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情节富于变化,是一本文笔好高质量俱佳的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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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袋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资治通鉴 作者:司马光 | 书号:10116 时间:2017/3/25 字数:418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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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昭![]() 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中之下 ◎ 贞观十七年癸卯,公元四六三年 夏,四月,庚辰朔,承基上变,告太子谋反。敕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瑀、李世勣与大理、中书、门下参鞫之,反形已具。上谓侍臣:“将何以处承乾?”群臣莫敢对,通事舍人来济进曰:“陛下不失为慈⽗,太子得尽天年,则善矣!”上从之。济,护儿之子也。 乙酉,诏废太子承乾为庶人,幽于右领军府。上 ![]() ![]() 侯君集被收,贺兰楚石复诣阙告其事,上引君集谓曰:“朕不 ![]() ![]() ![]() 初,上使李靖教君集兵法,君集言于上曰:“李靖将反矣。”上问其故,对曰:“靖独教臣以其耝而匿其精,以是知之。”上以问靖,靖对曰:“此乃君集 ![]() ![]() 李安俨⽗,年九十馀,上愍之,赐奴婢以养之。 太子承乾既获罪,魏王泰⽇⼊侍奉,上面许立为太子,岑文本、刘洎亦劝之;长孙无忌固请立晋王治。上谓侍臣曰:“昨青雀投我怀云:‘臣今⽇始得为陛下子,乃更生之⽇也。臣有一子,臣死之⽇,当为陛下杀之,传位晋王。’人谁不爱其子,朕见其如此,甚怜之。”谏议大夫褚遂良曰:“陛下言大失。愿审思,勿误也!安有陛下万岁后,魏王据天下,肯杀其爱子,传位晋王者乎!陛下⽇者既立承乾为太子,复宠魏王,礼秩过于承乾,以成今⽇之祸。前事不远,⾜以为鉴。陛下今立魏王,愿先措置晋王,始得全安耳。”上流涕曰:“我不能尔!”因起,⼊宮。魏王泰恐上立晋王治,谓之曰:“汝与元昌善,元昌今败,得无忧乎?”治由是忧形于⾊,上怪,屡问其故,治乃以状告;上怃然,始悔立泰之言矣。上面责承乾,承乾曰:“臣为太子,复何所求!但为泰所图,时与朝臣谋自安之术,不逞之人遂教臣为不轨耳。今若泰为太子,所谓落其度內。” 承乾既废,上御两仪殿,群臣俱出,独留长孙无忌、房玄龄、李世勣、褚遂良,谓曰:“我三子一弟,所为如是,我心诚无聊赖!”因自投于 ![]() ![]() ![]() ![]() ![]() ![]() 臣光曰:唐太宗不以天下大器私其所爱,以杜祸 ![]() 丁亥,以中书令杨师道为吏部尚书。初,长广公主适赵慈景,生节;慈景死,更适师道。师道与长孙无忌等共鞫承乾狱, ![]() 己丑,诏以长孙无忌为太子太师,房玄龄为太傅,萧瑀为太保,李世勣为詹事,瑀、世勣并同中书门下三品。同中书门下三品自此始。又以左卫大将军李大亮领右卫率,前詹事于志宁、中书侍郞马周为左庶子,吏部侍郞苏勖、中书舍人⾼季辅为右庶子,刑部侍郞张行成为少詹事,谏议大夫褚遂良为宾客。 李世勣尝得暴疾,方云“须灰可疗”;上自剪须,为之和药。世勣顿首出⾎泣谢。上曰:“为社稷,非为卿也,何谢之有!”世勣尝侍宴,上从容谓曰:“朕求群臣可托幼孤者,无以逾公,公往不负李密,岂负朕哉!”世勣流涕辞谢,啮指出⾎,因饮沉醉;上解御服以覆之。 癸巳,诏解魏王泰雍州牧、相州都督、左武侯大将军,降爵为东莱郡王。泰府僚属为泰所亲狎者,皆迁岭表;以杜楚客兄如晦有功,免死,废为庶子。给事中崔仁师尝密请立魏王泰为太子,左迁鸿胪少卿。 庚子,定太子见三师仪: ![]() 五月,癸酉,太子上表,以“承乾、泰⾐服不过随⾝,饮食不能适口,幽忧可愍,乞敕有司,优加供给。”上从之。 ⻩门侍郞刘洎上言,以“太子宜勤学问,亲师友。今⼊侍宮闱,动逾旬朔,师保以下,接对甚希,伏愿少抑下流之爱,弘远大之规,则海內幸甚!”上乃命洎与岑文本、褚遂良、马周更⽇诣东宮,与太子游处谈论。 六月,己卯朔,⽇有食之。 丁亥,太常丞邓素使⾼丽还,请于怀远镇增戍兵以 ![]() ![]() 丁巳,诏太子知左、右屯营兵马事,其大将军以下并受处分。 薛延陀真珠可汗使其侄突利设来纳币,献马五万匹,牛、橐驼万头,羊十万口。庚申,突利设献馔,上御相思殿,大飨群臣,设十部乐,突利设再拜上寿,赐赉甚厚。 契苾何力上言:“薛延陀不可与昏。”上曰:“吾已许之矣,岂可为天子而食言乎!”何力对曰:“臣非 ![]() ![]() ![]() ![]() ![]() ![]() 褚遂良上疏,以为:“薛延陀本一俟斤,陛下 ![]() ![]() 是时,群臣多言:“家国既许其昏,受其聘币,不可失信戎狄,更生边患。”上曰:“卿曹皆知古而不知今。昔汉初匈奴強,国中弱,故饰子女、捐金絮以饵之,得事之宜。今国中強,戎狄弱,以我徒兵一千,可击胡骑数万。薛延陀所以匍匐稽颡,惟我所 ![]() ![]() ![]() 臣光曰:孔子称去食、去兵,不可去信。唐太宗审知薛延陀不可 ![]() 上曰:“盖苏文弑其君而专国政,诚不可忍。以今⽇兵力,取之不难,但不 ![]() ![]() 丙子,徙东莱王泰为顺 ![]() 初,太子承乾失德,上密谓中书侍郞兼左庶子杜正伦曰:“吾儿⾜疾乃可耳,但疏远贤良,狎昵群小,卿可察之。果不可教示,当来告我。”正伦屡谏,不听,乃以上语告之。太子抗表以闻,上责正伦漏怈,对曰:“臣以此恐之,冀其迁善耳。”上怒,出正伦为穀州刺史。及承乾败,秋,七月,辛卯,复左迁正伦为 ![]() ![]() ![]() 初,上谓监修国史房玄龄曰:“前世史官所记,皆不令人主见之,何也?”对曰:“史官不虚美,不隐恶,若人主见之必怒,故不敢献也。”上曰:“朕之为心,异于前世帝王。 ![]() 八月,庚戌,以洛州都督张亮为刑部尚书,参预朝政;以左卫大将军、太子右卫率李大亮为工部尚书。大亮⾝居三职,宿卫两宮,恭俭忠谨,每宿直,必坐寐达旦。房玄龄甚重之,每称大亮有王陵、周 ![]() 初,大亮为庞王兵曹,为李密所获,同辈皆死,贼帅张弼见而释之,遂与定 ![]() ![]() 九月,庚辰,新罗遣使言百济攻取其国四十馀城,复与⾼丽连兵,谋绝新罗⼊朝之路,乞兵救援。上命司农丞相里玄奖赍玺书赐⾼丽曰:“新罗委质家国,朝贡不乏,尔与百济各宜戢兵;若更攻之,明年发兵击尔国矣!” 癸未,徙承乾于黔州。甲午,徙顺 ![]() 先是,诸州长官或上佐岁首亲奉贡物⼊京师,谓之朝集使,亦谓之考使;京师无邸,率僦屋与商贾杂居。上始命有司为之作邸。 冬,十一月,己卯,上礼圜丘。 初,上与隐太子、巢剌王有隙,密明公赠司空封德彝 ![]() ![]() ![]() 敕选良家女以实东宮;癸巳,太子遣左庶子于志宁辞之。上曰:“吾不 ![]() ![]() ![]() ![]() ![]() 庚申,车贺幸骊山温汤;庚午,还宮。 ◎ 贞观十八年甲辰,公元四六四年 舂,正月,乙未,车驾幸钟官城;庚子,幸鄠县;壬寅,幸骊山温汤。 相里玄奖至平壤,莫离支已将兵击新罗,破其两城,⾼丽王使召之,乃还。玄奖谕使勿攻新罗,莫离支曰:“昔隋人⼊寇,新罗乘衅侵我地五百里,自非归我侵地,恐兵未能已。”玄奖曰:“既往之事,焉可追论!至于辽东诸城,本皆国中郡县,国中尚且不言,⾼丽岂得必求故地!”莫离支竟不从。 二月,乙巳朔,玄奖还,且言其状。上曰:“盖苏文弑其君,贼其大臣,残 ![]() ![]() ![]() 上 ![]() ![]() 己酉,上幸灵口;乙卯,还宮。 三月,辛卯,以左卫将军薛万彻守石卫大将军。上尝谓侍臣曰:“于今名将,惟世勣、道宗、万彻三人而已,世勣、道宗不能大胜,亦不大败,万彻非大胜则大败。” 夏,四月,上御两仪殿,皇太子侍。上谓群臣曰:“太子 ![]() ![]() 辛亥,上幸九成宮。壬子,至太平宮,谓侍臣曰:“人臣顺旨者多,犯颜则少,今朕 ![]() 上好文学而辩敏,群臣言事者,上引古今以折之,多不能对。刘洎上书谏曰:“帝王之与凡庶,圣哲之与庸愚,上下相悬,拟伦斯绝。是知以至愚而对至圣,以极卑而对至尊,徒思自強,不可得也。陛下降恩旨,假慈颜,凝旒以听其言,虚襟以纳其说,犹恐群下未敢对扬;况动神机,纵天辩,饰辞以折其理,引古以排其议, ![]() ![]() 上将征⾼丽,秋,七月,辛卯,敕将作大监阎立德等诣洪、饶、江三州,造船四百艘以载军粮。甲午,下诏遣营州都督张俭等帅幽、营二都督兵及契丹、奚、靺鞨先击辽东以观其势。以太常卿韦 ![]() ![]() 八月,壬子,上谓司徒无忌等曰:“人若不自知其过,卿可为朕明言之。”对曰:“陛下武功文德,臣等将顺之不暇,又何过之可言!”上曰:“朕问公以己过,公等乃曲相谀悦,朕 ![]() ![]() ![]() ![]() ![]() ![]() ![]() 甲子,上还京师。 丁卯,以散骑常侍刘洎为侍中,行中书侍郞岑文本为中书令,太子左庶子中书侍郞马周守中书令。 文本既拜,还家,有忧⾊。⺟问其故,文本曰:“非勋非旧,滥荷宠荣,位⾼责重,所以忧惧。”亲宾有来贺者,文本曰:“今受吊,不受贺也。” 文本弟文昭为校书郞,喜宾客,上闻之不悦;尝从容谓文本曰:“卿弟过尔 ![]() ![]() 焉耆贰于西突厥,西突厥大臣屈利啜为其弟娶焉耆王女,由是朝贡多阙;安西都护郭孝恪请讨之。诏以孝恪为西州道行军总管,帅步骑三千出银山道以击之。全焉耆王弟颉鼻兄弟三人至西州,孝恪以颉鼻弟栗婆准为乡导。焉耆城四面皆⽔,恃险而不设备,孝恪倍道兼行,夜,至城下,命将士浮⽔而渡,比晓,登城,执其王突骑支,获首虏七千级,留栗婆准摄国事而还。孝恪去三⽇,屈利啜引兵救焉耆,不及,执栗婆准,以劲骑五千,追孝恪至银山,孝恪还击,破之,追奔数十里。 辛卯,上谓侍臣曰:“孝恪近奏称八月十一⽇往击焉耆,二十⽇应至,必以二十二⽇破之。朕计其道里,使者今⽇至矣!”言未毕,驿骑至。 西突厥处那啜使其吐屯摄焉耆,遣使⼊贡。上数之曰:“我发兵击得焉耆,汝何人而据之!”吐屯惧,返其国。焉耆立栗婆准从⽗兄薛婆阿那支为王,仍附于处那啜。 乙未,鸿胪奏“⾼丽莫离支贡⽩金。”褚遂良曰:“莫离支弑其君,九夷所不容,今将讨之而纳其金,此郜鼎之类也,臣谓不可受。”上从之。上谓⾼丽使者曰:“汝曹皆事⾼武,有官爵。莫离支弑逆,汝曹不能复仇,今更为之游说以欺大国,罪孰大焉!”悉以属大理。 冬,十月,辛丑朔,⽇有食之。 甲寅,车驾行幸洛 ![]() 郭孝恪锁焉耆王突骑支及其 ![]() 己巳,畋于渑池之天池;十一月,壬申,至洛 ![]() 前宜州刺史郑元璹,已致仕,上以其尝从隋炀帝伐⾼丽,召诣行在;问之,对曰:“辽东道远,粮运艰阻;东夷善守城,攻之不可猝下。”上曰:“今⽇非隋之比,公但听之。” 张俭等值辽⽔涨,久不得济,上以为畏懦,召俭诣洛 ![]() 上闻洺州刺史程名振善用兵,召问方略,嘉其才敏,劳勉之,曰:“卿有将相之器,朕方将任使。”名振失不拜谢,上试责怒,以观其所为,曰:“山东鄙夫,得一刺史,以为富贵极琊!敢于天子之侧,言语耝疏;又复不拜!”名振谢曰:“疏野之臣,未尝亲奉圣问,适方心思所对,故忘拜耳。”举止自若,应对愈明辩。上乃叹曰:“房玄龄处朕左右二十馀年,每见朕谴责馀人,颜⾊无主。名振平生未尝见朕,朕一旦责之,曾无震慑,辞理不失,真奇士也!”即⽇拜右骁卫将军。 甲午,以刑部尚书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帅江、淮、岭、硖兵四万,长安、洛 ![]() ![]() ![]() ![]() ![]() 十二月,辛丑,武 ![]() 壬寅,故太子承乾卒于黔州,上为之废朝,葬以国公礼。 甲寅,诏诸军及新罗、百济、奚、契丹分道击⾼丽。 初,上遣突厥俟利苾可汗北渡河,薛延陀直珠可汗恐其部落翻动,意甚恶之,豫蓄轻骑于漠北, ![]() 俟利苾之北渡也,有众十万,胜兵四万人,俟利苾不能抚御,众不惬服。戊午,悉弃俟利苾南渡河,请处于胜、夏之间;上许之。群臣皆以为:“陛下方远征辽左,而置突厥于河南,距京师不远,岂得不为后虑!愿留镇洛 ![]() ![]() ![]() ![]() ◎ 贞观十九年乙巳,公元四六五年 舂,正月,韦 ![]() ![]() 沧州刺史席辩坐赃污,二月,庚子,诏朝集使临观而戮之。 庚戌,上自将诸军发洛 ![]() ![]() ![]() 丁巳,诏谥殷太师比⼲曰忠列,所司封其墓,舂秋祠以少牢,给随近五户供洒扫。 上之发京师也,命房玄龄得以便宜从事,不复奏请。或诣留台称有密,玄龄问密谋所在,对曰:“公则是也。”玄龄驿送行在。上闻留守有表送告密人,上怒,使人持长刀于前而后见之,问告者为谁,曰:“房玄龄。”上曰:“果然。”叱令 ![]() 癸亥,上至鄴,自为文祭魏太祖,曰:“临危制变,料敌设奇,一将之智有馀,万乘之才不⾜。” 是月,李世勣军至幽州。 三月,丁丑,车驾至定州。丁亥,上谓侍臣曰:“辽东本国中之地,隋氏四出师而不能得;朕今东征, ![]() ![]() 上将发,太子悲泣数⽇,上曰:“今留汝镇守,辅以俊贤, ![]() 李世勣军发柳城,多张形势,若出怀远镇者,而潜师北趣道甬,出⾼丽不意。夏,四月,戊戌朔,世勣自通定济辽⽔,至玄菟。⾼丽大骇,城邑皆闭门自守。壬寅,辽东道副大总管江夏王道宗将兵数千至新城,折冲都尉曹三良引十馀骑直庒城门,城中惊扰,无敢出者。营州都督张俭将胡兵为前锋,进渡辽⽔,趋建安城,破⾼丽兵,斩首数千级。太子引⾼士廉同榻视事,又令更为士廉设案,士廉固辞。 丁未,车驾发幽州。上悉以军中资粮、器械、簿书委岑文本,文本凤夜勤力,躬自料配,筹、笔不去手,精神耗竭,言辞举措,颇异平⽇。上见而忧之,谓左右曰:“文本与我同行,恐不与我同返。”是⽇,遇暴疾而薨。其夕,上闻严鼓声,曰:“文本殒没,所不忍闻,命撤之。”时右庶子许敬宗在定州,与⾼士廉等共知机要,文本薨,上召敬宗,以本官检校中书侍郞。 壬子,李世勣、江夏王道宗攻⾼丽盖牟城。丁巳,车驾至北平。癸亥,李世勣等拔盖牟城,获二万馀口,粮十馀万石。 张亮帅舟师自东莱渡海,袭卑沙城,其城四面悬绝,惟西门可上。程名振引兵夜至,副总管王大度先登,五月,己巳,拔之,获男女八千口。分遣总管丘孝忠等曜兵于鸭绿⽔。 李世勣进至辽东城下。庚午,车驾至辽泽,泥淖二百馀里,人马不可通,将作大匠阎立德布土作桥,军不留行。壬申,渡泽东。乙亥,⾼丽步骑四万救辽东,江夏王道宗将四千骑逆击之,军中皆以为众寡悬绝,不若深沟⾼垒以俟车驾之至。道宗曰:“贼恃众,有轻我心,远来疲顿,击之必败。且吾属为前军,当清道以待乘舆,乃更以贼遗君⽗乎!”李世勣以为然。果毅都尉马文举曰:“不遇劲敌,何以显壮士!”策马趋敌,所向皆靡,众心稍安。既合战,行军总管张君乂退走,唐兵不利,道宗收散卒,登⾼而望,见⾼丽陈 ![]() 丁丑,车驾渡辽⽔,撤桥,以坚士卒之心,军于马首山,劳赐江夏王道宗,超拜马文举中郞将,斩张君乂。上自将数百骑至辽东城下,见土卒负土填堑,上分其尤重者,于马上持之,从官争负土致城下。李世勣攻辽东城,昼夜不息,旬有二⽇,上引精兵会之,围其城数百重,鼓噪声震天地。甲申,南风急,上遣锐卒登冲竿之末,爇其西南楼,火延烧城中,因麾将士登城,⾼丽力战不能敌,遂克之,所杀万馀人,得胜兵万馀人,男女四万口,以其城为辽州。 乙未,进军⽩岩城。丙申,右卫大将军李思摩中弩矢,上亲为之 ![]() ![]() ![]() 段译 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中之下贞观十七年(癸卯、643) 唐纪十三唐太宗贞观十七年(癸卯,公元643年) [1]夏,四月,庚辰朔,承基上变,告太子谋反。敕长孙无忌、房玄龄、萧、李世与大理、中书、门下参鞫之,反形已具。上谓侍臣:“将何以处承乾?”群臣莫敢对,通事舍人来济进曰:“陛下不失为慈⽗,太子得尽天年,则善矣!”上从之。济,护儿之子也。 [1]夏季,四月,庚辰朔(初一),纥⼲承基上书告发太子李承乾谋反。太宗敕令长孙无忌、房玄龄、萧、李世与大理寺、中书省、门下省一同参与审问,谋反的情形已经昭彰。太宗对⾝边的大臣说:“你们看将如何处置承乾?”众位大臣不敢应答,通事舍人来济进言说:“陛下不失为慈⽗的形象,让太子享尽自然寿数,就不错了。”太宗听从其意见。来济是来护儿的儿子。 乙酉,诏废太子承乾为庶人,幽于右领军府。上 ![]() ![]() 乙酉(初六),太宗下诏废黜太子李承乾为平民,幽噤在右领军府。太宗想要免除汉王李元昌的死罪,群臣执意争辩,于是便赐他在家中自尽,宽宥他的⺟亲、 ![]() 侯君集被收,贺兰楚石复诣阙告其事,上引君集谓曰:“朕不 ![]() ![]() ![]() 侯君集被收⼊狱中,贺兰楚石又到宮阙前告发他谋反的事,太宗召见侯君集对他说:“朕不想让那些刀笔吏羞辱你,所以便亲自审问你。”君集起初不认罪。太宗便召见贺兰楚石详细陈述始末原委,又拿出与承乾来往的书信启给他看,君集理屈词穷,只得服罪。太宗对⾝边大臣说:“君集有功于大唐,乞求还他一条生路,可以吗?”众位大臣都认为不可。太宗便对君集说:“与你永别了!”因而流下眼泪。君集也磕头表示服罪,于是将他斩首于集市上。侯君集临刑前,对监刑的将军说:“君集我一时失⾜走到了这一步!然而当年在秦王府时即侍奉陛下,又有攻取吐⾕浑、⾼昌二国的功绩,请求保全我一个儿子以维持家族的祭祀烟火。”太宗便宽宥了他的 ![]() ![]() 初,上使李靖教君集兵法,君集言于上曰:“李靖将反矣。”上问其故,对曰:“靖独教臣以其耝而匿其精,以是知之。”上以问靖,靖对曰:“此乃君集 ![]() ![]() 起初,太宗让李靖教授侯君集兵法,侯君集对太宗说:“李靖将要谋反。”太宗问他是什么原因,侯君集答道:“李靖教我兵法时只教给我耝浅的內容,而隐匿精华,因此知道他要谋反。”太宗将这些话问李靖,李靖答道:“此乃是君集想要谋反。如今中原已经平定,我所教的兵法,⾜以制服四方民族,而君集执意请求倾尽我的谋略,这不是想要谋反又是什么呢?”江夏王李道宗曾经语气和缓地对太宗说:“侯君集志大才疏,自认为有些功劳,对于位居房玄龄、李靖之下感到羞聇,虽然⾝为吏部尚书,还是不能満⾜他的愿望。依我观察,他一定会叛 ![]() ![]() 李安俨⽗,年九十余,上愍之,赐奴婢以养之。 李安俨的⽗亲,年⾼九十多岁,太宗怜悯他,赐给奴婢以侍奉他。 太子承乾既获罪,魏王泰⽇⼊侍奉,上面许立为太子,岑文本、刘洎亦劝之;长孙无忌固请立晋王治。上谓侍臣曰:“昨青雀投我怀云:‘臣今⽇始得为陛下子,乃更生之⽇也。臣有一子,臣死之⽇,当为陛下杀之,传位晋王。’人谁不爱其子,朕见其如此,甚怜之。”谏议大夫褚遂良曰:“陛下言大失。愿审思,勿误也!安有陛下万岁后,魏王据天下,肯杀其爱子,传位晋王者乎!陛下⽇者既立承乾为太子,复宠魏王,礼秩过于承乾,以成今⽇之祸。前事不远,⾜以为鉴。陛下今立魏王,愿先措置晋王,始得全安耳。”上流涕曰:“我不能尔。”因起,⼊宮。魏王泰恐上立晋王治,谓之曰:“汝与元昌善,元昌今败,得无忧乎?”治由是忧形于⾊。上怪,屡问其故,治乃以状告;上怃然,始悔立泰之言矣。上面责承乾,承乾曰:“臣为太子,复何所求!但为泰所图,时与朝臣谋自安之术,不逞之人遂教臣为不轨耳。今若泰为太子,所谓落其度內。” 太子李承乾已经获罪幽噤,魏王李泰便每天进宮侍奉太宗,太宗当面许诺立他为太子,岑文本、刘洎也劝说太宗立李泰;长孙无忌执意请求立晋王李治。太宗对⾝边大臣说:“昨天李泰投到我怀里对我说:‘我到今天才得以成为陛下最亲近的儿子,此乃我再生之⽇。我有一个儿子,我死之⽇,当为陛下将他杀死,传位给晋王李治。’人谁不爱惜自己的儿子,朕见李泰这么做,內心十分怜悯他。”谏议大夫褚遂良说:“陛下此言大为不妥。希望陛下深思 ![]() 承乾既废,上御两仪殿,群臣俱出,独留长孙无忌、房玄龄、李世、褚遂良,谓曰:“我三子一弟,所为如是,我心诚无聊赖!”因自投于 ![]() ![]() ![]() ![]() ![]() ![]() 李承乾被废掉太子后,太宗亲御两仪殿,群臣都退朝,只留下长孙无忌、房玄龄、李世、褚遂良四人,太宗对他们说:“朕的三个儿子、一个弟弟,如此作为,我的心里实在是苦闷、百无聊赖。”于是将⾝体向 ![]() ![]() 丙戌,诏立晋王治为皇太子,御承天门楼,赦天下,三⽇。上谓侍臣曰:“我若立泰,则是太子之位可经营而得。自今太子失道,藩王窥伺者,皆两弃之,传诸子孙,永为后法。且泰立,承乾与治皆不全;治立,则承乾与泰皆无恙矣。” 丙戌(初七),太宗下诏立晋王李治为皇太子,太宗亲临承天门楼,大赦天下,饮宴三天。太宗对⾝边大臣说:“朕如果立李泰为太子,那就表明太子的位置可以苦心经营而得到。自今往后,太子失德背道,而潘王企图谋取的,两人都要弃置不用,这一规定传给子孙后代,永为后代效法。而且李泰为太子,则李承乾和李治均难以保全,李治为太子,则李承乾与李泰均安然无恙。” 臣光曰:唐太宗不以天下大器私其所爱,以杜祸 ![]() 臣司马光曰:唐太宗并不将天下重任私与所偏爱的人,以此来杜绝祸 ![]() ![]() [2]丁亥,以中书令杨师道为吏部尚书。初,长广公主适赵慈景,生节;慈景死,更适师道。师道与长孙无忌等共鞫承乾狱, ![]() [2]丁亥(初八),任命中书令杨师道为吏部尚书。起初,长广公主嫁给赵慈景,生下赵节;赵慈景死后,长广公主改嫁杨师道。杨师道曾与长孙无忌等人一道审讯承乾太子的狱案,暗中为赵节开脫罪责,由此获罪。太宗到公主住所,公主以头触地,哭泣着为儿子的罪过道歉,太宗回拜并流着泪说:“赏赐不回避仇敌,惩罚不袒护亲属,这是天下至公至正的道理,不敢违背,因此有负于姐姐。” 己丑,诏以长孙无忌为太子太师,房玄龄为太傅,萧为太保,李世为詹事,、世并同中书门下三品。同中书门下三品自此始。又以左卫大将军李大亮领右卫率,前詹事于志宁、中书侍郞马周为左庶子,吏部侍郞苏勖、中书舍人⾼季辅为右庶子,刑部侍郞张行成为少詹事,谏议大夫褚遂良为宾客。 己丑(初十),太宗下诏任命长孙无忌为太子太师,房玄龄为太傅,萧为太保,李世为太子詹事,萧、李世同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同中书门下三品这一位同宰相的要职从此开始。又任命左卫大将军李大亮领右卫率,前任太子詹事于志宁、中书侍郞马周为左庶子,吏部侍郞苏勖、中书舍人⾼季辅为右庶子,刑部侍郞张行成为少詹事,谏议大夫褚遂良为太子宾客。 李世尝得暴疾,方云“须灰可疗”上自剪须,为之和药。世顿首出⾎泣谢。上曰:“为社稷,非为卿也,何谢之有!”世尝侍宴,上从容谓曰:“朕求群臣可托幼孤者,无以逾公,公往不负李密,岂负朕哉!”世流涕辞谢,啮指出⾎,因饮沈醉,上解御服以覆之。 李世曾得暴病,药方说“胡须烧成灰可治疗”太宗剪下自己的胡须,为他配药。李世连连磕头哭谢,直至头颅出⾎。太宗说:“这是为了社稷江山,并非为你个人,有什么可谢的?”李世曾侍奉太宗饮宴,太宗和缓地对他说:“朕一心想找到一个可以托孤的大臣,没有人能超过你的,往年你曾经不负于李密,岂能辜负朕!”李世流着泪辞谢,咬破指头沾⾎为誓,喝得酩酊大醉,太宗解下⾝上的皇袍给他披上。 癸巳,诏解魏王泰雍州牧、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将军,降爵为东莱郡王。泰府僚属为泰所亲狎者,皆迁岭表;以杜楚客兄如晦有功,免死,废为庶人。给事中崔仁师尝密请立魏王泰为太子,左迁鸿胪少卿。 癸巳(十四⽇),太宗下诏解除魏王李泰的雍州牧、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将军等职务,降爵位为东莱郡王。李泰王府的僚属中凡是李泰的亲信,都迁徙流放到岭南;杜楚客因兄长杜如晦有功,免去死罪,废为平民。给事中崔仁师曾私下请求立魏王李泰为太子,降职为鸿胪寺少卿。 庚子,定太子见三师仪: ![]() 庚子(二十一⽇),规定太子见三师的礼仪:在殿门外 ![]() 五月,癸酉,太子上表,以“承乾、泰⾐服不过随⾝,饮食不能适口,幽忧可愍,乞敕有司,优加供给;”上从之。 五月,癸酉(二十五⽇),太子上表章,言道:“李承乾与李泰只有随⾝几件⾐服,饮食也不能对口味,幽噤忧愁可怜,请求敕令有关官署,优厚供给他们。”太宗应允。 ⻩门侍郞刘洎上言,以“太子宜勤学问,亲师友。今⼊侍宮闱,动逾旬朔,师保以下,接对甚希,伏愿少抑下流之爱,弘远大之规,则海內幸甚!”上乃命洎与岑文本、褚遂良、马周更⽇诣东宮,与太子游处谈论。 ⻩门侍郞刘洎上书言道:“太子应当勤学好问,亲善师友。如今太子⼊侍宮闱,动辄超过十天半个月,太师太保以下员官,很少与太子应对答问,希望能稍微抑制一下对子孙的爱心,弘扬传之久远的规制,则是天下百姓的幸事。”于是太宗让刘洎与岑文本、褚遂良、马周几个人轮流到东宮,与太子相处谈论政事。 [3]六月,己卯朔,⽇有食之。 [3]六月,己卯朔(初一),出现⽇食。 [4]丁亥,太常丞邓素使⾼丽还,请于怀远镇增戍兵以 ![]() [4]丁亥(初九),太常寺丞邓素出使⾼丽回到朝廷,请求太宗在怀远镇增派戍边兵力以威 ![]() [5]丁酉,右仆 ![]() [5]丁酉(十九⽇),尚书右仆 ![]() [6]闰月,辛亥,上谓侍臣曰:“朕自立太子,遇物则诲之,见其饭,则曰:‘汝知稼穑之艰难,则常有斯饭矣。’见其乘马,则曰:‘汝知其劳逸,不竭其力,则常得乘之矣。’见其乘舟,则曰:‘⽔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民犹⽔也,君犹舟也。’见其息于木下,则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 [6]闰六月,辛亥(初四),太宗对⾝边大臣说:“朕自从立李治为太子,遇见任何事情都亲加教诲,看见他用饭,就说:‘你知道耕稼的艰难就能常吃上这些饭。’看见他骑马,就说:‘你知道马要劳逸结合,不耗尽马的力量,就能经常骑着它。’看见他坐船,则说:‘⽔能够载船,也能够翻船,百姓便如同这⽔,君主便如同这船。’见到他在树下休息,则说:‘木头经过墨线处理才能正直,君主能纳谏者才为圣君。’” [7]丁巳,诏太子知左、右屯营兵马事,其大将军以下并受处分。 [7]丁巳(初十),太宗下诏让太子掌管左、右屯营兵马事宜,屯营大将军以下的员官都要受其节制。 [8]薛延陀真珠可汗使其侄突利设来纳币,献马五万匹,牛、橐驼万头,羊十万口。庚申,突利设献馔,上御相思殿,大飨群臣,设十部乐,突利设再拜上寿,赐赍甚厚。 [8]薛延陀真珠可汗派他的侄子突利设到唐帝国纳聘礼,拟献马五万匹,牛、骆驼一万头,羊十万只。庚申(十三⽇),突利设献上食物,太宗亲临相思殿,大宴群臣,设立十部乐曲,突利设再次行礼祝寿,太宗赏赐突利设十分丰厚。 契何力上言:“薛延陀不可与婚。”上曰:“吾已许之矣,岂可为天子而食言乎!”何力对曰:“臣非 ![]() ![]() ![]() ![]() ![]() ![]() 契何力上书言道:“不可与薛延陀通婚。”太宗说:“朕已经答应他们了,怎么可以⾝为天子而却自食其言呢?”何力答道:“我不是想要陛下立刻回绝他们,只是希望暂且延缓此事。我听说自古有 ![]() ![]() ![]() ![]() ![]() 褚遂良上疏,以为“薛延陀本一俟斤,陛下 ![]() ![]() 褚遂良上奏疏认为:“薛延陀可汗本来是突厥的一个首领,陛下当年 ![]() ![]() 是时,群臣多言:“家国既许其婚,受其聘币,不可失信戎狄,更生边患。”上曰:“卿曹皆知古而不知今。昔汉初匈奴強,国中弱,故饰子女,捐金絮以饵之,得事之宜。今国中強,戎狄弱,以我徒兵一千,可击胡骑数万,薛延陀所以匍匐稽颡,惟我所 ![]() ![]() ![]() 当此时,众位大臣大都说道:“朝廷既然答应与他们通婚,又接受了人家的聘礼,就不可失信于薛延陀,以免又生边 ![]() ![]() 臣光曰:孔子称去食、去兵、不可去信。唐太宗审知薛延陀不可 ![]() 臣司马光曰:孔子说宁可去掉食物和军队,但是不可以丢弃信用。唐太宗深知不能与薛延陀通婚,则当初不答应与其成亲即可以了,既然答应薛延陀,又依仗強势背信弃义回绝对方,这样即使灭掉了薛延陀也⾜可愧羞。君王发号施令,能不慎重吗? [9]上曰:“盖苏文弑其君而专国政,诚不可忍,以今⽇兵力,取之不难,但不 ![]() ![]() [9]太宗说:“盖苏文杀死⾼丽国王而独掌国政,实在是不能忍受,以我方今⽇的兵力,攻取他们并不难,只是不想劳扰百姓,朕想暂且先让契丹、 ![]() [10]丙子,徙东莱王秦为顺 ![]() [10]丙子(二十九⽇),改封东莱王李泰为顺 ![]() [11]初,太子承乾失德,上密谓中书侍郞兼左庶子杜正伦曰:“吾儿⾜疾 乃可耳,但疏远贤良,狎昵群小,卿可察之。果不可教示,当来告我。”正伦屡谏,不听,乃以上语告之。太子抗表以闻,上责正伦漏怈,对曰:“臣以此恐之,冀其迁善耳。”上怒,出正伦为⾕州刺史。及承乾败,秋,七月,辛卯,复左迁正伦为 ![]() ![]() ![]() [11]起初,太子李承乾德行丧失,太宗私下对中书侍郞兼左庶子杜正伦说:“我儿承乾如果仅有脚病倒还说得过去,只是他疏远贤良,亲昵小人。你应当加以监察,如果真不可教诲,请你来告诉我。”杜正伦多次劝谏李承乾都不听,杜正伦便将太宗对他讲的话告诉承乾。太子上表章给太宗,太宗责怪杜正伦怈露此事,杜正伦答道:“我想用陛下的话恐吓他,希望他能弃恶从善。”太宗大怒,降杜正伦为⾕州刺史。等到李承乾谋反事败露,秋季,七月,辛卯(十四⽇),又将杜正伦降职为 ![]() ![]() ![]() ![]() [12]初,上谓监修国史房玄龄曰:“前世史官所记,皆不令人主见之,何也?”对曰:““史不虚美,不隐恶,若人主见之必怒,故不敢献也。”上曰:“朕之为心,异于前世。帝王 ![]() [12]起初,太宗曾对以宰相⾝份监修国史的房玄龄说:“前代史官所记的吏事,都不让君主看见,这是为什么?”答道:“史官不虚饰美化,也不隐匿罪过,如果让皇上看见必然会动怒,所以不敢进呈。”太宗说:“朕的志向不同于前代君主。朕想亲自翻阅当朝国史,知道先前的过失,以做为以后的借 鉴,希望你撰写完成后上呈给朕看看。”谏议大夫朱子奢上书言道:“陛下⾝怀圣德,行动没有过失,史官所记述的,按理都是尽善尽美的事。陛下惟独要翻阅《起居注》,这对史官记事当然无所损失,假如将此规定传示给子孙后代,恐怕到了曾孙,玄孙之后偶有并非最明智的君主,掩饰过错袒护短处,史官必然难以避免⾝遭刑罚诛戮。如此下去,则史官们都顺从旨意行事,远避危害,那么悠悠千载的历史,有什么可相信的呢?所以说前代君主不观看国史,正是为了这个缘故。”太宗不听其谏言。房玄龄便与给事中许敬宗等删改成《⾼祖实录》和《今上实录》;癸巳(十六⽇),书写成,呈上太宗。太宗见书中记载武德九年六月四⽇玄武门之变,用辞多隐讳曲折,便对房玄龄说:“历史上周公诛灭管叔、蔡叔以定周朝,季友毒死叔牙以保存鲁国,朕当年的所作所为,正与此类似,史官有什么可隐讳的!”立即命令删削浮华之词,秉笔直书杀李建成、李元吉事。 [13]八月,庚戌,以洛州都督张亮为刑部尚书,参预朝政;以左卫大将军、太子右卫率李大亮为工部尚书。大亮⾝居三职,宿卫两宮,恭俭忠谨,每宿直,必坐寐达旦。房玄龄甚重之,每称大亮有王陵、周 ![]() [13]八月,庚戌(初三),朝廷任命洛州都督张亮为刑部尚书,参预朝政;任命左卫大将军、太子右卫率李大亮为工部尚书。李大亮⾝居三项要职,宿卫两宮,谦恭忠正谨慎,每次护卫值勤,必定坐着假寐直到天亮。房玄龄非常敬重他,多次称李大亮有王陵、周 ![]() 初,大亮为庞⽟兵曹,为李密所获,同辈皆死,贼帅张弼见而释之,遂与定 ![]() ![]() 起初,李大亮为庞⽟的兵曹,被李密抓获,原来的同伙都被处斩,大将张弼见李大亮而将其释放,二人遂定 ![]() [14]九月,庚辰,新罗遣使言百济攻取其国四十余城,复与⾼丽连兵,谋绝新罗⼊朝之路,乞兵救援。上命司农丞相里玄奖赍玺书赐⾼丽曰:“新罗委质家国,朝贡不乏,尔与百济各宜戢兵;若更攻之,明年发兵击尔国矣!” [14]九月,庚辰(初四),新罗派使节来称百济攻取他国中四十多座城,又与⾼丽国联合,图谋断绝新罗到唐朝的通道,因而请求派兵救援。太宗命令司农寺丞相里玄奖带皇帝玺书前往⾼丽,对他们说:“亲罗归顺我大唐,每年不停朝贡,你们与百济都停止兵战,假如再行攻打,明年大唐就要发兵攻伐你们家国。” [15]癸未,徙承乾于黔州。甲午,徙顺 ![]() [15]癸未(初七),将李承乾流放到黔州。甲午(十八⽇),将顺 ![]() [16]先是,诸州长官或上佐岁首亲奉贡物⼊京师,谓之朝集使,亦谓之考使;京师无邸,率僦屋与商贾杂居。上始命有司为之作邸。 [16]先前,各州的长官和⾼级佐僚年初亲自带着贡品进京,称之为朝集使,也称为考使。京城没有官邸,便大都租房子与商人们杂处在一起。此时太宗命令有关部门为他们修建宮邸。 [17]冬,十一月,己卯,上祀圜丘。 [17]冬季,十一月,己卯(初三),太宗到圜丘祭祀。 [18]初,上与隐太子、巢刺王有隙,密明公赠司空封德彝 ![]() ![]() ![]() [18]起初,太宗与隐太子李建成、巢刺王李元吉有隔阂,密明公赠司空封德彝暗中骑墙。杨文叛 ![]() [19]敕选良家女以实东宮;癸巳,太子遣左庶子于志宁辞之。上曰:“吾不 ![]() ![]() ![]() ![]() ![]() [19]太宗敕令遴选大族良家女子以充实太子东宮;癸巳(十七⽇),太子派左庶子于志宁辞谢。太宗说:“我不过是不想让子孙们生于微 ![]() [20]庚申,车驾幸骊山温汤;庚午,还宮。 [20]庚申(十四⽇),太宗车驾巡幸骊山温泉;庚午(二十四⽇),回到宮中。 十八年(甲辰、644) 十八年(甲辰,公元644年 [1]舂,正月,乙未,车驾幸钟官城;庚子,幸县;壬寅,幸骊山温汤。 [1]舂季,正月,乙未(二十⽇),太宗车驾行幸钟官城;庚子(二十五⽇),临幸县;壬寅(二十七⽇),游幸骊山温泉。 [2]相里玄奖至平壤,莫离支已将兵击新罗,破其两城,⾼丽王使召之,乃还。玄奖谕使勿攻新罗,莫离支曰:“昔隋人⼊寇,新罗乘衅侵我地五百里,自非归我侵地,恐兵未能已。”玄奖曰:“既往之事,焉可追论!至于辽东诸城,本皆国中郡县,国中尚且不言,⾼丽岂得必求故地。”莫离支竟不从。 [2]相里玄奖到达平壤,莫离支已经率领队部进攻新罗,攻下两座城,⾼丽王派人召兵,这才回师。玄奖传谕使他们不要再攻打新罗,莫离支说:“以前隋朝东征⾼丽,新罗乘机侵蚀⾼丽土地五百里,如果他们不归还侵占我们的土地,恐怕难以休战。”玄奖说:“既往的事何必再去追究呢?至于说辽东各城,本来都是中原帝国的郡县,中原帝国尚且没有过问,⾼丽怎么可能一定要回故有的地地呢?”莫离支最后没有听其劝告。 二月,乙巳朔,玄奖还,具言其状。上曰:“盖苏文弑其君,贼其大臣,残 ![]() ![]() ![]() 二月,乙巳朔(初一),相里玄奖回到京城,详悉禀报出使⾼丽的情况。太宗说:“盖苏文杀死其国王,害迫⾼丽大臣,残酷 ![]() 上 ![]() ![]() 太宗想要亲自去征伐⾼丽,褚遂良上奏疏说:“天下便如同人的整个⾝体:长安洛 ![]() ![]() ![]() [3]己酉,上幸灵口;乙卯,还宮。 [3]己酉(初五),太宗巡幸灵口;乙卯(十一⽇),回到宮中。 [4]三月,辛卯,以左卫将军薛万彻守右卫大将军。上尝谓侍臣曰:“于今名将,惟世、道宗、万彻三人而已,世、道宗不能大胜,亦不大败,万彻非大胜则大败。” [4]三月,辛卯(十七⽇),任命左卫将军薛万彻暂时代理右卫大将军。太宗曾对⾝边的大臣说:“当今的著名将领,只有李世、李道宗、薛万彻三人称得上,世、道宗不能取得大胜,但也没有大败,万彻则不是大胜就是大败。” [5]夏,四月,上御两仪殿,皇太子侍。上谓群臣曰:“太子 ![]() ![]() [5]夏季,四月,太宗亲临两仪殿,皇太子在旁侍奉。太宗对众大臣说:“太子的 ![]() ![]() [6]辛亥,上幸九成宮。壬子,至太平宮,谓侍臣曰:“人臣顺旨者多,犯颜则少,今朕 ![]() [6]辛亥(初八),太宗巡幸九成宮。壬子(初九),到了太平宮,对⾝边的大臣们说:“大臣们顺从旨意的居多数,犯颜強谏者极少,如今朕想要听到关于朕的过失的话,诸位当直说无所隐瞒。”长孙无忌等都说:“陛下没有过失。”刘洎说:“近来有人上书不合陛下圣意的,陛下都当面百般责备,上书者无不惭愧恐惧而退下,恐怕这不是广开言路的办法。”马周说:“陛下近来赏罚,略有因个人喜怒而有所⾼下的情况,此外没有见到过失。”太宗都予以接受。 上好文学而辩敏,群臣言事者,上引古今以折之,多不能对。刘洎上书谏曰:“帝王之与凡庶,圣哲之与庸愚,上下相悬,拟伦斯绝。是知以至愚而对至圣,以极卑而对至尊,徒思自強,不可得也。陛下降恩旨,假慈颜,凝旒以听其言,虚襟以纳其说,犹恐群下未敢对扬;况动神机,纵天辩,饰辞以折其理,引古以排其议, ![]() ![]() 太宗喜 ![]() ![]() [7]上将征⾼丽,秋,七月,辛卯,敕将作大临阎立德等诣洪、饶、江三州,造船四百艘以载军粮。甲午,下诏遣营州都督张俭等帅幽、营二都督兵及契丹、奚、先击辽东以观其势。以太常卿韦 ![]() ![]() [7]太宗将要征伐⾼丽,秋季,七月,辛卯(二十⽇),敕令将作大监阎立德等人到洪、饶、江三州,造船只四百艘用来载运军粮。甲午(二十三⽇),太宗下诏派营州都督张俭等率领幽州、营州二个都督府的兵马以及契丹、奚、族士兵先行进攻辽东,以观察形势。任命太常寺卿韦 ![]() ![]() [8]八月,壬子,上谓司徒无忌等曰:“人苦不自知其过,卿可为朕明言之。”对曰:“陛下武功文德,臣等将顺之不暇,又何过之可言!”上曰:“朕问公以己过,公等乃曲相谀悦,朕 ![]() ![]() ![]() ![]() ![]() ![]() [8]八月,壬子(十一⽇),太宗对司徒长孙无忌等说:“人们苦于不自知过错,你可以为联言明。”无忌答道:“陛下的文德武功,我们这些人承顺都应接不暇,又有什么过错可言呢?”太宗说:“朕向你们询问我的过失,你们却要曲意逢 ![]() ![]() ![]() ![]() ![]() ![]() ![]() ![]() ![]() [9]甲子,上还京师。 [9]甲子(二十三⽇),太宗回到京城。 [10]丁卯,以散骑常侍刘洎为侍中,行中书侍郞岑文本为中书令,太子左庶子中书侍郞马周守中书令。 [10]丁卯(二十六⽇),任命散骑常侍刘洎为侍中,代行中书侍郞职务的岑文本为中书令,太子左庶子中书侍郞马周暂时代理中书令。 文本既拜,还家,有忧⾊。⺟问其故,文本曰:“非勋非旧,滥荷宠荣,位⾼责重,所以忧惧。”亲宾有来贺者,文本曰:“今受吊,不受贺也。” 岑文本官拜中书令后,回到家中,面有忧⾊。他的⺟亲问他是什么原因,文本说:“我不是勋臣也不是故旧,枉蒙如此恩宠,官位⾼责任重,所以忧心忡忡。”亲属宾客中有来称贺的,文本说:“现今只接受问,不接受贺喜。” 文本弟文昭为校书郞,喜宾客,上闻之不悦;尝从容谓文本曰:“卿弟过尔 ![]() ![]() 岑文本的弟弟岑文昭官做校书郞,喜 ![]() ![]() ![]() [11]九月,以谏议大夫褚遂良为⻩门侍郞,参预朝政。 [11]九月,任命谏议大夫褚遂良为⻩门侍郞,参预朝政。 [12]焉耆贰于西突厥,西突厥大臣屈利啜为其弟娶焉耆王女,由是朝贡多阙;安西都护郭孝恪请讨之。诏以孝恪为西州道行军总管,帅步骑三千出银山道以击之。会焉耆王弟颉鼻兄弟三人至西州,孝恪以颉鼻弟栗婆准为乡导。焉耆城四面皆⽔,恃险而不设备,孝恪倍道兼行,夜,至城下,命将士浮⽔而渡,比晓,登城,执其王突骑支,获首虏七千级,留栗婆准摄国事而还。孝恪去三⽇,屈利啜引兵救焉耆,不及,执栗婆准,以劲骑五千,追孝恪至银山,孝恪还击,破之,追奔数十里。 [12]焉耆国同时臣服于西突厥,西突厥大臣屈利啜为自己的弟弟娶焉耆王的女儿为 ![]() 辛卯,上谓侍臣曰:“孝恪近奏称八月十一⽇往击焉耆,二十⽇应至,必以二十二⽇破之,朕计其道里,使者今⽇至矣!”言未毕,驿骑至。 辛卯(二十一⽇),太宗对⾝边大臣们说:“郭孝恪近⽇上奏称八月十一⽇前去进攻焉耆,二十⽇应该到达该国,必定会在二十二⽇攻城取胜,朕计算其来回里程,使者今⽇也该前来报喜了。”话还没说完,驿站快骑就到了。 西突厥处那啜使其吐屯摄焉耆,遣使⼊贡。上数之曰:“我发兵击得焉耆,汝何人而据之!”吐屯惧,返其国,焉耆立栗婆准从⽗兄薛婆阿那支为王,仍附于处那啜。 西突厥处那啜让其手下将领代理焉耆国政,并派使者⼊朝进贡。太宗责备他们说:“我发兵击败焉耆,你们是何人,敢占据其国土?”那位将领十分害怕,返回突厥。焉耆拥立栗婆准堂兄薛婆阿那支为国王,仍然依附于处那啜。 [13]乙未,鸿胪奏“⾼丽莫离支贡⽩金。”褚遂良曰:“莫离支弑其君,九夷所不容,今将讨之而纳其金,此郜鼎之类也,臣谓不可受。”上从之。上谓⾼丽使者曰:“汝曹皆事⾼武,有官爵。莫离支弑逆,汝曹不能复雠,今更为之游说以欺大国,罪孰大焉!”悉以属大理。 [13]乙未(二十五⽇),鸿胪寺奏称:“⾼丽国莫离支进贡⽩金。”褚遂良说:“莫离支杀死其国王,东方各族不会宽容他,如今将要讨伐他而又要收纳其贡品,这就如同舂秋时鲁桓公向宋国取郜鼎一样,我觉得不能接受。”太宗听从他的意见。太宗对⾼丽国使者说:“你们都事奉前⾼丽国王⾼武,并有官爵。莫离支有杀君之罪,你们不能报仇,如今还要为他游说来欺骗我泱泱大国,罪恶极大。”将使者们全部 ![]() [14]冬十月,辛丑朔,⽇有食之。 [14]冬季十月,辛丑朔(初一),出现⽇食。 [15]甲寅,车驾行幸洛 ![]() [15]甲寅(十四⽇),太宗车驾行幸洛 ![]() [16]郭孝恪琐焉耆王突骑支及其 ![]() [16]郭孝恪押送焉耆王突骑支及其 ![]() ![]() 己巳,畋于渑池之天池;十一月,壬申,至洛 ![]() 己巳(二十九⽇),太宗在渑池县的天池打猎。十一月,壬申(初二),回到洛 ![]() 前宜州刺史郑元,已致仕,上以其尝从隋炀帝伐⾼丽,召诣行在;问之,对曰:“辽东道远,粮运艰阻;东夷善守城,攻之不可猝下。”上曰:“今⽇非隋之比,公但听之。” 前宜州刺史郑无已经退休在家,太宗因为他过去曾跟从隋炀帝讨伐⾼丽,特意将他召到行宮,问他讨伐⾼丽的计策,郑元答道:“辽东路途遥远,运粮较为艰难。⾼丽人善于守城,攻城不能很快攻下。”太宗说:“今⽇已非隋朝时候可比,你只等着听好消息吧。” 张俭等值辽⽔涨,久不得济,上以为畏懦,召俭诣洛 ![]() 张俭等率领的队部正赶上辽⽔发大⽔,长时间渡不了河,太宗认为他们害怕对方,急召张俭到洛 ![]() 上闻州刺史程名振善用兵,召问方略,嘉其才敏,劳勉之,曰:“卿有将相之器,朕方将任使。”名振失不拜谢,上试责怒,以观其所为,曰:“山东鄙夫,得一刺史,以为富贵极琊!敢于天子之侧,言语耝疏;又复不拜!”名振谢曰:“疏野之臣,未尝亲奉圣问,适方心思所对,故忘拜耳。”举止自若,应对愈明辩。上乃叹曰:“房玄龄处朕左右二十余年,每见朕谴责余人,颜⾊无主。名振平生未尝见朕,朕一旦责之,曾无震慑,辞理不失,真奇士也!”即⽇拜右骁卫将军。 太宗听说州刺史程名振善于用兵打仗,便召见他问以方略,赞扬他才思敏捷,慰勉他,说道:“你有将相之才,朕将要对你有所任用。”程名振失礼不拜谢,太宗假装恼怒,以观察他的态度,说道:“关东一个山村野夫,得到一个刺史职位,便认为是富贵之极了!你竟敢在天子⾝边,言语耝鲁,而且还不拜谢!”程名振谢罪道:“我本是耝疏之臣,未曾亲⾝恭奉过皇上的垂问,刚才只想着如何对答,所以忘了拜谢了。”举止自如,应答更为清楚。太宗 于是感叹道:“房玄龄在朕⾝边二十多年,每次看见朕斥责别人,脸⾊惶恐不能自持。程名振平生未曾见过朕一面,朕一时责怪他,竟会毫无惧⾊,言语没有差错,真是天下的奇人!”当⽇即拜官为右骁卫将军。 甲午,以刑部尚书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帅江、淮、岭、峡兵四万,长安、洛 ![]() ![]() ![]() ![]() ![]() 甲午(二十四⽇),任命刑部尚书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率领江、淮、岭、峡四州兵马四万人,又在长安、洛 ![]() ![]() ![]() ![]() ![]() ![]() [17]十二月,辛丑,武 ![]() [17]十二月,辛丑(初一),武 ![]() [18]壬寅,故太子承乾卒于黔州,上为之废朝,葬以国公礼。 [18]壬寅(初二),前太子李承乾死于黔州,太宗为此不上早朝,以国公礼安葬。 [19]甲寅,诏诸军及新罗、百济、奚、契丹分道击⾼丽。 [19]甲寅(十四⽇),太宗下诏令各路大军以及新罗、百济、奚、契丹分兵几路进攻⾼丽。 [20]初,上遣突厥俟利可汗北渡河,薛延陀真珠可汗恐其部落翻动,意甚恶之,豫蓄轻骑于漠北, ![]() [20]起初,太宗派突厥俟利可汗北渡⻩河,薛延陀真珠可汗担心自己部落叛归其原来的主子,內心十分不満,便在漠北埋伏下轻骑兵,想要袭击俟利。太宗派使者传文告诫,不得相互攻伐。真珠可汗答道:“大唐天子有命,怎么敢不遵从呢?然而突厥人反复无常,当年没有灭亡的时候,年年进犯唐朝,杀人成千上万。我认为大唐帝国打败他们,应当将他们全部降为奴隶,赐给唐朝百姓;却反而抚养他们如同自己的儿子一般,对他们的恩德太过分了,最后结社率还是反叛了。这些人都是人面兽心,怎么能用人的道理对待他们呢?我承荷大唐深厚的恩德,请求为大唐天子诛灭他们。”从此多次相互攻伐。 俟利之北渡也,有众十万,胜兵四万人,俟利不能抚御,众不惬服。戊午,悉弃候利南渡河,请处于胜、夏之间;上许之。群臣皆以为:“陛下方远征辽左,而置突厥于河南,距京师不远,岂得不为后虑!愿留镇洛 ![]() ![]() ![]() 俟利北渡⻩河后,拥有十万民众,士兵四万人,俟利不能安抚统御,众人都不服从命令。戊午(十八⽇),众人都抛下俟利南渡⻩河,请求居住在胜、夏二州之间,太宗答应了他们。众位大臣都认为:“陛下刚刚派兵远征辽东,而又将突厥人安置在河南一带,离京师很近,怎么能不成为后患呢?望陛下留下来镇守洛 ![]() ![]() ![]() ![]() 十九年(乙巳、645) 十九年(乙巳,公元645年) [1]舂,正月,韦 ![]() ![]() [1]舂季,正月,韦 ![]() ![]() ![]() [2]沧州刺史席辩坐赃污,二月,庚子,诏朝集使临观而戮之。 [2]沧州刺史席辩犯有贪污受贿罪,二月,庚子(初二),太宗诏令朝集使前往刑场观看,当众斩首。 [3]庚戌,上自将诸军发洛 ![]() ![]() ![]() [3]庚戌(十二⽇),太宗亲自统率各路大军从洛 ![]() ![]() ![]() ![]() ![]() [4]丁巳,诏谥殷太师比⼲曰忠烈,所司封其墓,舂秋祠以少牢,给随近五户供洒扫。 [4]丁巳(十九⽇),太宗下诏追谥殷商的太师比⼲为忠烈,有关部门为比⼲修墓,舂秋两季用猪羊祭祀,又命附近五户人家常年扫墓。 上之发京师也,命房玄龄得以便宜从事,不复奏请。或诣留台称有密,玄龄问密谋所在,对曰:“公则是也。”玄龄驿送行在。上闻留守有表送告密人,上怒,使人持长刀于前而后见之,问告者为谁,曰:房玄龄。”上曰:“果然。”叱令 ![]() 太宗离开京城时,命令房玄龄相机处理政务,不必再去上奏请示。有人到房玄龄留守处声称有密谋,玄龄问密谋人是谁,答道:“是你本人。”玄龄让驿传送到太宗的行宮。太宗听留守处有上表送来告密人,非常恼怒,让人手持长刀立于帐前,而后见到告密人,问他告谁,答道:“房玄龄。”太宗说:“果然不出所料。”喝令将告密人 ![]() 癸亥,上至邺,自为文祭魏太祖,曰:“临危制变,料敌设奇,一将之智有余,万乘之才不⾜。” 癸亥(二十五⽇),太宗到达邺县,亲自撰文祭奠魏太祖,评价道:“临危处理急变,料敌设置奇兵,作为一位将领智慧有余,作为帝王则才智不⾜。” 是月,李世军至幽州。 本月,李世的队部到达幽州。 三月,丁丑,车驾至定州。丁亥,上谓侍臣曰:“辽东本国中之地,隋氏四出师而不能得;朕今东征, ![]() ![]() 三月,丁丑(初八),太宗车驾到达定州。丁亥(十八⽇),太宗对⾝边的大臣说:“辽东本来就属于中原王朝的地域,隋朝四次派兵出征而不能取胜;如今朕亲自东征,是想要为中原人的弟子报其⽗兄之仇,为⾼丽百姓雪其国王被杀的聇辱。而且四方都已平定,只有这一块小地方没有平定,所以乘朕还没有衰老,用士大夫们的余力打败他们。朕从洛 ![]() 上将发,太子悲泣数⽇,上曰:“今留汝镇守,辅以俊贤, ![]() 太宗将要出发,太子一连哭泣几天,太宗说:“如今留下你镇守,加上俊彦贤才辅佐,正是想让天下人认识你的风度才能。治理家国最重要的在于进贤才摒弃小人,赏赐善举惩罚恶行,大公无私,你应当努力做到这些,有什么好悲泣的?”命开府仪同三司⾼士廉代行太子太傅,与刘洎、马周、少詹事张行成、右庶子⾼季辅一同执掌机要事务,辅佐太子。长孙无忌、岑文本与吏部尚书杨师道与太宗同行。壬辰(二十四⽇),车驾从定州出发,太宗亲自装备弓箭在马鞍后带上雨披。命长孙无忌暂行侍中职,杨师道暂代中书令。 李世军发柳城,多张形势,若出怀远镇者,而潜师北趣道甬,出⾼丽不意。夏,四月,戊戌朔,世自通定济辽⽔,至玄菟。⾼丽大骇,城邑皆闭门自守。壬寅,辽东道副大总管江夏王道宗将兵数千至新城,折冲都尉曹三良引十余骑直庒城门,城中惊忧,无敢出者。营州都督张俭将胡兵为前锋,进渡辽⽔,趋建安城,破⾼丽兵,斩首数千级。 李世队部从柳城出发,大张声势,假装要通过怀远镇,而秘密派队部北上直趋道甬,出其不意进攻⾼丽。夏季,四月,戊戌朔(初一),李世从通定渡过辽⽔,到达玄菟。⾼丽人大为惊骇,各城都关闭城门自守。壬寅(初五),辽东道副大总管江夏王李道宗领兵数千人到达新城,折冲都尉曹三良带领十多个骑兵直庒近城门,城中人惊恐不安,没有人敢出来应战。营州都督张俭率领胡族士兵做为前锋,渡过辽⽔,直趋建安城,大败⾼丽兵,斩首几千人。 [5]太子引⾼士廉同榻视事,又令更为士廉设案,士廉固辞。 [5]太子李治让⾼士廉与自己同坐一榻处理政事,又令人再为士廉设立书案,士廉执意辞退。 [6]丁未,车驾发幽州。上悉以军中资粮、器械、簿书委岑文本,文本夙夜勤力,躬自料配,筹、笔不去手,精神耗竭,言辞举措,颇异平⽇。上见而忧之,谓左右曰:“文本与我同行,恐不与我同返。”是⽇,遇暴疾而薨。其夕,上闻严鼓声,曰:“文本殒没,所不忍闻,命撤之。”时右庶子许敬宗在定州,与⾼士廉等同知机要,文本薨,上召敬宗,以本官检校中书侍郞。 [6]丁未(初十),太宗车驾从幽州出发。太宗将军中的物资粮草、器械、文书簿录等全都委派给岑文本管理,文本夙兴夜寐,勤勉不怠,亲自料理调配,计算用的筹码、书写用的笔从不离手,心力耗竭,言谈举止颇与往⽇不同。太宗看见他这样,十分担忧,对⾝边人说:“文本与我同行,恐怕很难与我一同返回。”当天,岑文本得暴病而死。当⽇夜晚,太宗听见有急促的鼓声,说道:“文本死去了,我实在不忍心听见鼓声,快命人撤掉。”当时右庶子许敬宗正在定州,与⾼士廉等共同掌管机要事务,岑文本死后,太宗召来许敬宗,以本官检校中书侍郞。 [7]壬子,李世、江夏王道宗攻⾼丽盖牟城。丁巳,车驾至北平。癸亥,李世等拔盖牟城,获二万余口,粮十余万石。 [7]壬子(十五⽇),李世、江夏王李道宗一道攻打⾼丽盖牟城。丁巳(二十⽇),太宗的车驾到达北平城。癸亥(二十六⽇),李世等人攻下盖牟城,俘虏二万多人,获得粮食十多万石。 张亮帅舟师自东莱渡海,袭卑沙城,其城四面悬绝,惟西门可上。程名振引兵夜至,副总管王文度先登,五月,己巳,拔之,获男女八千口。分遣总管丘孝忠等曜兵于鸭绿⽔。 张亮率领⽔师从东莱渡海,袭击卑沙城,该城四面环⽔悬隔,只有西门可以进⼊。程名振领兵夜间到达,副总管王文度先行登城,五月,己巳(初二),攻下了该城,俘获男女八千人。太宗分派总管丘孝忠等人在鸭绿江阅兵。 李世进至辽东城下。庚午,车驾至辽泽,泥淖二百余里,人马不可通,将作大匠阎立德布土作桥,军不留行。壬申,渡泽东。乙亥,⾼丽步骑四万救辽东,江夏王道宗将四千骑逆击之,军中皆以为众寡悬绝,不若深沟⾼垒以俟车驾之至。道宗曰:“贼恃众,有轻我心,远来疲顿,击之必败。且吾属为前军,当清道以待乘舆,乃更以贼遗君⽗乎!”李世以为然。果毅都尉马文举曰:“不遇敌,何以显壮士!”策马趋敌,所向皆靡,众心稍安。既合战,行军总管张君退走,唐兵不利,道宗收散卒,登⾼而望,见⾼丽陈 ![]() 李世的队部行军到辽东城下。庚午(初三),太宗车驾到了辽泽,这一带是二百多里的沼泽地,人马都不得通行,将作大匠阎立德垫土作桥,军队昼夜兼程。壬申(初五),渡过辽泽东去。乙亥(初八),⾼丽步骑兵四万多人救援辽东,江夏王李道宗率领四千骑兵 ![]() ![]() ![]() ![]() ![]() 乙未,进军⽩岩城。丙申,右卫大将军李思摩中弩矢,上亲为之 ![]() ![]() ![]() 乙未(二十八⽇),唐军进军⽩岩城。丙申(二十九⽇),右卫大将军李思摩⾝上中箭,太宗亲自为他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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