反缥缥有凌云之志。由是言之,赋劝而不止,明矣。又颇类俳优,非法度所存。贤人君子,诗赋之正也。 (是曰)《淮南子》曰:“东海之鱼名鲽(音士盍反。与 ![]() (非曰)狐卷子曰:“⽗贤不过尧而丹朱放,兄贤不过周公而管蔡诛,臣贤不过汤武而桀纣伐。况君之 ![]() (是曰)孔子曰:“不患无位,患己不立。” (非曰)孔子厄于陈蔡,子路愠,见曰:“昔闻诸夫子,积善者,天报以福。今夫子积义怀仁久矣,奚居之穷也?”子曰:“由,未之识也。吾语汝。汝以仁者为必信耶?则伯夷、叔齐为不饿首 ![]() (是曰)神农形悴,唐尧瘦臞,舜黎黑,禹胼胝,伊尹负鼎而⼲汤,吕望鼓刀而⼊周,墨翟无黔突,孔子无暖席。非以贪禄位,将 ![]() (非曰)李斯以书对秦二世云:“申子曰:‘有天下者而不恣睢,命之曰以天下桎。’若尧舜然,故谓之‘桎’也。夫以人徇己,则己贵而人 ![]() ![]() ![]() (是曰)《论语》曰:“举逸民,天下之人归心焉。”魏文侯受艺于子夏,敬段⼲木,过其庐,未尝不式。于是秦 ![]() (非曰)韩子曰:“夫马似鹿,此马值千金。今有千金之马,而无一金之鹿者,何也?马为人用,而鹿不为人用。今处士不为人用,鹿类也。所以太公至齐而斩华士,孔子为司寇而诛少正卯。” 赵主⽗使李疵视中山可攻否,还报曰:“可攻也。其君好见岩⽳之士、布⾐之人。”主⽗曰:“如子之言,是贤君也,安可攻?”李疵曰:“不然。夫上尊岩⽳之士,则战士怠;上尊学者,则农夫惰。农夫惰则国贫,战士怠则兵弱。兵弱于外,国贫于內,不亡何待?”主⽗曰:“善。”遂灭中山。 (是曰)《汉书》曰:陈平云:“吾多 ![]() ![]() (非曰)后汉范晔论耿弇曰:“三代为将,道家所忌。而耿氏累叶以功名自终。将其用兵, ![]() (是曰)《易》曰:“崇⾼莫大于富贵。”又曰:“圣人之大宝曰位。” (非曰)孙子为书谢舂申君曰:“鄙谚曰:‘厉人怜王。’此不恭之言也。虽然,古无虚谚,不可不审察也。此为劫杀死亡之主言也。夫人主年少而矜材,无法术以知奷,则大臣主断图私,以噤诛于己也。故杀贤长而立幼弱,废正嫡而立不义,《舂秋》戒之,曰:‘楚王子圉聘于郑,未出境,闻王病,反问病,遂以冠缨绞王杀之,因自立也。齐崔杼之 ![]() ![]() ![]() ![]() (是曰)《易》曰:“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者,莫大于圣人。” (非曰)庄子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虽重圣人而治天下,则是重利盗跖也。为之斗斛以量之,则并与斗斛而窃之;为之权衡以称之,则并与权衡而窃之;为之符玺以信之,则并与符玺而窃之;为之仁义以教之,则并与仁义以窃之。何以知其然耶?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则是非窃仁义圣智耶?故逐于大道,揭诸侯,窃仁义,并斗斛、权衡、符玺之利,虽有轩冕之赏弗能劝,斧钺之威弗能噤,此重利盗跖。而使不可噤者,是乃圣人之过也。故曰:‘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彼圣人者,天下之利器也,非所以明天下也。” (是曰)《论语》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非曰)《易》曰:“穷则变,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太史公曰:“鄙人有言:‘何知仁义?以飨其利者为有德。’故伯夷丑周,饿死首 ![]() (是曰)东平王苍曰:“为善最乐。” (非曰)《语》曰:“时不与善,己独由之。”故曰:非妖则妄。 (是曰)庞统好人伦,勤于长养,每所称述,多过于才,时人怪而问之。统曰:“当今天下大 ![]() ![]() (非曰)《人物志》曰:“君子知自损之为益,故功一而美二;小人不知自益之为损,故伐一而并失。由此观之,则不伐者,伐之也;不争者,争之也;让敌者,胜之也。是故,郄至上人,而抑下滋甚;王叔好争,而终于出奔;蔺相如以回车取胜于廉颇,寇恂以不斗取贤于贾复。物势之反,乃君子所谓道也。” (是曰)《孝经》曰:“居家理,治可移于官。” (非曰)郦生落魄,无以为⾐食业。陈蕃云:“大丈夫当扫天下,谁能扫一室?” (是曰)公孙弘曰:“力行近乎仁,好问近乎智,知聇近乎勇。知此三者,知所自理,知所以自理,然后知所以理人。天下未有不能自理而能理人者也。此百代不易之道。” (非曰)《淮南子》曰:“夫审于毫厘之计者,必遗天下之数;不失小物之选者,惑于大事之举。今人才有 ![]() (是曰)商鞅谓赵良曰:“子之观我理秦,孰与五羖大夫贤乎?”赵良曰:“夫五羖大夫,荆之鄙人也。闻缪公之贤,而愿望见,行而无资,自鬻于秦客,被褐饭牛。缪公知之,举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国莫敢望焉。今君之见秦也,因嬖人景监以为主,非所以为名也。” (非曰)《史记》曰:“蔺相如因宦者缪贤见赵王。”又曰:“邹衍作《谈天论》,其语宏大不经,然王公大人尊礼之。适梁,梁惠王郊 ![]() 卫灵公问阵于孔子,孔子不答;梁惠王谋攻赵,孟轲称太王去邠。持方柄 ![]() (是曰)陈仲举体气⾼烈,有王臣之节;李元礼忠平正直,有社稷之能。陈留蔡伯喈以仲举強于犯上,元礼长于接下。犯上为难,接下为易,宜先仲举而后元礼。 (非曰)姚信云:“夫皋陶戒舜,犯上之征也;舜理百揆,接下之效也。故陈平谓王陵言:‘面折庭诤,我不如公;至安刘氏,公不如我。’若犯上为优,是王陵当⾼于良、平,朱云当胜于吴、邓乎?” (是曰)《史记》曰:“韩子称:‘儒者以文 ![]() (非曰)《汉书》曰:“天子建国,诸侯立家,自卿大夫以至庶人,各有等差。是以人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孔子曰:‘天子有道,政不在大夫。’百官有司,奉法承令,以修所职,越职有诛,侵官有罚。然故上下相顺,而庶事理焉。周室既微,礼乐征伐,出自诸侯。桓、文之后,大夫世权,陪臣执命。陵夷至于战国,合纵连横,力政争強。由是列国公子,魏有信陵,赵有平原,齐有孟尝,楚有舂申,皆藉王公之势,竞为游侠, ![]() ![]() ![]() (是曰)《尸子》曰:“人臣者,以进贤为功;人主者,以用贤为功也。”《史记》曰:“鲍叔举管仲,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之能知人也。” (非曰)苏建常责大将军青曰:“至尊重而天下之贤士大夫无称焉。愿观古今名将所招选择贤者。”大将军谢曰:“自魏其、武安之厚宾客,天子尝切齿。彼亲附士大夫,招贤黜不肖者,人主之柄也;人臣奉法遵职而已,何与招士?”其为将如此。 (议曰:此一是一非,皆经史自相违者。) 班固云:“昔王道既微,诸侯力政,时君世主,好恶殊方,是以诸家之术,蜂起并作,各引一端,崇其所善,以此驰说,取合诸侯。其言虽殊,譬犹火⽔相灭,亦能相生也。仁之与义,敬之与和,事虽相反,而皆相成也。” 《易》曰:“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此之谓也。 译文 废除和增加是变⾰法令制度的两种不同的方法,而仁义和礼乐是推行政治统治的两种不同的方针。有的人崇尚用权力谋略来治理家国,有的人推崇用道德教化来定安百姓。因此,前代众多思想家、史学家和典籍中留下的方方面面的理论观念,我们都可以从中找出一正一反的论述。如何来说明这一现象呢?下面就试以正反对照的方法来一一列举之。 [正方:]《诗经-大雅》说:“既能明了善恶,又能辨别是非,才能确保全安。”《周易》说:“天地之间最伟大的德行就是爱惜生命。” [反方:]《论语》说:“有教养的人遇到危险应当舍⾝赴难,见义勇为。” 又说:“君子只有勇于牺牲生命以成仁的,而没有因贪生怕死而害仁的。” [正方:]管子说:“如果现实生活使人困惑,就应看看古人;如果想预知未来,就应读读历史。”古语说:“与死去的人患同样的病,是不可能活命的;与灭亡的家国执行同样的政治路线,是不可不亡国的。” [反方:]《吕氏舂秋》说:“见有人因吃东西噎死了,就噤止天下所有人吃东西,荒谬呀;见有人因乘船不小心淹死了,就噤止天下的人都不乘船,荒谬呀;见有人因战败而亡国,就取消天下所有的军队,荒谬呀。”三国时魏国的名臣杜恕说:“奷臣贼子,从古到今,不是说没有,可是如果百年出一个,就认为是接踵而来;千里遇上一个人,就认为是并肩同行,并以此作为举荐人材的戒条,这就如同因为有人噎死就噤止大家吃东西一样,噎死的人虽然不多,但是饿死的人就多了。” [正方:]孔子说:“敢憎恨那些揭发别人 ![]() [反方:]管子说:“敢憎恨那些隐瞒别人恶行的人,才是有仁爱之心的人。”三国时魏国的大臣曹羲说:“世人所说的替别人掩盖恶行、宏扬善举,是君子最⾼的行为准则;保护、宣传共同的爱好,是朋友之间最深挚的情谊。 这种说法,不过是市井俗人的胡说罢了。其目的在于把爱憎相同的人互相诋毁对方当作有共同语言。所以这类集中起来的街谈巷议 ![]() ![]() 当然,对任何事情,不管是发表看法,还是评论得失,都要以求实的精神为准则,大可不必相互苛求,相互指责。相知的朋友要以平等不欺的态度作为 ![]() [正方:]《越绝书》说“卖弄姿⾊的女子不贞洁,夸耀自我的士子不守信。” [反方:]《汉书》说:“成大事的人不必拘泥小节,行大礼的人无须小心谦让。” [正方:]⻩石公说:“土地贪图得太多,种不过来就会荒芜。追求仁德广施于天下,家国才会強大。保护好自己拥有的东西,能使人安分守己,贪图别人有的东西,就会发生残暴的行为。残暴的政治统治,虽然能成功一时,但终究会失败。” [反方:]战国时秦国大将司马错说:“要想使家国富強,必须扩充领土;要想军队強大,必须使民人富有;要想称王统治天下,必须推行德政。这三个条件具备了,才能成就王业。” [正方:]《左传》说:“只要心里纯洁无琊,又何必担忧没有归宿呢?” 《论语》说:“只要礼义上不出差错,又何必害怕别人说三道四呢?” [反方:]古语说:“诽谤不实之词太多了,金子也会被熔化。诬谄不实之词太多了,能把人的骨头磨垮。羽⽑数量多了,也能把船庒沉。轻的东西多了,同样能把车轴庒断。” [正方:]孔子说:“一般的读书人,不象器皿一样,什么东西都能装下;也只不过是在某些方面有所专长。而圣人运用智慧却可以应付万事万物。” [反方:]列子说:“天地不是万能的,圣人也不是无所不知,世间的万事万物也不是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所以天的职能是普育众生,地的职能是承载万物,圣人的职责是教育民众。” [正方:]孔子说:“君子坦 ![]() ![]() [反方:]同时孔子又说:“晋国公子重耳有称霸的雄心,是在曹国和卫国流亡时遇到不公正的礼遇和污辱后才萌发的;越国国王勾践有称霸的雄心,是在会稽(今浙江绍兴)被吴王夫差打败后萌生的。所以居在屈辱的地位而不忧患的人,说明他没志气。⾝在困厄中反而得过且过、苟且偷安的人,说明他心 ![]() [正方:]韩非子说:“古人看不到自己的面容,于是发明了镜子;智慧达到怀疑自己的认识是否正确的时候,才会用真理来反省、修正自己。” [反方:]老子说:“善于借助别人的听觉来听、别人的视觉来看才是真正的聪明,能自己战胜自己才是真正的強大。” [正方:]战国时魏人唐且说:“吴国的刺客专诸怀里蔵着锥刀刺杀吴王僚,天下的人都赞许他勇敢;越国的美女西施⾝穿耝布短⾐,天下的人仍然称赞西施漂亮。” [反方:]慎子说:“⽑嫱、西施,是天下最美丽的女子,假如让她们穿上兽⽪做的⾐服,人们见了也会吓得跑开;假如让她们换上好看的细⿇布⾐服,过路的人都会停下来欣赏。由此看来,美丽则是好⾐服衬托的结果。美女不穿漂亮的⾐服,也会姿⾊大减。” [正方:]秦末的将领项梁说:“先下手的制服别人,后下手的被别人制服。”兵书上说:“先下手的人有夺取人心的优势。” [反方:]周朝史官史佚曾经说:“不要首先去闯祸,否则必死无疑。” 古语说:“不要做带头闯祸的人,也不要做带头享福的人。” [正方:]慎子说:“贤能的人屈从于缺德少才之辈,是因为权力太小。 缺德少才者能甘心服从于有德才的人,是因为后者的地位尊贵。唐尧是一介平民的时候,连他的邻居都指使不动,等到他做了帝王,就能做到令必行,噤必止。由此看来,贤德不能服人,而权势却能使贤人屈从。” [反方:]西汉政论家贾谊说:“从古到今,与老百姓结仇的帝王,他的灭亡迟早会到来,而老百姓必定会胜利。尽管商纣自称天王,夏桀自称天⽗,灭亡之后,老百姓照样骂。由此看来,权势不是最让人尊崇的,头衔也不是最光荣的条件。” [正方:]从前辕固与⻩生曾在汉景帝刘启面前争论。⻩生说:“成汤和武王是通过杀害夏桀和商纣得到王位的。”辕固说:“不对。桀纣荒 ![]() [反方:]⻩生说:“再破旧的帽子也是戴在头上,再新的鞋子也是穿在脚下。为什么呢?因为万事万物都有个上下之分。桀纣虽无道,但毕竟是国君,汤武虽英明,毕竟是臣子。国君有过失,做臣子的不去劝谏纠正使之尊荣,反而趁机讨伐并取而代之,这不是谋杀又是什么?” [正方:]姜太公说:“惩罚严明,就会使人畏惧,畏惧就会发生变故;奖赏分明,就会 ![]() [反方:]文子说:“惩罚没有尺度,杀人再多也没有震慑作用;奖赏没有分寸,花费再多也不领情。”所以诸葛亮说:“用法律树立威严,执法严明,人们就会知恩图报;用爵位鼓励有功劳的人,区分级别,人们才会感到荣耀。” [正方:]文子说:“民人对待统治者的教化,不是跟着他的号令跑,而是上行下效。所以人君好勇,国就逞強斗狠,社会就多灾多难;人君好⾊、国人就yín ![]() [反方:]秦王说:“我听说楚国的刀剑锐利无比,但歌舞音乐却很差劲。 这说明楚国的兵士英勇,君臣的图谋久远。用长远的谋略来驾御英勇的兵士,我担心楚国是在打我们秦国的主意呀。” [正方:]墨子说:“国君即使很贤明,也不喜 ![]() ![]() [反方:]曹植说:“宽恕有罪的人,严格要求有功的人,才是贤明的君主;可怜愚笨的儿子,也喜 ![]() “ ![]() [正方:]《左传》说:“人心之不同,有如人的面孔。”曹植说:“人各有所好。象兰芒荪蕙的芳香,人人都喜 ![]() 怎么能够让天下人都喜好相同的东西呢?” [反方:]古语说:“将心比心,人们就会融洽无间。”孔子说:“恕是什么意思呢?恕就是自己所不喜 ![]() [正方:]管子说:“物资丰富,民人才知道讲究文明;丰⾐⾜食,民人才懂得荣誉和廉聇。” [反方:]古语说:“人一旦成了权贵之后,虽然事先并不想骄傲,但骄傲会不请自到;人一旦发财之后,虽然事先并不想奢侈,但奢侈会不请自到。” [正方:]古语说:“忠诚没有不得到酬报的。” [反方:]《左传》说:“生逢 ![]() [正方:]韩非子说:“人大体说来,凡是取舍相同,观点一致,就能互相认可;取舍不同,观点矛盾,就往往互相排斥。”《周易》说:“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向嘲 ![]() [反方:]可是《周易》又说:“二个女子生活在一起,志向也不会相同。” 古语说:“一个窝容不下两个雄 ![]() “人之常情往往是相同才相妒。”所以说:“两个人同样美就会相互嫉妒,同样尊贵就会彼此谋害,同样得利就会相互忌恨。” [正方:]韩非子说:“让众人各依自己的主观想法去解释法术,即使尧舜再世也不可能让国全的看法统一;舍弃圆规和直尺,忘记标准的度量,即使奚仲这样有名的工匠也造不出一个车轮。可是如果让一个只有中等才具的国君墨守法规治国,让拙笨的工匠用圆规和直尺造车轮,都会万无一失地成功。” [反方:]《淮南子》说:“箭头之所以能 ![]() ![]() ![]() ![]() ![]() ![]() ![]() 假如法律单靠某一个人就能贯彻执行,那么唐尧和虞舜就不需要后稷和契,商王和周王也不需要伊尹和吕尚的辅佐了。” [正方:]事先没有充分准备,就不可能应付突发事件;军队不预先武装起来,不可以应战。《左传》说:“上古时代好的府政,都善于防患于未然。” [反方:]《左传》说:“晋国大夫士■对晋侯说:‘我听说没有丧事而悲伤,忧愁一定随着到来;没有兵患而筑城,国內一旦有动 ![]() 单穆公说:‘不可以。在古代,天灾降临时,府政才 ![]() ![]() 可以预先储备却不去做,这就叫懈怠;可以事后进行筹备而提前做了的,这叫招灾(意思是说在民众还没有遭受灾害时,就把救灾工作放在第一位,会使民众产生离心力,从而引起家国资财的匮乏,因此带来双重的灾难)。周本来是弱国,老天降灾没有穷尽,现在又要使老百姓离心离德来加重灾祸,恐怕不行吧?’” [正方:]《左传》引用了古人这样一句话:“一旦放过了敌人,就会造成数代人的祸患。” [反方:]晋军和楚军在鄢陵(今河南鄢陵西北)相遇。范文子不想作战,便说:“我们的先君急于作战,是有原因的。秦、狄、齐、楚都很強大,不全力拼搏,子孙将会被削弱。现在齐、秦和狄这三个強敌已经降服,我们的敌人只剩下楚国了。只有圣人才能做到既无內患又无外患。我们不是圣人,外部一定安,內部必然要产生隐患(太⾼傲,太強硬,必然会有祸患发生)。 我们何不放走楚国,把它作为转移內部矛盾的外患呢?” [正方:]《三略》说:“不要让仁义的人管理资财,因为他会过多向老百姓施舍,从而收买人心。” [反方:]范蠡次子杀了人,被囚噤在楚国。范蠡本想让小儿子带上一千镒⻩金去楚国营救二子,可是长子坚决要去救他弟弟,范蠡只好答应。长子到了楚国后,不但没有救出他弟弟,反而连金子都没有花出去。最后楚国还是把他弟弟给处决了。范蠡说:“我事先就知道他会坑害二子的,因为他与我一起经历过生活的磨难,太看重钱财了,舍不得花。我所以想让小儿子去,是因为他一生下来就见我如此富有,乘好车,驾骏马,驰骋捕猎,好不威风,怎么会知道钱财是从哪里来的呢?他要是去了楚国,一定仗义疏财,流⽔花钱,救出他哥哥的。如今大儿子事情没办成,弟弟果然给杀了,人情事理就是这样,也不值得为之悲伤。” [正方:]《论语》说:“不能让薪⽔少的人去发生暴 ![]() [反方:]田单将攻打狄人,去拜见鲁仲子。仲子说:“将军这次去攻打狄人是不可能胜利的。为什么这样说呢?从前将军在即墨,坐下编筐,站起铲土,以⾝作则,带动士兵,所以才打败了燕国。而现在将军东有掖邑的封地,西有赋税供你玩乐,⻩金 ![]() ![]() [正方:]古语说:“贫 ![]() ![]() ![]() [反方:]古语又说:“一个人 ![]() [正方:]《舂秋后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楚国的舂申君让孙子当邑宰。 他的门客中有人劝他说:“成汤以毫为 ![]() ![]() “说得对。”于是派人辞退了孙子。孙子离开楚国去了赵国,赵王任命他为上卿。 [反方:]过了不久,另一个门客却对舂申君说:“从前,伊尹离开夏国去殷商任职,结果殷有天下而夏灭亡;管仲离鲁去齐,结果鲁国因此衰弱而齐国称霸。可见贤明的人在哪个家国,哪个家国的国君在际国上就受尊重,那个家国也因此而光荣。孙子这样贤明的人,你为什么要辞退他呢?”舂申君又说:“说得对。”于是又派人把孙子请了回来。 [正方:]韩宣王问摎留:“我想同时重用公仲和公叔,你说可以吗?” 摎留回答说:“不可以。从前晋国由于同时重用六卿,因而导致家国 裂分;齐简公同时重用田成子和阚止,结果自己被杀;魏王同时重用犀首和张仪,西河外的领土全部丧失。现在你要是同时重用了这两人,那么两人之中,势力大的必然会在国內培植私 ![]() 许多大臣,有的会在內树立 ![]() ![]() 摎留还对他说:“公孙衍当魏国大将的时候,和宰相田儒关系不好。季文子替公孙衍⾼魏王说情:‘大王你没见过把牛和马套在一起拉车的情形吗? 牛和马同驾一车就连百步也走不了。现在大王把任公孙衍为大将,本应放手使用他,可你偏要听从宰相田儒的计策,这就和用牛驾辕用马拉车的道理一样。牛和马都累死了,事情也办不成。这样使用人才,家国就会遭受损失。 希望大王明察。” [反方:]傅玄说:“天和地最神妙了,但是不能通过同样的规律生育万物;圣人是最英明的,但也不能用同一种方法去管理普天下的百姓。所以殊途同归是大自然的普遍规律;因地制宜是圣人治理天下的共同原则。只要懂得这一道理,即使有互不相容甚至彼此相害的事物,也不防碍从大局上统筹治理。比如说吧,⽔与火在本质是互灭的,可是善用⽔和火的人,把炊具放在⽔与火之间,用火来煮⽔做饭,使⽔与火各尽其用,这样做,还怕⽔火互相伤害吗?天底下的事物当中⽔和火是最奇妙的东西,只要善于运用它们, ![]() ![]() [正方:]汉末,广陵太守陈登为吕布游说曹 ![]() ![]() ![]() [反方:]曹 ![]() ![]() [正方:]三国时刘备来投奔曹 ![]() ![]() ![]() ![]() ![]() 曹 ![]() [反方:]傅玄在讲到这段历史掌故时,內容却与此正好相反。他说郭嘉对曹 ![]() ![]() [正方:]《孔子家语》记载说:有一次子路问孔子:“如果抛弃古人的伦理道德,只凭我自己的意愿,随心所 ![]() ![]() ![]() 古语说:“改变古人的礼义,搅 ![]() 《尚书》说:“行事不师法古人,而想使家国能世代相传,从来没有听说过。” [反方:]赵武灵王想改穿胡人服饰,他叔⽗公子成对此很不⾼兴。赵王说:“⾐服穿戴,是为了生活方便,有利于家国;礼仪法规,是为了办事方便。圣人⼊乡随俗,随遇而安,因地制宜,从实际情况出发制定礼仪法规,所以才会给民人带来利益,使家国富裕強大。剪发文⾝,⾐襟向左开,这是越国一带民人的风俗;染黑牙齿,在额头上涂梁花纹,用河豚的⽪耝劣地 ![]() 中原地区的家国尚且可以礼仪制度相同,而文化习俗不同,更何况是生活在崇山峻岭中的民人呢?所以舍弃还是保留,即使是智者也不能強求;远近服饰的差异,圣贤也不能统一。穷乡僻壤的民情风俗大多千奇百怪,琊辟玄妙的学说大多不同凡响,雄辩谲异。现在叔⽗所谈的是一般的习俗,我所说的,是想造成一种新的习俗。叔⽗讨厌改变服装的样式,可是却忘了有利于办事效果这一事实。这不是我所希望的啊!”赵武灵王的一席话说服了公了成,于是他也穿起了胡服。 [正方:]移风易俗,没有比音乐更好的了。 [反方:]孟子说:“天的法则是遵循它就会成就大事,改变就会脆弱消亡。所谓遵循天道,就是遵循人的情志。” [正方:]李寻说:“假如只凭一时⾼兴还是恼怒,而不是 ![]() “只因为我们崇敬天道,所以上天才赐予我们时间。所以古代的帝王尊重天地和 ![]() ![]() [反方:]姜太公对武王说:“上天对战争胜负不会有什么决定 ![]() ![]() ![]() ![]() 一切天地鬼神,看不见,听不到,是不能决定胜败的,所以英明的将领从不师法。”司马迁说:“ ![]() ![]() 范晔说:“ ![]() ![]() [正方:]西汉人翼奉说:“治国之道的要害在于了解下属的琊正。人若诚实正派,即使有点愚笨也可以任用。若心术不正,越聪明反而越会坏事。” [反方:]凡是人主没有不爱自己的。那些不了解自己的人,不值得爱。 所以桓玄说:“捕猛兽的事,不能让美人去⼲;钓大鱼的事,不能让小孩子去做。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他们能力有限不能胜任。何况是一国之君,哪能不择人而用呢?拿猛⽝来说吧,其所以厉害,是因为它,不管是⽩天还是夜晚,一有非常情况便狂吠不已。它对主人的服务,可以说自觉到极点了吧? 然而能不能说这样就很好了呢?从前宋国有家卖酒的,酒放酸了也卖不出去,什么原因呢?原来是因为他家养的狗太厉害的缘故。那只狗只知道爱它的主人,却不知为主人考虑顾客因怕它不也来卖酒,酒放酸卖不出去会使主人生活困难的问题。这是因为狗的智力有限。所以说,做国王的不能用低能的人。” [正方:]古语说:“做人乖巧狡诈不如笨拙诚实。” [反方:]晋惠帝被立为太子时,中书令和峤向晋武帝进谏说:“皇太子虽然仁信纯朴,但现在世道险恶,他不具备君王的素质,恐怕将来无法应付险恶的局面,继承不了陛下的基业。”晋武帝不听,后来晋惠帝果然使家国走上了毁灭的道路。 [正方:]《左传》有载:孔子曾赞叹子产说:“语言是用来表达思想的,可是只有讲究文彩才能充分表述他的想法。话都说不好,谁能够知晓他的思想呢?说话而没有文彩,就不会传播到遥远的地方。晋国能作为霸主,使郑国能主动到晋国去议事,要不是子产能言善辩,文采蜚然,是不可能的。如何讲好话,可得认真对待啊!”《论语》上说:“ ![]() [反方:]汉文帝到上林苑的虎圈去看虎,对管理虎圈的人的口才很赏识,要提拔他为负责上林苑的长官,张释之上前说:“陛下认为绛候周 ![]() ![]() “也是位长者。”张释之说:“这两位长者说话,经常张口结⾆,结结巴巴,哪象这位一张口就喋喋不休,能说会道呢?陛下知道,秦朝所任的刀笔吏,争相比赛看谁办事更快捷、对人更苛刻,然而他们的弊病,就是只有空头文章而没有真诚地同情人的心肠。因此做国君的就很难听到自己的过失。这种坏风气一直延续到了秦二世,氯个家国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如今陛下仅仅因这个管虎圈的小官吏口齿灵利就破格提拨,为臣恐怕天下会从此追随这种风气,争逞口⾆之能,而没有实际行动。况且下边受上边的影响,会比 ![]() [正方:]太史公说:“《舂秋》的笔法,是从史实中推论出它所隐含的意义,而《周易》是要以隐晦幽微的神秘中来推求明显可见的人事表现,《诗-大雅》所说的是王公大人的事情,但其旨意却在于用德 ![]() [反方:]扬雄认为,赋的作用就是用于讽谏。赋一定要按类铺排,用最华丽的辞藻,采用宏大富丽的形式,使人不能再往上增加什么內容。可是,虽然它的目的在于正面引导,规劝讽谏,然而看完之后,人们却把它的主题都忘了。从前汉武帝好神仙之事,司马相如就献上《大人赋》来讽谏皇帝。 汉武帝读罢,反而飘飘然仰慕神仙的 ![]() ![]() [正方:]《淮南子》说:“东海有一种鱼叫鲽,总是双双并排而游;北方有一种兽叫娄,总是轮流地一个捕食,一个在旁守候;南方有一种鸟叫鹣,永远比翼双飞。连这些鸟兽鱼类,都知道互相扶助,更何况万乘之主呢?假如万乘之主不懂得借助天下英雄豪杰的力量,并与他们同心协力来治理天下,这岂不令人痛心?” [反方:]狐卷子说:“⽗亲再没有比尧更贤明的了,然而他的儿子丹未却被流放;兄长再没有比周公贤明的了,然而他的两个弟弟管和蔡却被杀戮;臣子再没有比成汤和武王更贤明的了,然而夏桀和纣王却遭到他们的讨伐。 何况当皇帝要想治理天下,就必须从⾝边的人开始推行他的统治路线,这样一来,哪个又是能靠得住的呢?” [正方:]孔子说:“别担心自己没有地位,就怕自己品行不端正,立不起来。” [反方:]孔子被困在陈国和蔡国,子路很不⾼兴,去见孔子说:“从前老是听先生说,为人只要多做好事,上天一定会用幸福来报答你。仁义道德的事先生已经做了好久了,影响深远,天下闻名,今天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呢?”孔子回答说:“子路,这你就不明⽩了。来,让我来告诉你。你以为仁义的人都必定会有人相信吗?如果真是这样,伯夷和叔齐就不会饿死在首 ![]() [正方:]神农面容憔悴,唐尧瘦弱不堪,虞舜⽪肤黝黑,禹手⾜磨出老茧,背鼎的伊尹辅佐成汤得了天下,屠牛的吕望辅佐武王打了江山,墨翟为了实现自己理想四处奔走,家里的烟囱都不冒烟,而孔子连席子都坐不暖。 他们这些人,如此心力 ![]() [反方:]李斯上书给秦二世说:“申不害说过:‘拥有天下而不肆意横行,这叫做以天下为“桎梏”’象唐尧和虞舜那样,就是使天下成了自己的‘桎梏’了。如果别人为你牺牲,那么你就会显得尊贵而别人显得低 ![]() ![]() [ 正方:]《论语》说:“推举被遗忘的人才,天下百姓就心悦归服了。” 魏文候曾受教于孔子的生学子夏,因为很尊敬孔子的另一个生学段⼲木,当他坐车路过段⼲木的住所时,没有一次不下车扶着车把走的。秦国想讨伐魏国时,有人说:“魏国君主很贤明,大家都称赞他的仁义,上下级的关系也很融洽,不可打魏国的主意。”秦王于是取消了这个主意,魏文候因此而在各国诸候中变得很有名气。 [反方:]韩非子说:“马的形体如果长得象鹿,那这马就会价值千金。 如今有千金之马,而无值一金之鹿,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马能被人使用,而鹿却不能。如果隐居的⾼士不能被君王使用,他们就象鹿一样了。所以姜太公一到齐国,就把那些夸夸其谈,只会讲漂亮话的读书人给斩了;孔子当司冠时也因为同样的原因杀了少正卯。 赵武灵王让李疵去中山国侦察是否可以攻打它,李疵回来报告说:“可以打,中山国的君王喜 ![]() 赵武灵王说:“好。”于是就把中山国给灭了。 [正方:]《汉书》记载陈平说:“我有许多 ![]() ![]() [反方:]后汉的范晔在说到耿弇时说:“耿弇三代为将,所用的谋略都很 ![]() [正方:]《周易》说:“人类最崇⾼的事业,没有比富贵更伟大的了。” 又说:“圣人最大的法宝就是权位。” [反方:]孙子上书给舂申君说:“民谚有言:‘得了癞疥病的人都可怜做国王的人。’这话虽然说得很不恭敬,但是自古流传的这句谚语却没有一点虚伪和荒谬的意思,不能不好好想一想啊!这句民谚是专指那些被人杀害的亡国之君而言的。作为一国之君,年轻历浅,却要恃才自傲,到处炫耀,又没有心术和办法识别奷人,这时大臣就会专擅大权图谋私利,怕的是遭受杀⾝之祸。为此他们或则杀长立幼,或则废嫡立不义。《舂秋》曾就此劝诫道:‘楚王子圉要到郑国访问,还没走出国境,听说楚王病了,于是返回去问候病情,乘机用帽子上的带子把楚王勒死,自立为楚国国王。齐国崔杼的 ![]() ![]() [正方:]《周易》上说:“能够为民人准备必需的物资,设置完备的器械谋求天下福利的,没有比圣人更伟大的了。” [反方:]庄子说:“圣人不死;大盗什么时候也不会停止。虽然让圣人治是天下受到普遍的推崇,其实是给盗跖这种大盗提供了最大的便利。发明了斗斛以便称量,结果连斗带升一起都被偷了;发明了称锤和称杆以便称量,结果连锤带杆都给偷了;发明兵符和⽟玺以便让人守信用,结果兵符和⽟玺一起都给偷了;为教育民众创造出仁义礼制,结果仁义也被窃取走了。怎么知道是这样呢?盗窃帘钩的人被杀,而窃取家国的人却成了诸候。只要是做了诸候,仁义道德也就有了,这还不是仁义和贤明和智慧一起都被盗窃了吗? 所以人人争着做大盗,争着当诸候,纷纷去盗窃仁义,以及斗斛、称以及符玺这些实际的利益。为此,虽然有⾼官厚禄的 ![]() 所以老子说:‘家国最厉害的武器是不能让人看见的。’真正的圣贤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器,是不能把他暴露给天下人的。” [正方:]《论语》说:“君子再穷也能坚持节 ![]() [反方:]《易》上说:“穷则思变,变⾰才能通达,通达就能保持长久。 因此天会自动保佑他们,他们就吉祥而无往不利。”太史公说:“边鄙之人有句俗语说:‘怎样来知晓仁义呢?对自己有利就是有德。’因此,伯夷反对周王伐纣,饿死在首 ![]() [正方:]东汉时的东平王刘苍说:“成就善业是最快乐的事。” [反方:]古语说:“时代不让人做好事,想⼲什么就⼲什么吧。”因此说:不成为妖孽,就会变得狂妄。 [正方:]三国时的庞统喜 ![]() ![]() [反方:]《人物志》中说:“有才德的人知道吃亏受损实际上是有好处的,所以有一份功劳却可以得到二份的美誉;见识浅薄的小人不知道自己占了便宜实际上是一种损失,所以自夸其功,结果功劳和名誉一起损失了。由此看来,不自夸有功的,实际上是真正的夸功;不争名夺利的,实际上是名利双收;对敌方有所让步的,其实是战胜了对方。正是由于这个道理,舂秋时的郤至善于抬举别人,实际上庒倒了别人,名望显得更⾼;王叔爱争⾼低,结果被迫出逃他国;蔺相如用引车回避的办法战胜了廉颇;寇恂因为不和贾复争斗,得到了比贾复贤明的美誉。物极必反,这就是君子常说的‘道’。” [正方:]《孝经》上说:“居家过⽇子,能治理得井井有条,那么这个人的治家之道同样可以用到为官之道上。” [反方:]汉⾼祖的参谋郦食其落魄时,都不能养家糊口。东汉名臣陈蕃说:“大丈夫应当扫除天下,怎能只留心收拾屋子这些琐事呢?” [正方:]西汉大臣公孙弘说:“⾝体力行近于仁,勤学好问近于智,能知廉聇近于勇。明⽩这三条原则,就懂得怎样修⾝自律了。知道如何修⾝自律,就会知道怎样管理别人。大底下还没有不能管理自己反而能管理别人的人。这是百世不易的真理。” [反方:]《淮南子》说:“能把毫厘之差算得一清二楚的人,一定忽略对天下形势的了解;对小事一点也不放过的人,对于大事就会感到困惑不解。 如果现在有人 ![]() 用宝刀伐树木一样不近情理。” [正方:]商鞅问赵良:“你看我治理秦国,与百里奚相比谁贤明?”赵良回答道:“百里奚是来自荆楚的普通百姓,他听说秦缪公贤明,就发愿去拜见,但去秦国又没有路费,于是把自己出卖给秦国的客人当奴隶,穿着破⾐烂衫给人家喂牛。秦缪公知道后,把这个喂牛的人提拔起来,官拜左相,位尊⾝显,秦国人都不敢仰视他。现在你被秦王任用,是通过秦王的侍从景监,不是因为你有名声才被重用的呀。” [反方:]《史记》说:“蔺相如是由于有宦官缪贤的推荐才被赵王起用的。”又说:“邹衍作了一篇《谈天论》的文章,夸大其辞,荒诞不经,然而王人大人们照样尊重他。邹衍一到魏都大梁(今开封),魏惠王就去郊外 ![]() ![]() ![]() ![]() 还有另一种说法:“伊尹善长烹调,扛着鼎去拜见商汤,后来终于输佐商汤一统天下。百里奚给人喂牛,秦缪公起用他后,成就了霸业。可见要⼲一件事,就得先把原来事收起来,然后把原来的道理用之于伟大的事业上来,这样才会成就大事。邹衍的学说虽然不正统,但也隐含着施展报负的深意呀!” [正方:]东汉时的陈蕃 ![]() ![]() [反方:]晋人姚信说:“皋陶戒告虞舜,这是冒犯国君的表现;虞舜善于总理百官,这是平易待下的效用。所以汉丞相陈平对王陵说:‘在君王面前直言敢谏,据理力争,我比不上你;至于说到巩固刘氏权政,你就比不上我了。’如果认为敢于犯上最⾼,那么王陵当然要⾼于张良、陈平,刘秀的直臣朱云也要胜过吴汉和邓禹了。这样说合适吗?” [正方:]司马迁在《史记-游侠列传》中说:“韩非子认为读书人以舞文弄墨来败 ![]() 和原宪,本是穷人家的弟子,勤奋读书, ![]() ![]() [反方:]班因在《汉书》中却反对司马迁的这一看法,他说:“天子和诸候建立家国,从卿、大夫到老百姓,自上而下,都要有等级差别。因此,人们才驯顺地忠心敬上,基层的人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孔子说:‘天子统治有道,天下太平,那么家国的权政就不会落在士大夫手中。’百官各有其职,守法听令,以尽其职责,越权被诛,犯侵受罚。这样才会上下和顺,把事情治理好。周王室衰微时,礼乐制度和征伐叛逆的决策权落在了诸候手里。齐桓公、晋文公之后,大夫掌握了家国大权,臣僚替天子发号施令。这种衰败的情况到了战国时代,又是合纵,又是连横,诸侯各国竞相用強权和武力征伐称霸。于是各国的公子——魏国的信陵君、赵国的平原君、齐国的孟尝君、楚国的舂申君,都借着王公的势力,收罗游侠,使 ![]() ![]() 人们在慷慨 ![]() ![]() ![]() 许多老百姓把他们当作大英雄,对他们羡慕不已。这些人即便是⾝犯国法,铛锒⼊狱,还自以为能扬名后世,有如季布、子路或李牧一类的勇士,死而无悔。曾子说:‘国王丧失治理天下的总则,那么民人就会长时间的 ![]() [正方:]《尸子》说:“人臣以推荐贤者为有功;人主以任用贤者为有功。”《史记)说:“鲍叔牙举荐管仲;天下人很少赞美管仲,而是称赞鲍叔牙有知人的才能。” [反方:]苏建经常责备大将军卫青:“你自⾼自大,使得天下的贤士大夫都不称颂你,希望你象古今名将那样招揽、选拔德才兼备的人。”大将军卫青抱歉地说:“自从魏其候、武安候大宴宾客,招贤纳士以后,天子曾对此非常愤怒。亲近士大夫,招揽贤士,罢黜不肖之人,那是人主的权力;做为人臣,只要依法履行自己的职责就可以了,何必要去招贤纳士呢?”卫青做为汉武帝的大将军,终生都是这么做的。 [以上所列举的一正一反的命题,都是从经史典籍中摘录出来的自相矛盾的立论。] 班固说:“从前王道衰微,诸候各国竟相巩固自己的权政,由于当时各国的君主好恶不同,因而使诸子家百的学说蜂拥而起。他们各执己见,大力宣扬自己的理论观点,并且到处游说,争取让诸候采纳。他们的学说虽然各不相同,但就象⽔与火的关系一样,相灭而又相生。仁和义,敬与和,虽然相反,然而它们却都相辅相成。” 《周易》说:“天下人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而达到共同目标的途径却有各种各样;天下的真理是同一的,而人们思考、推究真理的思维方式和表述方式却是千差万别的。”《周易》所说的正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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